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么晚了,老爺,小姐都睡下了。”一側(cè)婆子提醒道。
柳侍郎自然是心疼這個女兒的,柳宜蘭不僅聰慧懂事,而且孝順體貼,可誰讓她去惹了不該惹的豫王?
柳侍郎看了看婆子,到底是不忍心,只得道:“罷了,你們先退下吧,明兒一早再叫她來。”
婆子們這才替他和小妾打了熱水來洗漱一番,這才紛紛退下去了。
等到柳府的燈熄了,不遠(yuǎn)處的屋頂上,魏臨淵眼底才溢出幾分寒氣:“柳侍郎當(dāng)真是護(hù)著這個女兒。”
“柳小姐是個聰慧之人,小小年紀(jì)就能壓制著繼母和繼妹,也不叫人意外她會如此得柳侍郎喜歡了。”林楚玉淡淡說著,魏臨淵卻只攬著她的腰,縱身往前而去:“既如此,那就讓柳侍郎知道,本王并非與他開玩笑。”
風(fēng)在耳旁呼嘯而過,林楚玉還未反應(yīng)過來,魏臨淵已經(jīng)在一處閣樓停下來了,而閣樓內(nèi),有人已經(jīng)在等候了。
“玄武見過尊上!”
玄武看到魏臨淵抱了個皮膚白皙身子瘦小的男人來時,腦子里覺得有什么東西嗡的一下炸開了,尊上他居然……喜歡男人!
“讓你準(zhǔn)備的東西,可都準(zhǔn)備好了?”魏臨淵直接問他。
玄武又看了眼魏臨淵還死死抱著那男人不撒手,才趕忙低下頭來,道:“回稟王爺,一切都照您的吩咐準(zhǔn)備好了。柳家在京城一共也就三間鋪?zhàn)樱瑑商幥f子,屬下已經(jīng)讓人連夜查封了這五處地方,沒有您的吩咐,這幾個莊子鋪?zhàn)铀麄兪莿e想要回去了。”
魏臨淵淺笑著看向懷里的林楚玉:“可還滿意?”
林楚玉已經(jīng)察覺到了玄武欲言又止難以置信的目光,掙扎了一下要下來,魏臨淵卻干脆抱著她直接坐在了臨窗的太師椅上,還圈著她的腰拉著她的手,道:“不滿意么?玄武!”
玄武看著魏臨淵當(dāng)眾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臉色幾番變化,才終于道:“王爺放心,除了這些,柳侍郎這幾年來行賄的證據(jù)屬下也已經(jīng)從凌霄閣調(diào)出來了。只要王爺一聲令下,這份證據(jù)就會立即送到皇上的桌案上。”
魏臨淵微微挑眉,看向林楚玉,仿佛一切都只等著她點(diǎn)頭一般。
其實(shí)林楚玉倒是不心疼這貪贓枉法之官,但她在想,魏臨淵既然早就掌握了這些人的證據(jù)卻遲遲沒有動手,是為了什么。
“王爺,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林楚玉見他怎么都不肯撒開手,干脆也由著他抱著了,還挪了挪,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才道。
魏臨淵滿眼的笑容:“什么問題?”
“王爺可否想要那個位置。”
林楚玉絲毫沒有遮掩的直接問了出來。
一側(cè)玄武都訝異的抬起了頭,魏臨淵鳳眸微動,眼底只是笑意更甚:“本王若是想要呢?”
“那柳侍郎這份證據(jù)就暫時不能送去皇上跟前,留著他還有用。”刑部侍郎柳大人,可是二品的京官,若是能將他納為幾用,好處一定多過壞處。
魏臨淵聞言,薄唇微微揚(yáng)起,只慵懶的倚在窗邊,抬手撐著額頭淺笑看她:“你放心,本王要想得到那個位置,區(qū)區(qū)一個柳侍郎,還不足以讓本王對他網(wǎng)開一面。”
玄武看著魏臨淵滿眼的寵溺,頭皮都發(fā)麻了,尊上啊尊上,你喜歡誰不好,怎么偏偏喜歡男子。
玄武還未開口,魏臨淵微涼的目光已經(jīng)落到了他身上來。
玄武立馬精神起來,聲音洪亮道:“尊上放心,屬下這就去辦,不過尊上,有句話,屬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玄武很糾結(jié),他們尊上乃是堂堂凌霄閣的尊主,更是尊貴的豫王殿下,怎么能被個賣屁股的小男人給勾去了魂魄,這死后,怕是要下地獄的!
魏臨淵也覺得他今兒有些奇怪:“何事?”
玄武有些憤憤不平的看著乖乖倚坐在魏臨淵懷里仿佛拿魏臨淵當(dāng)軟墊的林楚玉,再看看一臉寵溺的魏臨淵,這才壯著膽子道:“請尊上務(wù)必不要讓外人知道,您喜歡男人之事。若是傳出去,非但要惹人笑話,于您威名有損,還會傷及您的身體啊……”
玄武話未說完,林楚玉便沒忍住淺淺笑了起來,但她沒解釋,只彎著眼睛回頭圈著魏臨淵的脖子,道:“王爺,小的真的這么不堪嗎?”
魏臨淵看她使壞,也順著她輕輕一笑:“本王喜歡你,不論你是男是女都喜歡。等本王成為天下之主,那你便是天下之后……”
“尊上——!”玄武凄厲的叫出聲來,葉藍(lán)這會兒剛好從外面回來,瞧見玄武一臉的生無可戀,再看看一臉壞笑的林楚玉和滿眼溫柔的魏臨淵,有些沒弄明白這是怎么了,只行禮道:“王爺,林小姐,已經(jīng)安排好了,外頭現(xiàn)在還很熱鬧呢,主子們可要出去走走?”
“林小姐?”玄武滿頭的問號。
林楚玉也知道自己不該戲弄他,這才從魏臨淵身上跳下來,清了清嗓子,歉意笑道:“我叫林楚玉,并非男子。”
玄武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楚玉,早就聽說這林小姐鬼心思多得很,當(dāng)初他還不屑一顧,認(rèn)為閨閣里調(diào)教出來的小姐不都是一個模子么,可是如今……
玄武趕忙行禮。
魏臨淵這才起了身,淡淡看了看玄武:“去辦事。”
“是。”玄武也覺得繼續(xù)留下來太尷尬了,枉費(fèi)他方才還那么痛心疾首。
玄武臉色微微紅著趕緊離開了去,葉藍(lán)這才笑起來:“難道見一本正經(jīng)的玄武露出這么多情緒來。”
魏臨淵從一側(cè)拿了葉藍(lán)帶回來的面具來,直接戴上,才鳳眸輕挑著問道:“如何?”
林楚玉看他,半張銀色的狐貍面具戴上,越發(fā)顯得他五官立體深邃起來,尤其是薄涼的唇瓣微微揚(yáng)起幾分邪肆,鳳眸中又含著幾許淡淡的笑意,就仿若神秘的天神一般,讓人想要扒開去看看。
林楚玉看他入神,魏臨淵得眼眸里也同樣深深印刻著她。
“怎么,是不是又對本王著迷了?”
“王爺風(fēng)姿卓絕,世上無人能及。”林楚玉笑著回他,魏臨淵只輕輕刮了下她挺翹的小鼻子,這才笑著牽著她往外去了。
今兒京城十分熱鬧,林楚玉也慢慢從秋月忽然死去的傷痛里走了出來,斯人已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報了那血海深仇。
京城的夜十分繁華,擺攤賣花燈的喝胭脂水粉的更是數(shù)不甚數(shù),護(hù)城河面上那條橫跨兩岸的拱橋上,穿著華麗的男女們來來往往,嬉笑玩鬧著的孩童們更是在橋邊追來跑去,惹得她們爹娘也大笑不止。
林楚玉還是頭一次這樣感受京城的繁華和熱鬧,前世魏湛倒是帶她出來過幾次,卻也不是真心要逗她開心。
“這位老爺,您看看我們這兒的花燈,可漂亮啊。”一旁賣花燈的老伯熱情的招呼著道。
林楚玉一眼就看到了琳瑯滿目的花燈,有小兔子模樣的,小鳥兒模樣的,還有精致雅致的宮燈樣式,十分討巧。
“可有喜歡的?”魏臨淵側(cè)身問林楚玉。
林楚玉看著熱情的老伯,笑著指了指那小鳥兒模樣的花燈。五彩的燈籠做成了憨態(tài)可掬的小鳥兒模樣,里面的燭光搖晃之間,這鳥兒都仿佛要活過來了一般。
魏臨淵直接吩咐葉藍(lán):“全部買下來送回去。”
林楚玉:“……”
就在林楚玉正歡歡喜喜的看著之時,忽然發(fā)現(xiàn)一道熟悉的人影從人群里鉆過,快速閃身入了不遠(yuǎn)處的一條巷子里。
林楚玉看了看魏臨淵,又看了看那人影,微微咬牙:“王爺,我想要方才前頭那處賣的胭脂。”
魏臨淵眉梢微挑:“葉藍(lán)。”
“還有不遠(yuǎn)處的那張風(fēng)箏。”林楚玉又道。
“小玉兒還想指使本王了。”魏臨淵看出她是想支開自己,只輕輕的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若是不回來或是跟別的男人跑了,本王必要好好罰你。”
林楚玉也沒打算真的瞞著他,聞言,只笑著點(diǎn)頭,這才提著衣角快速朝方才的那道人影追過去了。
若是沒看錯,那人影,是蘇紫!
葉藍(lán)看著林楚玉獨(dú)自離開,有些不放心:“王爺,要不然屬下跟上去看看?”
“就在不遠(yuǎn)處,且等等。”魏臨淵知道林楚玉聰明又獨(dú)立,她絕不會喜歡自己的人一直盯著她的。
想罷,魏臨淵也沒了閑逛的心思,淡淡走到橋邊,等著林楚玉回來。
但才站了會兒,就看到幾個大漢追著一個女子跑了過來。
魏臨淵眼皮都沒動一下,也沒打算管,那女子卻忽然一把跌在了他跟前。
魏臨淵提步要走,女子氣得一跺腳一咬牙,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裳:“你這人怎么這樣,怎么見死不救!”
“他們既不會要你的命,我為何要救。”魏臨淵語氣冷冷的,那女子氣得不知說什么好,但卻還是沒撒手,等到后面的人追上來了,才爬起來道:“你們別追了,我告訴你們,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我就要嫁給他!”
女子直接指著魏臨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