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養小三,包二奶,睡妓女。
什么樣的事她都經歷過。
她也曾挽留過,希望再生一個男孩。
可是,張揚川沒再給過她任何機會。
張太太想著再怎么樣,張天嬌是自己的孩子。守著張太太的頭銜,就能守住本該屬于她的那份的家財。所以,再苦再難,都不提跟張揚川離婚。
忍氣吞聲這么多年來,如今自己的女兒被逮捕,生死懸在半空。
已經夠絕望,張揚川這個時候還告訴自己,他在外面還有孩子。這如同一個重錘,敲在她的心上,讓她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在這片狼藉的絕望中,她萌生的是仇恨。
“張揚川我告訴你,那天弄死沈小燕的那些人是我找的。我借著你的名義干的這事,如果我的女兒不能安然無恙的出來,那么我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讓你的野種一輩子,只是個野種。”
從來不將妻子放在眼中的張揚川聞言眉心一蹙,一個女人的威脅能有多大的力量,他從來不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此時,妻子眼里的恨意如藤蔓般纏繞在他的心上。
“你剛才說什么?”借著他的名義是什么?“你在外面干了什么?”
“我不過一個全職婦人,能有什么本事。你張總、張大老板在外名聲可是很響,我頂著張太太的頭銜,往哪兒一站,自然有愿意為你辦事的人貼上來!睆執珡纳嘲l里站了起來,迎視著張揚川的眼睛。
如今的張揚川五十來歲,保養得像四十來歲的男人。體形沒有發福,樣貌沒有走樣,全身透出一股成功人士的味道。
這種味道,就像一個無形的光環,在他的頭頂,吸引著各色各樣不要臉的女人往上貼。
“這么多年來,你都對我做了些什么,我不說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聰明人總要給自己留條后路,我不是什么聰明人,所以做事沒有那么細致。如果,警方查起來,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你。”
隨著妻子的話,張揚川氣得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剛剛打架落了下風的張太太怎么可能任由這一耳光甩下來,身子一則,避開了。
沒有得手的張揚川反手又是一個耳光,這一次被張太太接住了。她死死的握著張揚川的手,眼睛狠辣的說:“求我的女兒,就等于求你自己,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揚川真是氣瘋了。
“你當祁薄是豬嗎?當初知道她懷著別人的孩子就弄掉,還想借著這個孩子嫁給祁薄,我告訴你,這事跟祁薄脫不了干系。警方那邊的人說,報案的人就是祁薄!
祁薄雖然做了不少渾事,坐過牢。
可是,他的爺爺是司令。
他的父親如今是中央大人物。
他的母親有霍氏。
奶奶是欒真真。
這一切的一切,誰能斗得贏祁薄?
無意間在一本書上看過,女人就是浮萍,尋找著歸宿。祁薄那時就在想,自己也是浮萍,歐陽陌就是自己的歸宿。
他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可是這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夢。
當他牽著歐陽一諾的手時,就在想這場夢醒來,站在身邊的應該只有一個孩子。
而那場夢就像氧化的泡沫,無跡可尋。
在她的身邊時,他就像一個饑渴的旅人,拼盡全力來吸取她身散發出來的溫柔的懷抱。
得知她病情時,祁薄就在想這匆促的一生,我做了什么?
如今見她這般沒有生機的靠在床邊,就像有厚厚的玻璃隔著,看似很近,其實生命的流失將他們的距離拉得很遠很遠。
遠到他抻出手,想要抓住她,卻不敢。
祁薄將歐陽陌抱回樓上,安置在床上,見她睡下了,才下樓去上班。
樓下,一諾在玩。
見到他下來,準備叫他。
他將修長的指食放在唇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一諾學著他,也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模樣很是嬌憨可愛,祁薄走到她的身邊,蹲下來摸摸她的頭。有些心疼,覺察的目光透出幾許的不舍。
“我要去上班,柳嬸做事沒有人跟你玩,你不要上樓去吵醒媽媽。她身體不好,很累!
歐陽一諾點點頭!拔抑赖摹!
她太懂事,祁薄將她的頭扣到自己的胸口。“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如果可以選擇,祁薄想五年前他一定不會讓歐陽陌生下這個孩子。那樣,她就不會受病痛的折磨。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么歐陽陌從小得不到歐陽正楷的正視。
更明白,他為什么是個偽男人。
他因為妻子的死亡,疏離女兒又愛著女兒,兩種感情的拉鋸下,煎熬著。當初知道歐陽正楷結扎后,祁薄站在三十多層高的辦公室里,遙視無方冷笑。
因為那時,他不知道歐陽一諾是自己的女兒。
以為那是歐陽正楷再婚老婆偷人生的。
他嘲笑過他,冷諷過他。
當時他不理解,歐陽正楷自己結的扎,不可能生育,為什么還讓姚青霞給自己生個野種,扣這么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如今,他為了歐陽陌結扎,深刻的感受了一次歐陽正楷一生中經歷的數道大難。
對歐陽陌的愛讓他也恨過孩子,可是當她們柔軟的身子抱在懷中時,他的心也是軟的。會因為自己狼心狗肺的念頭而痛恨自己,哭自己。
抱著年年死去的身子時,他害過。
那是自己的孩子,她死了。
他舍不得啊。
這些都是歐陽陌用生命換來的,自己應該更愛她們。
所以,祁薄沒有像歐陽正楷一般,疏離歐陽一諾。
“我去上班,處理完很快就回來!逼畋W陽一諾的身子扶正。與她漆黑漂亮的眼睛對視,細聲哄著:“等我,好嗎?”
“好。”
祁薄一笑。
很心疼她的懂事!叭ネ姘!
房間里,歐陽陌睜開了眼睛。
昨夜里她睡得很好。
這個時候根本就睡不著。
因為張天嬌的事情,她解釋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就是想將祁薄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抱著他,摸摸他。
她猜不透祁薄為什么要這樣做,以似乎覺得他就應該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