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等宴會散了以后,就覺得不甘心,一定要去找皇帝,讓他將燕箏許配給自己做王妃。
他今兒被豫王下了面子,心里煩悶,便多喝了幾杯,一個人晃晃悠悠到養心殿來的時候,皇帝還在梁妃宮里說話。
“怎么沒人?”大皇子微醺著進來,卻見養心殿內外都不見伺候的人,不由有些奇怪。
他打算在門口等候著,可此時養心殿內側,卻忽然傳來了女子嬌媚的聲音。
這聲音大皇子再熟悉不過,一時間,他竟然有些失神。
女聲的嬌吟不斷傳來,一聲又一聲,猶如鉆進人心里的鉤子,鉤得人心里發癢。
大皇子轉過身想去看看,是不是有宮人敢在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便腳步虛浮的晃悠著進去了,但才到門口,便看到了一具雪白的胴體。
大皇子傻了眼,趕忙轉身要走,可那女子的嬌聲幾乎摧毀了他的理智,他鬼使神差的便進了這房間,關上了房門。
皇帝此刻也剛從梁妃殿里出來。梁妃方才明里暗里暗示讓他回養心殿的話,也讓他生出幾分期待來,梁妃是聰明人,那日在梁妃宮里,梁妃便會意的將柳翩翩那單純無邪的小女子往他跟前送。
“皇上好像今兒格外高興。”范公公看他心情不錯,也跟著笑道。
“是嗎?”皇帝笑笑,一想到今日試探出了豫王,他心情的確不錯。豫王全心全意的愛上林楚玉,如今再賜一個燕箏給他,若是燕箏死了,那南詔必要以為是豫王所殺。
皇帝想到這里,面色微微有些冷沉下來,嘴角卻含著一絲冷笑。
下了龍輦,剛進養心殿的門,皇帝便聽到了女子嬌吟婉轉的聲音,會意,直接跟范公公道:“你們不必跟來伺候了。”
范公公立即領著人退在了宮門外,皇帝這才好心情的往里面去了。
不過還未推開房門,就聽到大皇子的聲音忽然傳了來。
“美人,我終于得到你了,我比父皇還要先得到你……”
“美人,你看,我是不是比我父皇強多了,嗯?”
大皇子一句句話伴著粗重的喘.息,聽得皇帝氣血上涌,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皇帝聽著里面歡好的聲音,幾次想離開,最后還是沒忍住,回頭一腳踹開了房門,大皇子和柳翩翩相擁的身影便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父皇……”大皇子還未完全醒酒,迷迷糊糊的回頭看了看,等看到皇帝那充滿殺意和憤怒的眼神時,才終于回過了神來:“父皇,父皇你聽我解釋,是她勾引我的,與兒臣無關啊父皇!”
大皇子跪在地上哭起來,范公公聽到響動,也趕忙趕了過來:“皇上……”
皇帝冷沉著臉呵斥:“退下!”
范公公看也不敢多看一眼,趕忙弓著身子領著眾人退了下去。
大皇子知道自己今日必然是闖了大禍了,抱著皇帝的腿哀求道:“父皇,都怪兒臣一時糊涂,沒能忍住,父皇……”
皇帝只覺得心口悶著一口氣了,刺痛的厲害,再看看年紀不小但還如此窩囊平庸的大皇子,一腳便將他踢了開,才捂著心口寒聲道:“壽王啊壽王,你枉費朕如此看重你!”
“父皇!贝蠡首于s忙求饒,皇帝只覺得疲憊至極,再看床上似乎被人下了藥但藥力還沒過得柳翩翩,更是一陣厭惡:“來人!
“皇上!狈豆s忙小心翼翼的趕進來,皇帝這才寒聲道:“將他們都給朕攆出去!
“父皇……”
“滾!”皇帝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沒用的東西,蠢貨,朕再不想看到你,你給朕留在府里好好閉門思過,什么時候想清楚了,什么時候再出來!”
范公公是個人精,看著大皇子衣衫不整的樣子,哪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范公公立即命人將柳翩翩裹好了抬出去后,才朝大皇子使了個眼色。
大皇子知道皇上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說,只得灰溜溜的裹著衣服走了。
等他們都走了,皇帝才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想到方才的情形,又氣又恨,最后終是沉沉呼了口氣出來,才望著范公公道:“朕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這么個逆子來!”
“皇上,大皇子也是一時糊涂……”
“他糊涂,他是糊涂,沒用的蠢東西,朕教了他幾十年也沒把他教聰明,朕若是真的把江山社稷交到他手里,那這北燕只有亡國的份!”皇帝大罵完,也不想再留在養心殿,徑直就往許久不曾去過的羅妃宮里去了。
梁妃宮里。
梁妃剛換下衣服準備睡下,就聽人說皇帝盛怒著從養心殿出來往羅妃宮里去了。
“怎么會如此?”梁妃立即問宮女,宮女這才將大皇子偷偷潛入養心殿的事兒說了。
梁妃一聽,越發覺得不對了:“大皇子怎么可能偷偷潛進去,養心殿外不是布置了我們的人嗎?”
宮女也搖搖頭:“奴婢去看過了,咱們的人都不見了……”
正說著,外面又有人進來,道:“娘娘,咱們留在養心殿的人被人全部打暈扔在了御花園里。”
梁妃聞言,便知道肯定是有人早就盯住了自己,是誰,難道是羅妃嗎?可這件事做得隱蔽,羅妃不可能發現,而且就算發現了,羅妃應該也沒有膽量算計大皇子,大皇子現在正值盛寵,說不定日后登上高位的人就是他。
難道是皇后?
“皇后宮里今晚可有異動?”梁妃又道。
宮女搖搖頭:“皇后娘娘在準備著過幾日去禮王府上的事,沒見她身邊的人這幾日有什么異動!
“那倒是是誰把手伸到了本妃這兒來!绷哄[隱覺得,肯定有人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可到底是誰呢?
“娘娘,那柳小姐小姐怎么辦,皇上已經命人將她送出宮去了,看樣子,是不可能再碰她了!币粋葘m女道。
梁妃只冷淡道:“不關本妃的事了,讓人送信去一趟梁府,柳家有難,讓梁家及早撇清關系!闭f罷,便滿腹心事的睡下了。
夜色幢幢,玄武看到宮內安靜下來,這才如幻影般閃身出了宮。
“王爺。”
玄武看著坐在黑暗之中的魏臨淵,拱手道:“已經辦妥了,壽王被禁足。”
“去查查,今晚對楚玉動手的人,是誰!蔽号R淵仔細查過那些行刺的刺客,不像是魏湛的人,可除了魏湛,還有誰會動用這么多刺客來要玉兒的命?
玄武能感受到此刻他周身縈繞的寒氣,立即點頭應下,便趕忙轉身出去了。
而蘇府此時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清風院內,白雪將捆押來的母女扔到林楚玉跟前,道:“小姐,奴婢照您的吩咐,今兒一直守在老夫人跟前,直到洗衣房送來給老夫人換洗的衣服,奴婢發現這婆子送衣服來時,眼神有些閃躲,這才悄悄跟著她們,發現她們居然打包了行禮悄悄的要逃走!
白雪說完,見大家都望著她等她繼續往下說,她才清了清嗓子,笑著道:“奴婢覺得不對勁,便叫了大夫來查了送給老夫人的衣裳,原來她們竟用毒藥浸泡過那衣裳,若是老夫人穿上,不出半日,便會渾身皮膚潰爛,然后中毒而死!
“這件事可告訴老夫人了?”林楚玉問白雪。
白雪搖頭:“奴婢擔心有變故,還沒說,只把那衣裳叫劉媽媽小心存放起來了!
“很好!绷殖竦粗媲皣樀媚樕珣K白的母女,道:“誰指使你們的?”
“表小姐英明,是四小姐逼迫奴婢和奴婢娘的,四小姐還說,若是不答應,就要把奴婢母女扔到枯井里去。”那小丫鬟終是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奴婢自小沒了爹,跟我娘相依為命,若是四小姐不放過我們,我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表小姐,您饒了我們吧!
林楚玉看向那婆子,發現她雖然在哭,卻發不出聲音來。
小丫鬟這才解釋道:“我娘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四小姐興許就是因為如此,才吩咐我娘來做這件事的。我娘也不想害老夫人,您看看我娘……”小丫鬟卷起她娘的衣袖和自己的,上面竟全是一道道的淤青。
白雪皺眉,看了看林楚玉,又忍下了求情的話。
“表小姐,奴婢知道罪該萬死,要不然您放了我娘,奴婢跟您去老夫人跟前把一切都說出來……”小丫鬟看林楚玉不吱聲,越發恐懼的哀求起來。
蠟燭已經燒了一大半了,只剩下那么一小節在幽幽的燃燒著,火焰偶爾噼啪一下發出聲響,屋子里也只剩下小丫鬟的哭聲和她啞巴娘親不斷磕頭的聲音。
林楚玉終究沒有狠下心來。
“賣身契你們可在身上?”林楚玉道。
小丫鬟搖搖頭:“賣身契在小姐手里!
林楚玉起了身來,從匣子里將秋月的賣身契拿了出來,給了小丫鬟:“離開后,再也不要回來!
小丫鬟見狀,知道林楚玉是給了她們母女一條活路,這才重重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哭著出去了。
“四小姐也太狠毒了。”白雪看著她們母女相互攙扶離開的模樣,哽咽出聲。
“她自會惡有惡報,且等著吧!
林楚玉淡漠說罷,看著天際已經開始隱隱泛起魚肚白,這才打發了眾人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