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瞳孔驀地一縮。
明明和唐紹城沒什么,可她的心卻控制不住抽縮,好似她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殷哲的事情般。
反應過來后這種情緒很快被她壓下去。
本來就沒什么,她心虛個什么勁。
看向殷哲,她微訝道,“阿哲,你來醫院做什么?”
殷哲看著她,臉色緩和了些,走到施黛身邊,“你又來做什么?”
施黛看向兜兜,“兜兜生病了,我來看看他。”
此時的兜兜燒得已經有些糊涂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臉上掛著剛剛心愿實現的滿足的笑。
聽見施黛的聲音,他很想說話,也很想睜開眼睛,可太累了,他沉沉睡著了。
見兜兜這會兒功夫就睡過去,施黛朝殷哲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殷哲點頭,并牽住她的手。
施黛沒有拒絕,任由她牽著。
既然兜兜睡著,她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她也并不想和唐紹城說話。
這兩天即便同在這病房,倆人的交流幾乎為零。
所以施黛任殷哲牽著她離開,沒有看唐紹城一眼。
倆人退出病房時,與迎面走來的于茂碰上。
于茂的目光落在倆人牽在一起的手上。
施黛有那么一瞬間差點兒抽回手,但在抽回時她愣住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么?
所以她忍了下來。
直到走進電梯里,施黛才掙開殷哲的手,“阿哲,你來醫院做什么?你哪里受傷了嗎?”
殷哲回頭,目光直勾勾看著她,片刻后道,“我的助理生病了,來看病,看見你在這。”
施黛微笑,原來是場誤會。
倆人沒有再說話,上了車后直接離開醫院。
唐紹城站在窗前,看著樓下那輛驅動離開的車子,直到車子駛出視線,也沒有收回目光。
于茂道,“爺,還有部分資料需要您簽名。”
“放著吧。”
放下文件,于茂看著唐紹城孤寂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他跟了爺這么多年。
最知,這個這個看起來風光無限好似神祗般的男人,心里有多孤獨。
第二天放學。
施黛再來看兜兜,殷哲也來了。
唐紹城在看見殷哲時,臉色直接一冷,擺手沖保鏢道,“清出去。”
殷哲臉色微微一沉。
施黛不解又驚愕看著唐紹城。
保鏢已經動手攔住殷哲。
兜兜也疑惑,“舅舅,為什么不讓那個叔叔進來,我認得那個叔叔,他是黛黛老師的好朋友。”
唐紹城面無表情,“是老師的好朋友又不是你的好朋友。”
此話一出,殷哲就算是來看兜兜的也沒了理由。
殷哲看向施黛,“我在外面等你。”
話落他轉而看向兜兜,“兜兜小朋友,照顧好自己。”
然后自覺走了出去。
兜兜皺眉,“舅舅,讓殷叔叔進來吧,他剛剛關心我,這樣把他關在外面是不禮貌的行為。”
“他忙,待會就會走。兜兜不要打攪他。”男人不動聲色岔開話題,“你今天不是把作業寫完了?還不拿給老師看看。”
小屁孩成功被別的東西吸引走注意力。
他拿出寫好的作業遞給施黛。
唐紹城不讓殷哲進來,施黛沒資格說什么,但她也不想讓殷哲一直在外面等,便發短信讓他先回去。
殷哲沒回。
兜兜又纏著她,她放下手機,翻開作業本。
這一看確實發現不少問題,她批改完兜兜的作業便開始給兜兜講題。
這一講,就入了迷。
等她回過神來,唐紹城不知何時已不在病房。
時間五點五十八分,快六點了。
兜兜的肚子恰時叫起來。
施黛揉揉他的腦袋,“想吃什么,老師去買。”
兜兜報了幾樣,施黛含笑,讓他乖乖待著退出病房。
朝電梯走去,卻在路過樓梯間時,聽見幾絲隱約的動靜,她頓住,細聽,好像是有人在——
十分鐘前。
唐紹城打開病房門。
坐在走廊長椅的殷哲抬頭見是他,臉色瞬間沉下去。
目光對視的二人如同兩個磁場碰撞在一起。
唐紹城走進樓梯間,殷哲勾起冷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男人站在墻邊,一手插著褲袋,一手夾煙正在抽。
殷哲雙手環胸,靠在門上,“唐少著急了吧。”
唐紹城不為所動,依舊抽著煙,吐出的煙霧將他籠罩。
“說起來,我還真得感謝你呢,感謝你接近黛黛,讓陳柔嫉妒得拿我威脅黛黛,否則,我都不知道黛黛原來這么關心我。”
殷哲目光泛柔,“也謝謝你啊,救走陳柔,讓黛黛更厭惡你砰……”
那本在抽煙的男人不知何時踩滅了煙,忽然沖過來,長臂橫在殷哲脖子前將人抵在門上。
殷哲笑容更深了,“怎么?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還是,被我戳中軟肋了?”
唐紹城冷眼看著他,黑眸里毫無波動。
“但是說起來,我其實更感謝三年前的你,謝謝你放棄她,否則,我今天不可能站在她身邊,還能,當著你的面牽著她的手離砰——”
唐紹城狠狠砸了殷哲一拳。
殷哲眸眼亮光,倆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唐紹城全程冷著臉,殷哲眸里的光卻越來越亮,“唐少嫉妒了?”
“是不是嫉妒得快瘋了?恨不得殺了我?哈哈哈哈哈,”殷哲翻身壓著唐紹城,手肘狠狠掃過男人的臉,“三年前將她拋棄,現在又后悔了?重新愛上他了?”
“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賤呢?”
“但是我告訴你,黛黛是我的!”
“就算黛黛深愛你又怎樣,你三年前奪走黛黛的命還想黛黛對你有感情?你信不信,如果這個世界殺人不犯法,她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
“砰砰砰砰——”唐紹城發了狠,殷哲本就打不過他,翻了幾浪后便被壓著打。
男人每一拳都用盡了力氣,眸中的冷意和戾色更是越來越重。
殷哲被打得臉上全是血,可他依舊在笑,“黛黛她啊,不恨你,只是厭惡你。”
只有愛,才會恨。
唐紹城瞳孔一縮。
他用力捏起拳頭,可驀地他又松開了,他俯視著殷哲,忽然就笑了,“我能讓她愛我第一次,就能讓她愛我第二次,你信么?”
殷哲心底的情緒忽然就暴漲起來。
確切的說,不是信,而是怕,否則,他不會這么忌憚唐紹城。
他冷眼,倆人再次扭打在一起,殷哲被唐紹城一腳踹飛。
也就是在此時,樓梯間的門忽然被推開。
站在門外的施黛就見殷哲飛撞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