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的是蔡老夫人，聽聞老夫人此番還帶著她的侄女兒楊小姐。”冬夏道。
“蔡大人可來了？”林楚玉問道。
蘇晴芳緊張的看著冬夏，冬夏恭敬朝她側身，道：“蔡大人來了，聽聞在與皇上和靜親王議事，怕是要遲些才會過來。”
蘇晴芳眼神略暗淡下來，卻聽林楚玉道：“三姐姐，我們去前面走走。”
“可是……”
“放心。”林楚玉淡笑：“你現在是蔡少夫人，是蔡琰的妻子，是蔡家唯一嫡孫的母親，你更是賢惠溫柔，大度持家的掌家夫人，你沒有一點錯處，蔡老夫人今兒不論如何，也找不了你的麻煩。”
蘇晴芳在蔡老夫人面前，總是十分的膽怯和謹慎，甚至有一些卑微，怕自己有一點點做的不好，就會讓蔡老夫人不滿，畢竟曾經她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女，若不是因為楚玉，她不可能嫁給家世這么好的蔡琰。
可是現在，她看著林楚玉鎮定的模樣，心中也跟著安定下來。
蔡老夫人正與其他幾位夫人說話，聽人說淑妃娘娘來了，這才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緩緩過來的林楚玉。
一年不見，林楚玉還是曾經那般的模樣，只是渾身越發添了幾分不敢直視的尊貴，而且她雖然懷著孕，除了肚子大了些以外，人也一點不見發胖，眉眼依舊那般清冷，仿佛還帶著絲凌厲。
蔡老夫人看了眼緊跟在林楚玉身側的蘇晴芳，眼神暗了暗，上前行了禮：“老身給淑妃娘娘請安了。”
楊蕊蕊也立即笑盈盈的給林楚玉行了禮，還道：“娘娘當真如傳聞一般的冒昧，蕊蕊今兒見了，才知道什么是……”
“老夫人請起吧。”
林楚玉淡淡打斷楊蕊蕊浮夸的話。
楊蕊蕊看著周圍的人都朝這兒看過來，尷尬的紅了臉，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仿佛林楚玉仗勢欺人了一般。
若是蘇晴芳，定然生氣的走了。
可林楚玉才懶得慣著她。
“楊小姐怎么了？本妃不愿意聽你奉承的話，你委屈了嗎？”林楚玉直接問她。
周圍瞧著的人差點笑出聲來，楊蕊蕊臉爆紅，低著頭囁囁道：“臣女不敢。”
林楚玉瞥了眼蔡老夫人，并未對楊蕊蕊咄咄相逼，否則這筆賬，蔡老夫人必要記在蘇晴芳身上。
“看在蔡少夫人的面上，本妃也不與你計較了。”林楚玉淡淡說罷，這才看向跟著有些尷尬的蔡老夫人，道：“前邊兒有暖閣，老夫人不若一起過去坐坐吧。”
“是。”蔡老夫人見林楚玉這么給她面子，自然知道不是因為蔡家，而是因為蘇晴芳。
但她剛應下，楊蕊蕊便低著頭道：“臣女還想賞花，就不陪著娘娘了。”
蔡老夫人氣得差點翻白眼，什么叫不陪著，淑妃娘娘那是要她陪著嗎？那是給她面子，她竟還拿喬。平素瞧她挺機靈的，到這兒竟犯渾。
林楚玉瞧見蔡老夫人皺眉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原來這楊蕊蕊，也不過是仗著侄女兒的身份，讓蔡老夫人撐著腰罷了。
“既然楊小姐不愿意陪著本妃，那便在這兒賞花吧。”林楚玉說完，故意看了看蘇晴芳：“三姐姐，你總愿意陪著本妃吧。”
“是。”蘇晴芳柔柔福禮。
楊蕊蕊瞧見如此有面子的蘇晴芳，暗自咬著牙，道：“表嫂不如也與蕊蕊一起留下來賞花吧，這幾日你不在府里，表哥都急壞了，你若是再不回府去，怕是連我也照顧不住表哥了。”
這話有意思，她是在跟蘇晴芳這個正室昭示她這幾日跟蔡琰發生了點什么嗎？堂堂蔡大人，一屋子的仆人，需要她一個表妹去照顧？她這登堂入室的心，也太明顯了吧。
周圍的人都好笑的看過來，京城的貴女們，除了那些個莽撞無禮的，哪個會說出這樣自貶身份寡廉鮮恥的話來？也虧得楊蕊蕊還如此得意洋洋當眾說出來。
蘇晴芳雖然生氣，但也不及蔡老夫人后悔，她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她蔡家的好名聲，今兒怕是要毀于一旦。
“蕊蕊，你還是隨我們去暖閣吧。”蔡老夫人道。
“可是我不想……”
“讓你跟著就跟著。”蔡老夫人的聲音也跟著嚴厲了幾分，她看著周圍投過來的那一雙雙看熱鬧的眼神，只覺得老臉丟盡。
林楚玉這才揚起唇角，徑直我那個前邊的暖閣去了。
暖閣御花園最高的假山上，暖閣不大，窗子剛好對著御花園，把窗子拉開，就能看到里鮮花。
楊蕊蕊進屋后，就到窗邊站著去看花了。
蔡老夫人想喊，林楚玉也知道：“楊小姐這般有個性，由著她吧。”
“多謝娘娘體恤。”蔡老夫人連忙道。
“本妃也是體恤三姐姐，三姐姐說，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又對她如同女兒一般寵著，三姐姐拿老夫人當親生的母親，本妃自然也敬重老夫人是長輩。”林楚玉笑著在一側坐下，冬夏便奉了茶來。
蔡老夫人暗嘆林楚玉說話八面玲瓏滴水不漏，既給蘇晴芳鋪了場面，拉了人情，又敲打了自己。
“老身實在愧不敢當。”蔡老夫人道。
“是嗎，三姐姐卻說老夫人當得呢。”林楚玉彎起眼眸。
蔡老夫人尷尬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林楚玉也不急著說話，就這樣慢慢喝著養身的熱茶。
蘇晴芳見狀，主動打破氣氛，道：“母親最近身子可好？”
“還好。”蔡老夫人總算松了口氣，又問她：“嵐嵐最近怎么樣，有沒有哭鬧？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可曾吵到了淑妃娘娘？不如早些回府去吧，琰兒也成日想著孩子和你。”
蔡老夫人的語氣算是和軟了，蘇晴芳的心也跟著軟了，她也想蔡琰了。
但她還未開口，就聽林楚玉笑道：“三姐姐還要留在宮里，陪著本妃呢，老夫人也將她多借我幾日吧。”
蔡老夫人看向蘇晴芳，蘇晴芳猶豫了一下，也沒開口。
蔡老夫人雖然這會兒好言讓她回去，可并沒說要怎么打發楊蕊蕊，若是她此時回去，結果必然還是一樣的，說不定楊蕊蕊還會變本加厲。
“只要淑妃娘娘覺得晴芳有幫助，她留著自然是好的。”蔡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當真是明事理。”林楚玉微笑，蔡老夫人只覺得是諷刺，老臉一陣發紅，說不出話來。
林楚玉瞧見那楊蕊蕊在四處打量著，道：“楊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吧，可曾許配了人家？她這般的容貌，必然能許得個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