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渾身一冷,瞳孔驟縮,“阿哲!”
摔在地上的殷哲氣喘吁吁,嘴角溢出一絲血漬,施黛嚇瘋了,“阿哲,阿哲你怎么樣!”
她擁住地上的殷哲,抬頭望去,看見站在不遠處渾身冷戾的唐紹城,施黛從未有一刻,內心涌起如此強烈的厭惡和怨恨。
她死死瞪著唐紹城,里頭全是怒漲的恨意,“唐紹城,你瘋了嗎?”
她抱著殷哲,擔憂得眼圈都紅了,“阿哲,你怎么樣,你別怕,我?guī)闳タ瘁t(yī)生!”
殷哲半倚在施黛身上,勾了勾嘴角,“黛黛,別哭啊,我沒什么大事……咳咳咳……”
話剛說完就猛烈咳了起來,施黛嚇壞了,“你別說話了!”
施黛馱著殷哲走出樓梯間,沒再看唐紹城一眼。
殷哲離開前,回頭看向唐紹城,臉上全是挑釁和成王的勝利。
唐紹城面無表情,神色極其森冷淡漠。
片刻,喉間涌上一股腥甜,但他用力咬著牙關,滿不在乎,將那口腥甜咽了回去。
醫(yī)生給殷哲清理完傷口,那張臉也露了出來,血跡清理完看起來沒那么可怖了,可那一大片的烏青還是很嚇人。
“軟組織多處挫傷,都是些輕傷,敷點藥就好了,問題不大。”
施黛臉色緩和,但還是很難看。
醫(yī)生給殷哲上完藥便退出了病房。
施黛繃著臉看著他。
殷哲笑笑,“黛黛,別這么嚴肅啊。”
施黛拍掉他伸來的手,“為什么和他打架。”
殷哲眸光一轉,唐紹城想要她的事情,得施黛自己去發(fā)現,從他嘴里知道的話,效力是會大打折扣的。
只有唐紹城自己泄露了自己心思的那一刻,才能點燃施黛內心的嫌惡。
所以他道,“看他不爽,誰讓他不讓我進去陪你。”
施黛蹭一下站起身,有些難以置信,“你們……你們就因為這個打起來?”
沿著沉思了下,毫不悔改,“不、不可以嗎?”
施黛被氣到了,“你們、你們簡直就是神經病!”
比小孩還幼稚!
施黛甩身走了。
任由殷哲在后面鬼哭狼嚎她也不回頭。
反正醫(yī)生說了他沒有大礙,敷藥就行了。
施黛是真的不管他了,離開醫(yī)院直接回羚羊公寓。
得知這消息,殷哲捏了捏眉心,“真是狠心的黛黛。”
回到公寓的施黛逐漸冷靜下來,她真的難以相信,兩個大男人打架的原因竟然這么幼稚?
更不可理喻的是,一個這么幼稚的原因,竟讓倆人大打出手,傷成那樣!
嚴格來說,是殷哲傷成那樣。
她見過唐紹城打人的狠樣,殷哲打不過唐紹城,才被他打成那個樣子。
怎么說,她感覺唐紹城是下了死手的。
施黛莫名有些慌。
倆人打架,技不如人被打成那樣怨不得誰,可她還是覺得唐紹城可怕。
她再一次意識到,三年前的自己竟然想得到那樣一個男人的心,是一件多么異想天開的事情。
殷哲因為她的原因比她還憎恨唐紹城。
以后,她還是不要再讓殷哲和唐紹城出現在同一個緯度里。
殷哲斗不過唐紹城,硬碰硬受傷的只會是殷哲。
所以第二天。
施黛放學去看兜兜的時候沒讓殷哲跟著,而她也沒在病房久待,沒多久就離開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唐紹城沒有過一句交流,對視都沒有。
昨晚他和殷哲打架的事情,仿佛沒有發(fā)生過那般。
但施黛不追究,不代表,唐紹城會放過。
施黛在等電梯時,猛地被人扣住腰身,一把拽進樓梯間里。
施黛連驚呼都不用發(fā)出,光是氣息就知道拽她的人是誰。
被抵在墻上的同時,她用力推搡眼前的男人,“唐紹城,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男人將她的手壓在頭頂,俯身湊近她,氣息灑在她周圍,“我把他打成那樣,一個晚上過去,你就平息怒火了?”
“看來,他在你心里,也沒什么分量啊……”
施黛氣笑了,“唐紹城你有病吧!”
男人呵了聲,“他不追究什么,但我,可是要追究他的責任的。”
“我被他打成這樣,這筆賬,我可沒打算善了。”他說著忽地掀起自己的上衣,男人左肋骨部位一片紫紅色的淤痕,看起來相當嚇人。
施黛哪里料到他這么無恥,他受了傷難道殷哲就沒受傷嗎?
殷哲的傷可不見得就比他輕。
“你還要不要臉了!”
唐紹城瞇著眼,似笑非笑道,“我這張臉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要。”
施黛一噎,愈發(fā)覺得他不可理喻。
反正他和殷哲那場架,是他們之間的事,就算最后要鬧上法庭,也他們自己斗去。
跟她有個毛線關系!
她昨晚會那么憤怒,更多是被殷哲那滿頭的血嚇到了。
施黛憤怒掙扎,“混蛋,放開我!你和阿哲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阿哲打不過你是他技不如人!你要告阿哲,直接給他發(fā)張法院傳單就行,我不干涉!”
阿哲阿哲的真是聽得他火大。
唐紹城不顧施黛掙扎,突然整個身子覆下來,嚴絲合縫貼住她,一手壓著她的手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洶涌吻上去。
這幾乎不能算是吻,是噬咬。
男人霸道的掠過,以勢不可擋的姿態(tài)霸占剝奪她的呼吸。
施黛大腦空白了一秒鐘,然后瘋了。
那被她強壓在腦海深處不敢回想起一絲一毫在傅儒別墅那張沙發(fā)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突然就一股腦涌了出來。
帶著讓人無所適從的戰(zhàn)栗,那樣的噩夢她一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次。
反感、厭惡、甚至是自我厭棄。
她發(fā)了瘋掙扎、抗拒,狠狠咬在唐紹城嘴上,咬得滿嘴都是血。
可倆人誰也不肯放過誰。
直到施黛差點在唐紹城嘴里咬下一塊皮肉,男人才終于放開她。
施黛狠狠推開唐紹城,頭也不回沖出樓梯間。
男人站在原地,眸眼諱莫如深,他掃了圈嘴里的血肉,那傷口,可謂血肉模糊了。
這個吻,真是嗜血。
可他眼角分明染著絲絲縷縷的笑意。
撒氣了。
但是無妨。
讓她撒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