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府里的事暫時就辛苦你了。”梁景無奈淺笑。
梁敏點點頭:“府里還有母親能幫敏敏呢,哥哥盡管休息吧。”
梁景看著乖巧懂事的她,歉意的揉揉她的小腦袋:“這兩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梁敏真誠的看著他:“敏敏只恨自己不是男子,不能幫哥哥分擔憂愁。”
“乖敏敏。”梁景溫柔看著她,也知道,是時候該做一個了斷了,那個害他家破人亡,害他失去愛人的資格,害他變成如今這般的人,他該去做個了斷了!
柳宜蘭醒來時,柳夫人和柳老爺都在。
柳家一家子在梁家住了快一年了,吃喝都用梁家的,反正梁夫人不管事,梁景也不管事,他們吃拿取用,只要柳宜蘭開口就行,柳老爺便肆意揮霍著梁家的錢想去賣回自己的官。
“我跟你說宜蘭,丞相大人已經答應了,很快就會有空缺的官職了,你再給我拿三千兩。”柳老爺坐在一些得意笑著道。
柳夫人牽著兒子悶聲不說話,柳宜蘭看了眼他們,冷冷合上眼睛:“大夫說我的腿和手都治不好了,你們還不快去給我找名醫來!”
柳夫人怯懦的看了看柳老爺,才道:“我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名醫啊……”
“那就給我滾出梁府去!”柳宜蘭憤怒大喊,她不想當個廢人,她想要變得跟以前一樣,她還要給梁景生孩子,她還好跟梁景過一輩子呢。
梁老爺正打算訓斥柳宜蘭幾句,房門就被人從外面踢開了。
柳老爺瞧見進來的人是梁景,連忙起身帶著幾分討好道:“女婿,你來了,你瞧瞧,宜蘭吵著要名醫呢……”
“你們都給我滾出梁府。”梁景神色漠然。
梁老爺喉嚨微微一梗,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女婿,宜蘭在開玩笑呢,你別當真啊。”
“滾!”
梁景渾身煞氣溢出,在戰場廝殺一年,他身上的殺氣可比一般的劊子手更駭人。
梁老爺臉色白了白,很快就見梁府的下人把他們的行李都堆著往外扔了去。
梁老爺這才看了看梁景,又看看柳宜蘭,哀求:“宜蘭,你快跟女婿說說,我們這就給你找名醫去行不行……”
“景哥哥。”柳宜蘭自然也不想這么狼狽的把柳家人趕出去,否則自己面子也掛不住。
可她才喊出口,就見梁景漠然睨著她:“你與男人茍且,你以為我至今不知道嗎?”
柳宜蘭面色微微發白,很快,那個臉上帶刀疤的黑衣男人就被人拖了進來,帶進來時,這男人的手腳筋都被挑斷了。
柳宜蘭張張嘴,哽咽望著冷酷極了的梁景:“你是什么時候……”
“很早之前我就察覺到了,但我一直沒有去深究,甚至我還打算以后也不會說出來,直到我死,算是償還你曾經對我的一片情義。”梁景負在身后的拳頭微緊:“可我從未想過,你竟如貪婪不知足的蛇蝎,會派人害死我父親,只為了嫁禍給皇上。”
“我沒有……”
“沒有?那你為何殺了柳翩翩?你曾經也想殺了我母親吧,若不是她因為父親一事備受打擊而將掌家之權交給你,你是不是也會對她痛下毒手!”梁景質問。
柳老爺都聽懵了:“宜蘭自小乖巧,怎么可能做出這等事情來?女婿,你是不是嫌棄宜蘭如今變成了殘廢,不要她了,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柳老爺雖然吸著女兒的血,可在他眼里,柳宜蘭一直都是那個乖巧聽話又聰明貼心的女兒,怎么可能如梁景所說的這樣惡毒?
柳宜蘭眼底氤氳著淚水,嘴唇微微顫抖著,只深情的看著梁景:“景哥哥,我做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太愛你了,我怕他們拆散我和你,我接受不了你不在我身邊,景哥哥,你殺了我吧,你親手殺了我,我到了地獄,也是幸福的。”
梁景頭一次這樣嫌惡柳宜蘭:“你并不愛我,你只是愛著看似深愛我的你自己,你感動的也只有你自己,柳宜蘭,你當真是我見過最惡毒,最陰狠的女子。”
“景哥哥……”
“來人。”梁景開口,很快就有人拿了一條嬰孩手臂粗的鎖鏈來。
梁景睨著柳宜蘭,漠然:“從今往后,柳宜蘭就是府里養著的一條狗,將她拴起來,關到柴房。”
說罷,那些下人們便立即上前來,打開枷鎖,拴在了柳宜蘭的脖子上。
柳老爺都傻眼了,拉著梁景推搡起來:“你做什么,你瘋了不是,宜蘭她沒錯……”
梁景眉心擰起,揮手,柳老爺便如風箏一般飛起來,狠狠甩在墻上,才又狠狠落在了地上,當即吐出口鮮血,沒了氣息。
柳宜蘭傻了眼,立即哭喊起來:“景哥哥,你救救我爹,你救救他……”
“你當初為何不肯饒我父親一命呢,柳宜蘭。”梁景無情的看著她:“接下來,別想著自盡,給我像一條狗一樣茍活下去,直到我死的那一日!”
說罷,朝一側嚇傻的柳夫人掃過去,柳夫人立即尖叫一聲,抱著孩子沖出去了。
梁景并未對她們下手,只讓人把柳宜蘭和那野男人拴在一起,扔去了柴房,又去給梁夫人跪下磕了頭,才在夜幕降臨時,喝了那兩壇酒。
皇宮內。
林楚玉換上新賞賜下來的宮裙,緋紅色的長裙上繡著精致的海棠花,彩蝶翩飛在裙角,華麗又大氣。
“貴人果然十分適合這樣濃烈的顏色。”冬夏在一側笑道。
林楚玉淡淡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發髻挽起,眉心點著三瓣紅色的梅花,朱砂輕描,粉黛薄施,鏡子里即便未曾卸下易容的自己,依舊十分漂亮。
“該去給皇上請安了。”林楚玉想起魏臨淵,唇角泛起笑意,淺淺往前而去。
出了門,林楚玉看到站在對面廂房帶著幾分怯意的江貴人,知道江夫人必是來過了,心思淡淡,往養心殿而去。
今兒的宮道似乎格外的長,林楚玉看著紅色燈籠下的影子,想著宮外的事,還是禁不住嘆息。
“貴人不開心嗎?”冬夏問。
“沒有不開心。”林楚玉答。
冬夏笑起來:“可股日恩也沒有很開心,即便是要見到皇上了,娘娘心底在遲疑著什么吧。”
林楚玉莞爾:“倒是被你猜中了,不過這件事,一時半會,是做不下決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養心殿前,林楚玉看到門口候著的南嘉的下人,淡淡垂眸,便往里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