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汝南王府。
自從上次祭天刺殺失敗后,汝南王一連幾天都宿在姨娘的院子里,直到今晚。
“王爺可乏了,妾身讓人去打熱水來……”
“不必了,此番來,是有事情要與你商議!比昴贤踉谝粋茸,面色顯得有些凝重。
汝南王妃看他如此,擔心道:“難道是凌府的事?”
汝南王面色沉沉的搖搖頭:“如若只是凌府的事,那倒是好辦了。如今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風聲,凌江之死與本王有關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現在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這也就罷了,左右當初也是本王將凌江送入天牢的,可是現在京城里忽然冒出一種說法。”
“什么說法?”汝南王妃端了茶給汝南王,汝南王卻只是皺著眉撥開了去,才望著她道:“京城現在流傳開來,說是那凌江看上了本王的養女阮琴,本王才設計害死了凌江的。”
“怎么又扯上了阮琴?”汝南王妃詫異:“會不會是有誰想借著此事,對王爺下手?”
“可能有誰能把阮琴編造進來?”汝南王面色沉沉。
汝南王妃總算會意了過來:“王爺的意思是,這其中有安寧長公主府的人在其中搗鬼?”
汝南王正是這個意思:“安寧長公主年紀老邁了,可阮琴卻還年輕,而且正是芳齡,就等著出嫁了,說不定安寧長公主早就被誰給收買了,假意讓阮琴來做本王的養女,然后再借阮琴的手,推本王下臺!
汝南王妃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小小的阮琴能做什么,況且此番她也只是被編排進了流言里。”
汝南王只問她:“那為何那晚的刺殺失。磕闩扇サ拇炭,可是精挑細選的高手,阮琴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子,怎么可能安然逃脫?”
“這……”
“先不管這么多了,七皇子馬上就要回來了,皇上冊封眾位皇子之日在即,我們必須盡快站對地方。是選大皇子還是七皇子,我們也要盡快下決定了!比昴贤跸肫鹈髅鞑槐剡@么早做決定的,如今卻非要下決心不可,便覺得忿忿不平,又不滿的看了眼汝南王妃,這才起身直接出去了。
“來人!钡热昴贤踝吆,汝南王妃才沉著臉道:“立即派人去查查,這些所謂的流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讓在安寧長公主府的人仔細盯著阮琴,看看她最近是不是在跟哪位皇子接觸!
“是!
立即有人應話而去,卻不知此刻在安寧長公主府的眼線才發現了什么,驚恐的要往府外跑,才跑到安寧長公主府外的巷子里,便被人一劍穿心斃了命。
汝南王府的動靜林楚玉也很快就知道了。
“胭脂可查到放這些消息的人是誰?”林楚玉問小桑。
“只知道消息是從安寧長公主府傳出來的,但到底是誰傳的還不知道,不過這流言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大家一面贊揚汝南王重情重義,如此護著一個養女,也有人開始暗暗指責汝南王濫用職權謀害朝廷一品大將軍,F在凌府倒是很反常的沒什么動靜!毙∩5馈
林楚玉聽聞凌府沒動靜,越發覺得其中有蹊蹺:“告訴胭脂,查流言和汝南王府的事一定要小心,情愿查不出來也不能露出馬腳!
“是!
林楚玉仔細回憶著前世的事件進程,似乎想起什么,問小桑道:“七皇子何時回京?”
“據消息,應該就在明天了!
“我們今日出府,必須要親自去見見那位問天先生了!绷殖裾f罷,利落的收拾了東西就直接出去了。
城中某處幽靜的小院子里。
被綁在柱子上的男人已經被迫站了三天三夜了,每日就只能喝那么一小口水,吃一小口飯,勉強吊著一口氣,卻是活受罪。
“還是不肯說嗎?”
黑狼看著被綁著的問天,也有些欣賞他這副硬骨頭。
一側的人搖搖頭:“一個字也也沒透露!
“看來得讓我把他的胳膊砍下來再說,砍完胳膊再砍腿,砍完腿再挖眼珠子……”黑狼狠狠的威脅著,可問天先生卻依舊不為所動。
一側的小弟們早已經沒了耐心:“大哥,依我看,要不然直接殺了他得了,再把他家人也全殺了,反正他也不肯說。”
黑狼倒是想這樣,可林楚玉偏生吩咐過,不能取了他的性命。
正想著,林楚玉的聲音忽然傳來:“既然先生不說,不如放了他回去,而后我們再去城東的迎曦樓,抓了迎曦樓的掌柜。我想,逼問一個掌柜,總比逼問問天先生要來的快速。等掌柜的說出了我們想要的地址,我們再去炸了那地方玩,最后告訴七皇子殿下,就說這一切都是問天先生告訴我們的!
話落,一直強咬著牙關不肯吱聲的問天才終于抬起頭來,看著戴著帷紗帽緩緩而來的林楚玉,氣憤道:“難怪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這樣不顧家人安危的忠心,也可怕。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出你知道的,我放你和你的家人離開,也不會告訴魏湛這一切都是你說的,如何?”林楚玉雙手負在身后走到他跟前笑道。
問天死死的盯著她,卻看不清她的臉。
林楚玉也不急,任由他看,直到半晌后,他才終于開口:“你怎么會知道迎曦樓的掌柜也是七殿下的人?”
“猜的,畢竟七殿下手底下的這些莊子鋪子從來都不寫自己的名字,我也只能猜了。”林楚玉淺淺一笑。
問天自然不信,可信不信,也沒什么用了,迎曦樓就是七殿下的。
“你想對付七皇子殿下?你還不知道,現在七皇子殿下已經有多厲害了吧,未來登上皇位的,一定……”
“我跟你保證,一定不會是他!”林楚玉嘴角冰涼勾起。
問天能感覺到她穿透帷紗的那道冰涼的目光,只覺得寒刃好似割破了喉嚨一般,讓他呼吸一窒。
“你們想知道七殿下存放財寶的地方是哪兒?”問天問道。
“洗耳恭聽!
問天看著她,冷冷一笑:“有本事,你就去抓迎曦樓的老板吧,我倒要看看……”
問天話未說完,就有人抓著一個頭上罩著黑色布袋子嘴里堵了東西的男人進來了。
男人似乎還要掙扎,嘴里嗚咽嗚咽的叫著,但問天看得清楚,這男人被綁在一側的手背上有一道猙獰如蜈蚣的傷疤,迎曦樓的老板的確有這么一道疤痕。
“來人,把問天帶下去,讓他親眼看著他的家人一個一個被活活淹死。對了,就從他年事已高的母親開始……”
林楚玉說完,黑狼已經手腳利落的開始替問天解綁了。
問天看她真抓了迎曦樓的掌柜來,又見她真是如此心狠手辣,這才慌了神:“我說,我什么都說……”
“晚了。”林楚玉并不理他,只擺擺手,讓人將他拖下去。
問天看她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被拖下去,這才大喊著道:“七殿下還有一個秘密!”
林楚玉這才微微抬手,黑狼也示意手底下的人停下了動作。
林楚玉回頭看著問天,語氣冷寒:“你一共有是個家人。一個老母親,一個嬌妻,兩個兒子。所以你有四次機會,說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秘密,我就放了他們其中一個,若是連著四個都不滿意的話……”
“七皇子早知道京城有人要對付他,離開京城之前,他已經將京城里的勢力全部轉移到了京城外一個叫高山鎮的地方,那里有一處秘密建造的場所,不少的死囚犯都會在挖山挖礦或者流放的時候意外失蹤,其實全部成了七殿下的人,這么多年以來,七殿下攢下來的死士最少也有上千!
問天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只是說出來,都已經臨近失望了。
林楚玉也沒想到魏湛居然養了死士。死士可不是一般的士兵,死士是全部用毒藥和一種特殊的蠱蟲喂養出來的,這些死士養成以后,基本上沒有多少的智力和意識,也感覺不到疼痛,唯一會的就是殺戮。而且死士也活不長,長則十年,短,則一年不到。
“可以放了你娘。”林楚玉冷漠看他。
問天咬咬牙,這才又道:“七皇子看似不受寵,實則一直受命于皇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皇上讓他做的,而且皇上也答應了,只要七皇子能順利的得到百姓的愛戴,朝臣的支持,皇位也可能會傳給他,因為只有七皇子才最像皇上!
“可以放了你的夫人。”
“其實七皇子不僅在京城,在其他地方還有很多都是他的人,只是那些人表面上看起來可能更像是大皇子或是豫王殿下的人,但其實……”
“如今在京城的,有哪些人!绷殖裰缼讉,但這些人今生都還在外放做官,并沒有調入京城來。前世也是在魏湛封王以后,才慢慢調入京城的。
問天看著她,很是遲疑,好半晌,才咬著牙,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名字……”
“你沒得選,若是不全說,我便將你渾身鞭笞百道傷痕,再涂上蜂蜜,任由你被螞蟻活活噬咬得只剩下白骨!”林楚玉語氣冷寒,饒是一側黑狼都隱約覺得手心顫了顫。
問天死死咬著牙,看著步步逼近的她,道:“這一個,便是你絕對想不到的名字!
“誰!”
“第一個便是三……”問天話未說完,忽然便飛來一道利箭,但這利箭不是沖著問天而來的,而是直直沖著一側罩著黑布的迎曦樓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