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讓人多盯著他!
“不用,不必再多伸手管他就是,有榮嬤嬤在,不會出事的!绷殖裾f完,就見迎面有一群人朝這兒個方向走了來。
秋月還想看看是誰,林楚玉已經(jīng)拉著她趕緊躲進了一側的桃林里,這群人里領頭的那個她認識,這輩子她來京城還沒見過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
大皇子妃被人群簇擁著往前走著,神情帶著幾分肅穆,但看得出來,她很驕傲,并且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端莊儀態(tài),而她身側容貌并不出眾但最是放松的婦人,便是當今三皇子妃。
三皇子前世以狡詐著稱,這位三皇子妃跟三皇子志趣相投,一樣的狡詐,但這位三皇子妃占有欲十分強,不管是男人還是朋友,亦或是她喜歡的各類物件。
前世的林楚玉很悲催的就被她自以為是的當成了她的專屬附庸,雖然自從魏湛得勢后,三皇子妃不敢明里對林楚玉怎么樣,暗里可沒少做那些讓人遍體生寒的事。
阮琴也跟在人群里,不過大皇子妃身側除了三皇子妃以外,所有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出聲。
“小姐,阮小姐好像又受傷了!鼻镌驴吹饺钋傩⌒牟刂氖直成嫌侄嗔藥讐K淤青。
林楚玉看了看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的阮琴,心思也有些復雜。
等這群人離開了,她們才從桃林里走了出來:“回頭讓人多注意一下長公主府!彼F(xiàn)在要趕在魏湛回來之前處理了凌江,至于阮琴,她只能回頭再找時間去一趟長公主府了。
蘇府辦起了喪事,京城里的大小官員們都動了起來,借著這次機會暗自結交的不少,而且也沒人能管。
汝南王府內。
汝南王接到了七皇子為了凌江一事突然送回來的信時,猶豫了很久。
底下有謀士道:“王爺,七殿下的意思,是保住凌江,而他也要拿下凌江。若是七皇子有您和凌將軍兩位做七皇子的左膀右臂,七皇子就如虎添翼了!
“七皇子是不是虎還不知道呢,而且凌江此人狂妄自負,未必就肯幫一個毫無建樹的七皇子!比昴贤蹼m然欣賞七皇子足智多謀,但卻并沒有打算這么快就下決定,畢竟現(xiàn)在大皇子越發(fā)受寵,五皇子也冒了頭,還有一個常年在外卻很得民心的六皇子。
“那您的意思是……”謀士看他猶豫不決,小心問道。
“皇上可采納了凌雀的說辭?”汝南王問謀士。
謀士只皺眉道:“宮里沒有消息傳出來,凌府好像也沒了動靜,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那就再等等,我就不信皇上真的會這么輕易放過凌江。若是凌江一死,他曾駐守的邊關必有異動,本王正好借此機會重回軍營!毕氲竭@里,汝南王直接將七皇子送來的信放在蠟燭上燒了。
到了下午的時候,忽然就下起了暴雨。
從城門處,一個騎著馬的士兵快速的踩過地上的積水往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養(yǎng)心殿里,五皇子跟刑部尚書站在一塊,一起呈上了這段時間查出來的東西。
“兒臣雖然查到了些事情,但跟凌將軍謀反無關。”五皇子恭謹?shù)馈?
皇帝看了眼溫和不爭的他,還算滿意,只隨意翻了翻,道:“查到了什么?”
“是凌將軍在回京路上發(fā)生的事,凌將軍回京途中,一共以‘不敬’的原由,殺了一百七十二人,其中九十八個是婦人和小孩,其余的都是成年男人。兒臣去了趟內閣,不少縣衙送來的參奏凌將軍的折子都被攔截了下來,兒臣想,這些大概跟謀反無關。”五皇子道。
一側刑部尚書低著頭不敢出聲,這些的確跟謀反無關,但內閣是替皇上預審折子的地方,應該只忠心于皇上,如今卻替凌江瞞下了這么多事,不說多疑的皇上,便是他都要懷疑凌江是不是早有預謀,而如今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提前露了餡。
五皇子說完,看皇帝只沉默的翻著他地上的奏章不出聲,又道:“父皇,兒臣聽聞凌家小姐已經(jīng)查清楚了,謀反之事乃是栽贓,兒臣以為,凌將軍戰(zhàn)功赫赫,以一己之力護我北燕邊境安定,他應該不至于謀反才是。”
“好了,你既然查清楚了,就退下吧!被实勐牭健砸患褐Α瘯r,臉便有些冷了。
五皇子看了看他,也沒再多說,行了禮就退下了,刑部尚書也很快跟著一道出去了。
皇帝看著他們離開,才問范公公:“凌江在天牢怎么樣,可有反思?”
范公公也不敢說,只笑道:“奴才也不清楚……”
“朕要擰下你的腦袋你才敢說是不是?”皇帝啐他,范公公這才趕忙道:“奴才聽聞,凌將軍在大牢內很好!
“很好?朕竟然不知,天牢里也能過得如何好了!被实劾淅淇此
范公公這才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凌將軍的牢房里新放了一張紫檀的軟床,每日的吃食都是請了天香樓的大廚精心做的,時不時還有官員會去拜會一番。聽說凌將軍隔壁有個關押十來年的死囚犯罵了他一句,他直接就將那死囚犯一拳打死了,凌將軍除了不能走出天牢以外,其他的過得跟在凌府也差不多了……”
“真是厲害,朕都沒他這么風光呢,好一個鎮(zhèn)南大將軍!”皇帝冷聲說罷,便又傳有人求見。
皇帝讓人進了來,才看到渾身濕漉漉的四品少將軍,沉聲道:“怎么回事?”
“回稟皇上,下官在押送軍火入京時,被一群自稱黑虎寨的山匪給劫持了,但下官在他們離開后,卻撿到了這個。”說完,那少將軍便呈送了半塊碎了的腰牌來,隱約還能看到一個‘凌’字。
“朕記得七皇子曾說過,黑虎寨余孽已經(jīng)被他清剿干凈了!被实劾涞瓎柕。
范公公立即應下:“說是還有一些余孽,但不足為懼!
“可今日押送軍火入京的,不下百人吧,黑虎寨風光時,朕也沒聽說過他們還敢劫持朝廷的東西。此番丟失的軍火有多少?”皇帝問這位驚魂未定的少將軍朱雀道。
朱雀立即跪伏在地:“一共二十箱火藥和六百支長槍,這些本是要分發(fā)給京城巡防營的,下官該死,請皇上責罰!”
“你是該罰,但這一次,朕不罰你!被实蹖⒛前雺K腰牌扔道他跟前,淡漠道:“朕要你去一趟天牢,幫朕解決一件事!币患_他已久的事!
雷聲隆隆,暴雨越發(fā)大了起來,屋檐上的灰塵都被沖刷了干凈,透明的雨水入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林楚玉坐在臨窗的暖榻邊靜靜朝外看著,直到小桑秘密帶著胭脂過來。
胭脂才來,就看著林楚玉笑著道:“姑娘,事成了,黑虎寨的人將那些運送火藥的人趕到了小姐所說的山中那道天塹里,用了迷藥,沒殺人,只搶走了軍火!
胭脂剛開始還擔心黑虎寨的悍匪們不可能聽一個大家閨秀調派,沒想到那日她有些恐懼的去黑虎寨,簡單的說了林楚玉的計劃后,那些人一口就應下了。
“搶來的東西現(xiàn)在在哪里?”林楚玉問她。
說到這個,胭脂面露難色:“我本想悄悄處置了,可那黑虎寨的當家說,一定要您親自去一趟黑虎寨,他才會把東西交給我們處置,若是不去,他就……”
“他就去告發(fā)我!绷殖褡旖俏P。
胭脂看她不怒反笑,道:“姑娘是打算親自過去?”
林楚玉點頭:“你讓鐵叔找人盯著天牢和凌府,若是計劃按照我預想的進行,過兩日我就便會出城去!边^幾天便是朝廷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不過只是四年才會大辦一次,平素都是太后帶著女眷們去慈云寺,皇上帶著大臣們去長樂庵。
胭脂笑著應下,走時,胭脂忽然想起什么,回頭笑著道:“那黑虎寨的當家說,他叫黑狼!
林楚玉看著胭脂,笑著應下,便叫小桑送她出去了。
看著胭脂離開了,白雪才忍不住問林楚玉:“小姐,您這是什么時候安排的事兒啊,奴婢怎么一點也不知道?”
“若是叫你知道了,你還不得去那黑虎寨玩一圈?”秋月笑她,白雪只嘿嘿的笑,林楚玉卻只淡淡回憶著前世魏湛便是用劫軍火這一招徹底招攬了凌江的。
林楚玉看著外面的大雨,有些擔心起來,說到底栽贓凌江的計劃能不能成,就看今日了,若是凌江這次能被放出來,那她的麻煩就大了。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也沒停。
天牢里更是潮濕的厲害,凌江睡到半夜時覺得口渴的厲害,便不耐煩的坐起了身來準備喝口茶,卻發(fā)現(xiàn)床前站了個人。
凌江下意識的戒備起來:“你是誰?”
“末將朱雀見過大將軍!”朱雀行禮。
凌江聞言,輕哼:“朱雀,我聽到?jīng)]聽過你的名字,你是怎么進來的,想做什么?”
“末將是來傳皇上口諭的!敝烊傅馈
凌江看了眼,牢門大開著,外面也安靜的幾乎沒有聲音,不由懷疑:“皇上怎么會讓你這個無名小卒來傳口諭?”
“皇上就是怕將軍不信,所以告訴了下官一個只有將軍和皇上才知道的秘密。”朱雀說罷,附耳上前低語了幾句。
凌江聽聞果然是只有他跟皇帝兩人才知道的秘密,這才放松了下來,不過正是這一瞬的放松,朱雀忽然就死死咬住了他的耳朵,等凌江吃疼大叫著想要一腳將他踢開時,他側身便飛來一支暗箭,不等他躲開去,那暗箭便徑直穿透了凌江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