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什么？喝醉了？”
向來溫和的甄氏銳利地看著蔣子臻。
“蔣五公子，雪瑜是我的女兒。我們蘇家把她捧在手心里，現在還沒有出嫁呢，你們蔣家就這樣輕慢于她。如果沒有辦法把我們蘇家的女兒視若珍寶，趁著還沒有拜堂，這門親事就此作罷吧！蔣家現在是皇親國戚，我們高攀不起。來人，送客。”
“請夫人聽我說完。”
蔣子臻拱手，懇切地看著蘇老夫人，甄氏，龐氏，以及蘇家姐妹。
蘇雯瀾掃向旁邊的蘇雪瑜。
“二妹，你想聽嗎？”
蘇雪瑜語氣淡淡，無悲無喜。
“不管怎么樣，既然蔣五公子來了，還是聽他說完吧！就算是要判刑，也得說清楚哪里有罪。”
“既然二妹愿意給你解釋的機會，那你說吧！”
蘇雯瀾拉著蘇雪瑜坐下來。
蔣子臻拱了拱手，真切地說道：“友人請我喝酒，不曾想他的妻子臨時難產。友人家境一般，沒有準備穩婆和大夫，而深更半夜的，離城里又遠。我就只有騎馬去給他們找大夫和穩婆。嫂子這一胎不是很順利，所以我們忙了一夜，直到剛才才生下一個大胖小子。所以才會來遲了。”
“來遲就來遲了，為何騙我們說你病了？還沒有成親就開始謊話連篇，以后還得了？”龐氏道。
“這是我的錯。原本家里也認為應該實話實說，是晚輩不想婚事有變，才會自作主張。要怪就怪晚輩。”
蔣四公子扛下這個罪名。
房間里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來這是蔣家推出來的替罪羊。
蔣四公子是庶子，平時在府里就不受寵。好事輪不到他，不好的事情都是他背黑鍋。
說起來蔣家的環境也挺復雜的。要不是蔣子臻為人不錯，蘇家根本不考慮蔣家。另外，也與鏡國公求親有關。
與鏡國公相比，蔣家算是不錯的人家。鏡國公年紀與蘇雪瑜相差十來歲，又成過親，家里有孩子。蘇家要是不早些給蘇雪瑜訂親，鏡國公那里就沒有辦法拒絕。畢竟就是蘇老爺子在世，也不能不給鏡國公面子。
蔣子臻看向蘇雪瑜。
“蘇二姑娘，遲到是我的錯。不過你能不能看在我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原諒這次。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蘇家其他人沒有說話。
這是蘇雪瑜的事情，應該她自己做主。
蘇雪瑜想到了鏡國公。
那么瘋狂的男人，要是她再不成親，他是不是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何況蔣子臻不是故意的。這樣的事情是意外。更能證明他與那些紈绔公子不一樣。至少他結交朋友不看身份。
“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你。聽了你的答案后，我才考慮要不要上花轎。”
“你說。”蔣子臻認真地看著她。
“你的府里有通房丫環嗎？小妾，外室，甚至哪里的紅顏知已，可曾有？還有，我嫁過去之后，院子里的事情是誰作主？”
蔣子臻笑了笑。
“你我認識多年，就算沒有深交，對我的性情也是有些了解的。在你之前，我根本不耐煩女人。府里有丫環，但是沒有小妾，通房，更沒有外室。你若嫁給我，院子里的事情當然是你說了算。我相信你的為人。”
蘇家的長輩們總算是緩了臉色。
看得出來，他們對蔣子臻的回答還是挺滿意的。
“老夫人，侯爺在問二姑娘這里準備得怎么樣了？要不要他過來？”
“你大哥在問，你說呢？”蘇老夫人看向蘇雪瑜。
蘇雪瑜垂著頭：“我還沒有梳妝呢！”
“帶二姑娘去梳妝。另外派個人給侯爺說說，就說二姑娘這里還要準備一會兒，讓他稍后再去背她出嫁。”
“多謝老夫人。還有，多謝雪瑜妹妹對我的信任。我今生必不負你。”
蘇雪瑜睨他一眼：“現在說這話早了些。要是沒做到，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要是沒有做到，我任你處置。”蔣子臻深深地看著她。
“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什么紅顏知已，你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放心！絕對不會有的。如果真有人這樣說，那個人一定不懷好意。而且，我也希望你能當面問我。”
“行了。該問的也問清楚了。二丫頭，全福夫人在等著了，你去梳妝吧！瀾丫頭，玉丫頭，你們陪著點。”
“甄家的兩位表姐呢？”蘇慕玉詢問。
甄氏柔聲說道：“剛才在用早膳。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你們先去，等會兒他們就會過來。”
“走吧！”
閨房里，全福夫人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按照原定的時間，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梳好妝了。可是蘇家姑娘直到現在才過來。
全福夫人也不詢問，只當沒有什么異樣。
“二表妹今天真美。”
甄雪蓮大步走進來。
“慢點。”
甄青雨在后面喊著。
“冒冒失失的，也不怕讓人笑話。”
甄雪蓮不以為意。
“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笑的？再說了，我這是激動的。二表妹居然第一個出嫁。我還以為是大表妹呢！”
蘇雯瀾睨她一眼。
“臉頰怎么這么紅？剛才吃什么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吃了一碗酒糟丸子。”
“你酒量又不好，吃什么酒糟丸子？”
“看起來很好吃嘛！放心，這點酒量我不會醉的。”
全福夫人是正三品官員的夫人，是個很有福氣的人。她與蘇家本來就有來往，所以與蘇家姐妹也非常熟悉。
“甄家的兩位姑娘也快了吧！我聽說已經在為你們說親了。”
甄青雨垂著眸子。
“今天不說這些。夫人，麻煩你快些。要不然蔣五公子要急了。”
“急一下才好呢！這樣他才懂得珍惜我們二姑娘。”
蘇雯瀾和蘇慕玉站在身后。
看著慢慢地換上喜服，戴上鳳冠，蓋好蓋頭的蘇雪瑜，突然心里有些酸酸的。
蘇雯瀾抱住蘇雪瑜。
“你要好好的。要是蔣家對你不好，蘇家永遠是你的后盾。不過，作為蘇家姑娘，你也要讓別人知道，我們蘇家的人不是好欺負的。你可別學那些什么三從四德，那些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