那是沈青蕪見過最溫柔的詩句,也是她那段時光少女心事的寫跡。
她在紙條落款處寫上“青蕪”二字,手竟然微微顫抖。
她決心在走之前,向他袒露心扉。
她想,他若是明白,自會懂得她的心意。
那時她匆匆放下紙條就去花園里幫著父親料理花草,再回到石桌旁時,看到的就是嬌俏可人的許家大小姐許如箏和曲南城站在一起談笑聊天的模樣。
她的心忽然重重的沉了下去。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是她肖想了。
再后來,一切順理成章,男女主的愛情世界里容不得她這個女配角的參與,一段感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直到父親病逝,她考上了廣陵大學,重返故地,本以為年少的愛戀早已塵封,卻沒想到還會遇到他,并且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不能再想了。
沈青蕪伸手捂面,晶瑩的淚滴自指間滑落,滲進鬢發,無聲無息。
曲南城并不記得他們的這段過去,可她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修長的剪影,他看書時偶爾皺起的眉頭都能在她心里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年少的愛戀在她心里種下種子,生根發芽,那藤蔓越長越茂盛,將她緊緊圈牢。
準確地說,不應是她認識他七年,而是她愛了他七年。
可這份愛太過卑微,對他而言亦是微不足道。
忽地,一陣鈴聲打斷了沈青蕪的思緒。
沈青蕪睜開眼,是一串陌生號碼的來電。
許是曲南城還念著那么點舊情,沒將她的手機沒收。
沈青蕪猶豫幾秒,終于按下接聽鍵,許如箏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怎么樣?現在什么感覺?”
“什么什么感覺?”沈青蕪皺眉,完全不知道許如箏又在做什么。
“你還不知道啊?”許如箏嘲弄一聲,得意至極,“沈青蕪,我建議你去看看今天的新聞,沒想到南城這么狠心,為了公司的股價那種澄清也能發出來,嘖,你還真可憐。”
說完,許如箏就掛了電話。
沈青蕪拿著手機,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立馬打開電視,財經娛樂的首條報道便是關于她的。
播報員毫無起伏的聲音刺入耳中,卻讓沈青蕪的呼吸都窒住了。
“據悉,曲氏集團總裁情婦沈青蕪患有長期精神分裂病史,為錢財名利插足曲南城許如箏戀情,致許如箏遠走他國。”
“如今曲南城浪子回頭,與許如箏破鏡重圓,沈青蕪還死纏爛打在曲南城身邊,自導自演囚禁戲碼博關注……”
“本臺記者求證曲氏集團公關部負責人,對方表示曲南城先生與新婚夫人感情良好,不會受第三者影響,疑側面證實傳聞。”
沈青蕪驀地關掉電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曲南城發的。
可曲氏集團公關部負責人模棱兩可的態度又是怎么回事,曲南城絲毫都不為她解釋嗎?
沈青蕪突然覺得這幾年的付出就像個笑話。
“沈小姐,你的臉色好差,要不我扶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過來送茶水的王媽關心道。
“不用了。”擺了擺手,沈青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失了魂一般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