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瑜撲哧笑起來。
全福夫人在旁邊勸著。
“別把妝弄花了。馬上就要上轎了，可沒有時間再搗騰。”
“夫人放心吧！就算二表妹丑得不能見人，蔣五公子也不會嫌棄的。是吧？”
甄雪蓮嬉笑。
“他有什么資格嫌棄我丑？我還沒有嫌棄他丑呢！”蘇雪瑜嬌嗔。
姐妹幾人打鬧了幾句。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
一時間，各種舍不得讓他們的心里酸溜溜的。
“好了。這是出嫁，又不是遠行。二姑娘還在京城里，你們要是想她了，隨時也能見到的。”
全福夫人見氣氛凝重，笑著打圓場。
“出嫁的小媳婦和在閨閣里的小姑娘能一樣嗎？我堂姐出嫁前跟我們打馬吊，飲酒對詩，出嫁后連回趟娘家也不能多呆。就算偶爾在娘家留宿，也有老媽子在旁邊拘束著。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說出這話的只有甄雪蓮。只有她才會保持著一顆童心。其他人就算知道這些，也不會說出來。
“大喜的日子，你說這樣的話惹我，小心我不嫁了。”
蘇雪瑜哽咽。
“剛才大姐才說了，我們蘇家的姑娘不學什么三從四德。以前我是什么樣，以后也是什么樣。”
從外面傳來蘇榮華的聲音：“二妹妹準備好了嗎？”
甄雪蓮嬉鬧道：“大表哥你快來。二表妹說不嫁了呢！”
蘇榮華帶笑的聲音傳進來。
“是嗎？那我這就給蔣家的人說說，就說蘇家姑娘還沒有準備好，等準備好了再來娶。”
“大哥你別聽三表姐的。轎子都到門口了，這個時候說不嫁，那不是讓全京城的人笑話嗎？我才丟不起這個人。”
蘇雪瑜將蓋頭蓋好。
“我準備好了。”
蘇雯瀾和蘇慕玉虛扶著蘇雪瑜走出去。
蘇榮華在外面等著。
甄青雨和甄雪蓮看著蘇雪瑜上了蘇榮華的背。
“真是羨慕二表妹。”
甄雪蓮碰了碰甄青雨的胳膊。
“是不是？”
甄青雨回過神來。
“有什么好羨慕的？你要是想嫁人，只要給嬸子他們說，要不了多久就會給你安排。”
“呸！誰說我羨慕她嫁人了？我羨慕她有這么好的姐姐和兄長。像大表哥這樣的兄長，就像神仙似的。”
“你是沒有姐姐還是沒有哥哥，這個也要羨慕。我對你不好了？大姐對你不好了？哥哥們對你不好了？”
甄雪蓮朝甄青雨吐吐舌頭。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是羨慕的。要不然為什么你的房間里會有大表哥的畫像？”
“胡說什么？”
甄青雨臉色大變。
“不要胡說八道。要是被人聽了去，那還不得亂套？”
“我胡說什么了？雖然沒有畫臉，但是那衣服，還有那身形，以及頭發上的玉冠，明明就是大表哥嘛！”
“呸！你再胡說，看我怎么撕了你的嘴。那是我們三哥的畫像。行了，別亂說了。”
甄家姐妹的談話是在后面進行的。蘇家眾人的注意力在蘇雪瑜身上，沒有留意小姐妹之間的悄悄話。
花轎就在門口。蔣子臻站在那里，看著他們走過來。
“二妹就交給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疼愛她。對她的小脾氣，你多多包容。二妹性子剛烈，又有些急燥。其實只要好好與她商量，她是非常通情達理的。”
“大哥放心。從今天開始，她是我的妻子。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們都會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要的就是這句話。我相信你！”
蘇雪瑜上了轎。
聽著吹吹打打的聲音，她的心情格外的復雜。
有一瞬間，她想下轎，回到家人的身邊。可是她明白，就算今天不嫁，總有一天也會出嫁。而她的任性只會讓家人蒙羞，讓蔣家為難。哪怕此時此刻她再糾結，再畏懼前面的路，也不能往后退。
再見了，她的親人們。
從今天開始，她是蔣家五少夫人，而不是蘇家二小姐。
花轎先走。蘇家眾人要在那里等她回門。
蘇榮華作為蘇家的代表，是要參加宴席的。而蘇家的長輩們不會前去。
蘇家姐妹會跟著蘇榮華一起去。畢竟蔣家以后就是姻親了，應該接觸一下。
蔣家大喜之日，滿朝文武攜帶家眷前來祝賀。
京城里的百姓前來湊熱鬧。畢竟這么盛大的場面很難遇見。不是隨便哪家嫁女或者娶媳婦能有這樣的陣仗的。
“瞧見了嗎？蘇家二姑娘的嫁妝整整有一百二十抬。”
“你們沒看見那些箱子滿滿當當的嗎？快要溢出來了。里面的價值怕是比皇親國戚的也不差。”
“蘇家本來就富裕。要不是顧及祖制，只怕再多的嫁妝也能抬出來。聽說這蘇家二姑娘是個庶女。連庶女都有這樣的待遇，更別說嫡女了。到時候蘇家大姑娘和三姑娘出嫁，那不得把京城堵塞了？”
“蘇家大姑娘和三姑娘都在宮里。怎么嫁？”
“做女官也是有時限的。等她們出宮，多的是人前來迎娶。誰不知道蘇家的幾個姑娘個個賽天仙？”
茶樓上，隨從看著面前的男人。
“國公爺，今日蔣家辦喜事，還給你發了帖子。您看……”
“本國公是那么失禮的人嗎？既然發了帖子，當然要去祝賀。”
“國公爺，那咱們何時回鏡城？”
“京城的風水不錯。本國公近日閑著無事，多呆一段時間散散心吧！”
“恕小的斗膽，蘇二姑娘已經成親，天下女子那么多，國公爺何必對一個女子念念不忘。只要國公爺一句話，屬下馬上給你挑十二朵花出來，絕對個個不輸蘇二姑娘。”
“你跟著本國公這么多年，在你眼里，本國公是個好色的人？”
鏡國公銳利地看著對面的隨從。
“不是。這也是屬下不明白的地方。夫人離世這么多年，國公爺從來沒有對誰上過心。怎么第一次看見蘇二姑娘就待她和別人不同？”
“不明白就對了。要是明白了，那你就是鏡國公了。”
“屬下不敢。”
鏡國公看著街道上。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騎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