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有刺客!”魏湛忽然指著皇帝身后大喊。
皇帝和眾暗衛都嚇了一跳,但就是一這瞬間的分神,魏湛身影一閃,徑直到了養心殿外。
暗衛們留下一部分保護皇帝,另一部分即刻追了出去,但才追出來,一支利箭便飛了出來,直接刺中了魏湛的心口。
皇帝看到當著自己面被人射殺的魏湛,立即顫抖著起身趕到了殿外來,卻只看到手持箭弩的翁玫若。
皇帝沒想到是她:“玫嬪,你怎么……”
“臣妾實在擔心皇上。”翁玫若放下手里的箭弩,屈膝給皇帝行了禮。
皇帝看到她,心里仿佛有了安慰。
但很快,魏臨淵帶著的人馬直接提著康壽的人頭就騎著馬到了養心殿門口來。
按照宮中規矩,入宮的皇子大臣不得允許是不得駕馬的,而且魏臨淵似乎也沒有下馬來的意思。
皇帝看到他凌厲淡漠的五官,面色也微微寒了下來。
“皇上,臣等護駕來遲,您可有事!”
荀靖和荀老太爺立即下馬跪下行禮。
八皇子跟五皇子、六皇子也下了馬,卻發現魏臨淵卻還在馬上。
魏臨淵將康壽的人頭給到一旁的長青,才跟皇帝道:“皇兄,臣弟護駕來遲。”
皇帝目光深深的看著他:“豫王何時回京的,朕竟然不知道。”
“臣弟發現了榮王的計劃,悄悄回京,沒有通知皇兄,想來皇兄不會怪罪。”魏臨淵說完,五皇子便上前道:“父皇,此番豫王叔功勞甚大,還請父皇切勿怪罪豫王叔!”
六皇子旋即上前附和。
八皇子愣了下,不知道該怎么辦,明明父皇看起來那么不開心,而豫王叔還如此的不守規矩,五皇兄怎么還替豫王叔說話?
正想著,才聽到外面來傳,說文武百官也趕來皇宮了。
皇帝眼看著豫王已經沒把他放在眼里了,轉身跟玫嬪道:“玫兒,過來扶朕。”
“是。”
翁玫若沒有絲毫的猶豫,便上前來乖順的扶住了皇帝,就好像十幾年前的事從沒發生過,而她始終都是皇帝的寵妃一般。
皇帝看到翁玫若如此乖巧,難免得意一些,只跟五皇子吩咐道:“你豫王叔腿腳不便,你就找人扶他下來吧。”
“皇兄放心,本王此番不僅腿已經好了,而且也足矣替皇兄分擔朝務了。”魏臨淵鳳眸幽暗,語氣已經是帶著不容拒絕。
帶著血腥的風獵獵吹起,掠起他黑色盔甲后的紅巾,劍眉星眸,殺氣畢現,仿若殺神!
翁玫若看他,眼底浮起笑意,她的臨淵,果真一點都沒變!
皇帝白發凌亂,聞言,手心微緊著,回頭看著他:“豫王的意思是,要攝政。”
“兒臣也覺得,父皇此番受驚,應當好生休養才是,豫王叔不論資歷還是能力,都當為攝政王!”五皇子拱手。
皇帝當即差點吐血,看著五皇子和附和的六皇子,轉頭看向八皇子:“老八,你也這樣認為!”
八皇子慌了:“父皇,兒臣……兒臣……”
轉眼,朝臣們已經趕到。
眾人一來,以當六部尚書為首,立即跪下行禮,不僅跪了皇帝,更跪了魏臨淵!
當即有人發現魏臨淵御前不下馬,身子兵器都沒卸下來,立即提出來:“豫王殿下怎生如此不知規矩,御前不卸兵刃,不下馬,乃是死罪,其罪當誅……”
那大臣話未說完,魏臨淵不過一揮手,那大臣便被打飛,狠狠的摔在了墻上,差點斷氣。
當即,最近新提拔的兵部尚書首當上前:“皇上,豫王殿下是為救主而來,實乃大功,不可罰!”
話落,又有十數個大臣上前重復同樣的話。
皇帝這才發現,這些人都是最近才被換上來的新任官員,而且都是重要部門的重要職位!
皇帝看向一側的荀靖和荀老太爺,他們二人自然還是效忠皇帝,但除了他們二人,已經沒人上前來了。
皇帝知道,今日不冊封魏臨淵,他怕是不能活著離開這里了,魏臨淵的脾性他很清楚,他的手腕和這么多年積蓄的恨意,他更清楚。
“好,朕允了你們,即日起,賜封豫王為了攝政王。”皇帝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可說完后,卻抬頭冷冷盯著魏湛:“并且從今日開始,冊封八皇子為太子,太子不懂朝政,那就跟著攝政王好好學學,朝中大小事務,皆由太子和攝政王二人共同打理!”
八皇子一聽要冊封他為太子,立即要拒絕,他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雖然他也想過,但做皇帝就要困在皇宮一輩子,他不愿意,他情愿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王爺。
“父皇,兒臣……”
“八皇子,父皇既然冊封了,你就應下吧。”
就在八皇子要拒絕時,五皇子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八皇子不解,還沒問,皇帝已經沉著臉,轉身跟著玫嬪走了,可沒走幾步,人就吐出一口鮮血,當即暈倒在地。
玫嬪站在一側,看著五官冷肅的魏臨淵,輕輕而笑。
魏臨淵勒著馬兒轉過身去,淡漠看著底下跪著的官員,官員們立即重新磕頭:“攝政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攝政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話幾乎立即傳遍整個大街小巷,沒人敢說攝政王是逼宮,因為他是因為榮王造反才殺進去的,畢竟皇帝還好好活著,這些都是皇帝親口封的!
而且太子也在此時立了下來。
一時間,朝中陣營很快分為了攝政王黨和太子黨,只是太子黨的人數頗少罷了。
得到魏臨淵冊封攝政王的消息,剛要帶著巡防營剩下的人入宮的梁景當即停下了腳步,同時,梁府的人也在這時匆匆趕來了。
“公子,府里出大事了,您趕緊回去看看吧!”
梁景的小廝哭著趕來,看到梁景,直接哭得跪在了地上。
梁景看著他手上全是血,心猛地一跳:“這到底是怎么了!”
“是黑衣人……您走以后,府里忽然闖入一片黑衣人,殺了府里好多人,老爺剛好要出來,結果……結果就被那群黑衣人給殺了啊。”
小廝泣不成聲,梁景也幾乎沒站穩差點暈過去。
“公子,夫人現在已經哭暈好幾次了,少夫人也快要小產,您快回去看看吧。”小廝還沒說完,梁景已經駕著馬飛快的往梁府而去,中途因為韁繩勒得太緊將手心都勒出了血都沒顧得上。
下了馬梁景就直接往府里去,卻看到柳宜蘭早已哭得眼睛紅腫的在等著自己。
梁景望著她蒼白的小臉和她捂著小腹幾乎都站不直的樣子,忽然生出愧疚:“宜蘭,爹他……”
“景哥哥,我會永遠都陪著你的。”柳宜蘭哽咽著拉住他的手道。
梁景只覺得好似萬箭穿心般,他才出去了一會兒,父親他就被人殺了……
梁景緊緊抱住她,深吸一口氣:“宜蘭,對不起,如果那時候我去看你而不是出門的花,也許就不會……”
柳宜蘭感受到他的歉疚,輕輕道:“景哥哥,這不怪你。”
梁景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能夠稍微有一分的冷靜,可父親在家里被人殺了,他怎么可能能冷靜下來!
梁景看到梁老爺的尸體時,下人已經替梁老爺整理好了衣裝。
一側的老管家道:“公子,我們可要報官?”
“不必,我知道是誰下的手了。”梁景聲音沙啞著,今日到處出現的黑衣人,肯定是同一批人,那些人是誰的,不是顯而易見么?
梁景在梁老爺跟前重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父親放心,兒子就是死,也一定會報此仇!”
柳宜蘭心中微緊,想說什么,卻又咽了下去。她想,只要等梁景真的有了孩子,他一定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的!
想到這里,柳宜蘭又安靜了下來。
說完,側間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夫人,夫人——!”
梁景立即趕了過去,才發現梁夫人正抓著簪子要自殺。
梁景上前便奪了下來,雙眼赤紅著:“母親,您這是何苦!”
“景兒,你父親太冤了,太冤了!”梁夫人哭得幾乎要昏死過去:“我們梁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承受這樣的事啊!”
梁夫人的哭聲,一聲聲落在梁景心里,就好像不斷剜他的刀。
“母親放心,父親的仇,兒子一定會報的!”梁景寒聲道。
“你知道是誰害了你父親!是不是榮王!”梁夫人問他。
當然不是榮王,是豫王!
梁景心里一遍遍喊著,卻沒敢告訴梁夫人真相,只道:“母親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兒子會辦好的。”
說完,立即叫人扶著梁夫人去里間休息了。
柳宜蘭還要跟著梁景,梁景卻只道:“你也好好休息。”
“景哥哥……”
“放心吧,我沒事,我知道該怎么做。”梁景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些,看向柳宜蘭,輕聲道:“我會照顧好這個家,宜蘭,你也幫幫我,幫我保護好母親,好嗎?”
柳宜蘭看著他的眼神,知道他是要自己許諾,許諾絕不會害梁夫人。
為了梁景,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