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老宅其樂融融,至于易家,則全然是另一幅模樣。
客廳里,易豪和易景昀兩個人冷著臉坐著,至于肖雅,則手里攥著紙巾,哭哭啼啼的。
哭聲一聲高過一聲,聽的人腦仁疼。
易豪心里煩躁,忍不住開口,“閉嘴,哭哭哭,沒完了?”
“你還說我?”
肖雅抹了一把眼淚,看向易豪,一臉的委屈。
“我會去找唐昕甜,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景昀,為了這個家。我受了委屈,弄得一身狼狽回來,你不幫我報仇就算了,連一句安慰都沒有,我這日子還過個什么勁兒啊。”
話音落下,肖雅的眼淚更洶涌了不少。
被她數(shù)落,易豪臉色鐵青。
“你也好意思說你是為了這個家?我看你是腦子不清,蠢到家了。厲盛澤是那么好對付的,能夠受你拿捏?白家被打壓的慘,你不知道躲遠點,還上趕著往前湊。我看你不把易家搭進去,你是不甘心啊。”
“我才沒有,是白硯山說了,給咱們股份。”
“股份?”
易豪瞪著肖雅,輕蔑冷笑,他嘲弄道。
“現(xiàn)在白家泥菩薩過江,能不能熬過去還很難說,他們家的股份算個屁。你要是真有本事,能拿捏住厲盛澤,拿捏住唐昕甜,那也就罷了,可你能嗎?別說厲盛澤了,就是唐昕甜,你去找過幾次茬,就吃過幾次虧,你怎么就不知道長記性?”
“我怎么知道,唐昕甜是個白眼狼,欠了咱們易家的,一點都不知道愧疚。不過是說句話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拖拖拉拉的,根本就是不把易家放在眼里。”
“你……”
被肖雅氣的發(fā)抖,易豪揉著眉心,懶得再說。
跟肖雅,真是沒道理可講。
易景昀臉色也暗沉沉的,看向肖雅,他眼神凌厲,“媽,這次你真是糊涂。”
“景昀,你也說我。”
“你也不想想,在厲盛澤眼里,咱們易家算什么?砸了婚禮的場子,他賠了咱們三個億,又把山水豪庭的項目給了易氏,這種補償,可以說咱們占盡了便宜,他們對咱們哪還有什么虧欠?”
“可……”
“我知道,你是為了這個家好,白硯山許了股份,你覺得能拿到實惠,就去辦事了。可你也不想想,白家和厲家什么交情?他們相交多年,還不是翻臉了,厲盛澤下了狠手,事情能小得了?事關厲盛澤的兒子,你能擺平?媽,人心不足蛇吞象,吞不下去可就得噎死。”
白家是許了利,可這利,從一開始肖雅就不可能拿到手。
明擺著的事,她何苦去撞南墻?
“再者說了,媽,你的眼光就不能放遠點?你天天念叨著厲盛澤和昕甜欠了易家的人情,可你就不念叨念叨,這人情也應該用在刀刃上?”
“……”
“商場如戰(zhàn)場,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這事從來都不少。易氏剛剛擺脫危機,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誰也不能保證,以后易氏就能順風順水,你別去找昕甜的麻煩,他日若有危機,厲盛澤看在過往的事情上,還可能幫咱們一把,把咱們拉出泥潭。可你要是再折騰,他動動手指,就能讓易氏萬劫不復。媽,你也想嘗嘗白家現(xiàn)在的滋味?”
好話,賴話,易景昀耐著性子跟肖雅講,他不厭其煩,掰開揉碎的跟她講道理。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再去找唐昕甜的麻煩了。
不止為了不惹怒厲盛澤,從而保全易家。更因為,厲盛澤和唐昕甜已經(jīng)付出不少了,他沒那個臉再去折騰。
“媽,我今天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冷冷的說完,易景昀起身準備上樓。
只不過還沒等他走,肖雅便嚎啕大哭了,“晚了,已經(jīng)晚了。厲盛澤會對易氏動手的,他肯定會對易氏動手。怎么辦,景昀,怎么辦?”
“不會的。”
回頭看向肖雅,易景昀神色平靜。
“厲盛澤雖然手握資本,但也不會胡來,而且昕甜也不是心冷的人,她會勸著厲盛澤,不會讓他為了口舌之爭而遷怒易氏。不過,媽,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哪天你要是越了厲盛澤和昕甜的底線,那就沒什么情面可講了。”
話音落下,易景昀直接上樓了。
臥室里。
易景昀回來后,便坐到了臨窗的沙發(fā)上,看著偌大的院子,他卻感受不到一點家的溫暖。整日里除了爭吵就是爭吵,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累。
有時候,他真的忍不住想逃。
沉沉的嘆息了一聲,易景昀緩緩把手機拿出來,調出了唐昕甜的號碼。
雖然他知道,厲盛澤不過是嚇唬嚇唬肖雅,不會對易氏怎么樣,就算真的會動動手腳,也不外乎是警告而已,不會傷筋動骨。可是,他還是要給唐昕甜打個電話。
倒也不是為了替易家說情,只是為了道歉。
畢竟,唐昕甜和厲盛澤,真的不欠他什么了。只不過唐昕甜心軟,會一直愧疚著,但他不能糊涂。
電話很快就撥了出去。
電話響的時候,唐昕甜還在小廚房忙,手機在客廳里,厲盛澤瞧著屏幕上閃動的易景昀的名字,眼神微暗,他順手將電話接了起來。
“說。”
沒有招呼,沒有寒暄,厲盛澤只冷冷的說了這一個字。
易景昀攥著手機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早知道厲盛澤和唐昕甜住在一起,兩個人之間雖有誤會,可關系還算不錯。可是,真當從唐昕甜的手機中,聽到厲盛澤的聲音時,易景昀的心還是忍不住酸了酸。
若是沒有厲盛澤的出現(xiàn),唐昕甜已經(jīng)是他太太了。
可如今……
搖搖頭,不愿多想,易景昀緩緩道。
“我是易景昀,厲先生,我已經(jīng)知道我媽去厲家老宅找昕甜的事了,實在抱歉。”
“昕甜心軟,可我的耐性并不好。”
“以后不會了。”
易景昀這話,厲盛澤聽到了,卻不會太放在心上。
說到底,易景昀的性子還是軟了些,他根本拿捏不住肖雅。若是一早就能管住人,肖雅也不會折騰出那么多的事來。想來以后,易景昀也不過是在憤怒和妥協(xié)中掙扎罷了,情況好不了太多。
不過,這與他無關。
厲盛澤勾唇,淡淡開口,“易景昀,你是個聰明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后果是什么,你應該明白。”
話音落下,厲盛澤直接切斷的通話,還順手把通信記錄給清了。
易景昀這三個字,太礙眼。
唐昕甜還是不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