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多看了床上女孩一眼。
她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吧,細膩的皮膚白凈光滑,飽滿的額頭,有型的眉毛,高挺小巧的鼻子,唇色蒼白,但也是唇線菱角分明。
下顎小巧圓潤,下面是弧度優美的脖子。
是個美人啊。
真是可惜了。
小憐一臉惋惜的端起地上的盆子,起身出門。
正好,與進門而來的男人面對面。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毫無防備的看到這個男人的正臉,她總是透過窗,可以看到他一個冷硬的側臉。本來應該是個無情的人,卻在注視床上女孩時,透出的是濃烈的愛。
他有著英氣的眉頭,深邃的眼睛,性感的薄唇,有著符合所有少女懷春時夢中情人的模樣。
這個男人真英俊。
就在小憐呆愣見,發現眼前英俊的臉發生了變化。
本來平靜無波,此時卻隱隱透著不悅。
隨著她的回神,越發的明顯。
“對對對不起”小憐趕緊低下頭去。
漆黑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盯著面前緊張到瑟瑟發抖的女孩。祁薄沒有想到,進門會遇上一個花癡。
臉色一寒。“讓開。”
聞言,小憐立馬避開。
見她唯唯諾諾的模樣,祁薄抿了抿唇,越過她朝床上的歐陽陌而去。
床上的歐陽陌如他離開時一樣安靜,好像他從不曾離開過一樣。只是轉了個身,再回到她的身邊。
就是她幅模樣,刺痛著祁薄的心。
她不能鮮活,明美的出現自己的面前,這令他懷疑曾經那些美好只是自己夢一場。
如今夢醒,那些過往飄渺如幻。
他神情自若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指甲剪來,對著床上的人說:“昨天發現你的指甲長了,所以,我打算給剪掉。”說著,他牽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給她剪。
“一諾跟媽去美國了,我們告訴她,等她回來的時候,你就醒了。”所以,你要什么時候醒來?
“阿隨給我的同意書還在抽屜里,我不敢簽。我好怕,怕感覺不到你生命的體征;害怕你躺在零下196的溫度下,感覺不到我的存在。我每天過來陪你,你應該可以感覺得到吧?”
雖然床上的人沒有感覺,他還是問出了可笑的話。
“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讓一諾去了美國?”
歐陽陌一動不動,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窗外的雪似乎更大了。
樹上積了厚厚一層的白雪,隨著風窸窸窣窣向下掉落。
“博士高燒不退,可能過不了這個寒冬了。阿隨讓我在博士離開前,簽下同意書。”今天是最后一天。
窗外雪花伴著北風飄飄而落,房間里他的聲音溫柔磁性。
她柔軟的手握在他的掌小,小巧圓潤。祁薄小心翼翼的修剪整齊,還換到另一只手上。“在你家被拍賣時,我買了你的家。我曾幻想著,牽著你的手,懷抱一諾,我們一家三口一起住進那棟我們曾經溫存的家。”
說著,他抬頭看了她一眼。
見她面容平靜,接著又說:“方凱交鑰匙給我時,我獨自一人進去過。”
那天還特別的熱,他回到家,看著她給自己放水洗澡。心里泛起的恨意,促使自己弄死她。
可是,當她轉過頭來,一臉柔和的說:“水放好了。”
那時,自己的手已經抬了起來。
他現在都記不起來,為什么。
難道自己是真的想掐死她?
還是想動手打她?
祁薄不知道。
知道自己為了壓抑下那股難言的恨意,讓她給自己寬衣,洗澡。
曾經車禍的疤痕赫然眼前,她心疼驚詫的臉那么絕忘。
在當時的他來看,那是惺惺作態,為了某種事在不擇手段。
如今想來,自己是多么的混蛋啊。
丟下她,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離開家,他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
滿大街亂轉,最后轉到了歐陽陌當初的家。
哦
就在那天的下午,方凱授命放下所有工作,參加了歐陽家的拍賣。買下了她曾經的所有,當方凱打電話來說事情已經辦好時。
他將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掃到了地上。
嚇得門外的楊苡趕緊沖進來查看發生什么事,在看到他暴怒的樣子時,趕緊假裝什么也沒有看到的關上門離開。
他下車,將門上的封條撕下來,推開了大門。
里面如他那年來時一模一樣。
站在若大的廳里,看著曾經自己撫摸過的門匡,看著自己曾經坐過的沙發,椅子,站過的窗口
一切的一切,躍然眼前。
他順著樓梯一路向上,走進歐陽陌曾經的房間。
房間里的東西都蓋著白布,他一一掀開。
眼睛卻血一般的赤紅。
如果不是五年的牢獄之災提醒著自己,他都懷疑,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在自己轉身時,就會出現一張帶笑的臉。
叫著自己的名字,張牙舞爪的朝自己奔過來。
可是沒有。
房門口空空如也。
提醒自己,牢獄之災是真的。
他們分手了,是真的。
她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真的。
深深的閉上眼睛,他摸著床上的的軟滑,幻想著她曾經在這張床上如何成為自己的女人。使了什么手段一次次的讓自己就犯。
他以為自己對她的恨到死都不會化解。
確在得知歐陽一諾是自己孩時又來過一次,他記起來歐陽陌有寫筆記的習慣。
東翻西找,他在床頭的抽屜里找到日記本。
他花了一個晚上,看完。
在第二天早上去醫院進行了結扎手術。
那一頁頁日記,每一個字都刺痛著他的心。
如今,他將那本日記拿到了她的床頭放著。
“小陌,那些日記是我收到最好的情書。”每一頁都讓他痛徹心扉。
祁薄將指甲剪收起來,放到口袋中。“從此,讓我來為寫。”他將日記本從她的枕頭下拿了出來,翻開到最新的一頁。
“今天冬至,從零辰就開始下雪。寒風中如敗絮,紛紛揚揚,地面已經下白了。在這一天,我送走了我們的女兒。因為在今天,我決定將你冷凍。”
合上本子,祁薄摸了摸她的臉。“小陌!”你要快點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