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辦吧,只要對石虎城有幫助,那都是可以的!
蘇嬌摸了摸下巴,“不過沒想到啊,任懷啟這么快就掌權了?這么看來,他的父親是真的想跟他和解?”
“千葉城給的條件都很低,又離得近,若當真有誠意,對石虎城來說只有好處,并且就最近,石虎城涌入了不少人,其中一部分就來自千葉城!
蘇嬌挺高興的,“咱們不是正好缺人手嗎,發展的好了,自然人就會多。”
“可是人手還是不夠,這是個問題!
蘇嬌心里也明白,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
“慢慢來吧,發展一座城池豈是一朝一夕的事,要等蕭大人回來,也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急不來。”
瞿墨和姚一凡出去,有他們兩人在,蘇嬌又終于再次清閑了下來。
一閑下來,蘇嬌就想搞事情,“走,咱們去看看俞風慶,算算時間,慶公公早回到京城了,他應該滿心期待吧?”
去了校場,如今人并不多,每日輪換著去礦上,不過只要沒輪到,大家都很自覺地堅持著訓練,好些人都想著什么時候能再選出一批送去蕭離然那里。
“姑娘,您怎么來了?”
今日玄水坐鎮,他瞧見了蘇嬌一邊擦汗一邊走過來。
蘇嬌粗略地掃了一圈,“俞大人呢?又病了?”
玄水嗤笑一聲,“這位大人實在是金貴,三天兩頭生病,拖拖拉拉怎么也好不透,姑娘要去看看嗎?”
“去,當然得去,俞大人病了,我不剛好是大夫嗎?”
蘇嬌淺笑起來,玄水抖了一下,心里為俞風慶禮貌性默哀。
因為俞風慶總是稱病,玄山將他跟別的人隔開了,單獨給了他一間小屋子,不過條件還是那樣,沒有特別的地方。
蘇嬌過去的時候,俞風慶屋子里正好有人,在外面都能聽見俞風慶的笑聲,中氣還挺足。
“聽聞俞大人病了,怎么好像看起來不像那么回事兒?”
俞風慶瞪大了眼睛,他身邊的兩人也齊刷刷站起來,眼神游移。
俞風慶立刻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說話連氣兒都虛了,“蘇姑娘,我確實是病了,他們兩人是與我一塊兒從京中來的,今日特意來看看我,咳咳咳……”
“這樣啊,那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方才聽見你們好像在聊什么開心的事情,不如說出來大家一塊兒開心一下?”
其中一人臉都白了,“不了不了,我們也該走了,俞大人,你好好保重身體,等有時間我們再來看您。”
兩人跑的飛快,生怕蘇嬌會留下他們追問,那他們怎么說?說因為暢想他們掌握了石虎城所以沒控制住?
蘇嬌見他們離開也沒說什么,往俞風慶面前走了幾步,“俞大人病的可嚴重?我給你看看吧!
“不必勞煩姑娘,小病不值得一提,過幾日就好!
“是嗎,可我聽說大人已經病了有一陣,怎么都不見大好,我身為大夫,不得不跟大人說一句,越是這樣的病癥,就越是要上心,否則會釀成大禍的!
蘇嬌一臉的真誠,“大人可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大人放心,我給皇上都瞧過病。”
俞風慶哪敢給蘇嬌瞧?可蘇嬌身邊有玄水在,他根本反抗不了,手腕就落到了蘇嬌手里。
蘇嬌給他切脈,感受到俞風慶跳的飛快的脈搏,心里不屑,膽子小就不要作死,何必呢。
俞風慶死死盯著蘇嬌,他哪里有病!他就是寧愿每日喝粥吃饅頭,也不想去流汗操練,蘇嬌是真的會醫術的,她會不會揭穿自己!
然而等蘇嬌松開了手,俞風慶竟然看到她嚴肅地點了點頭,“俞大人這病,還真是棘手。”
她轉頭看向玄水,“怎么之前也沒找個大夫好好看看?”
“姑娘,找過大夫了,但俞大人總說不打緊,不想勞煩大夫,俞大人如此堅持,我也沒辦法!
“胡鬧!俞大人乃是朝廷命官,身子有多重要?這會兒是我發現得早,若是再遲一陣子,神仙難救!”
俞風慶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她、她在說什么?
蘇嬌又將頭轉回來,態度異常溫柔和藹,“俞大人不必擔心,你正值年輕力壯,只要好好調養,定是能夠打敗病魔,重新恢復康健,你可千萬不能灰心。”
“我怎么了?”
俞風慶仿佛見鬼一樣,他不是好好的嗎?他都是裝出來的啊,怎么就要神仙難救了?
蘇嬌眼里浮現出點點憐憫,“俞大人就想著自己其實沒有病,也許這樣,你心里會好受一些!
“我到底怎么了?我、我不就是受了點風寒而已?這幾天已經養好了,我已經好多了!
“俞大人這么想就對了,玄水,往后也不必讓俞大人去校場上操練,俞大人想吃什么就給他吃什么,首先要保持心情愉快,若是……也可讓俞大人不留遺憾!
蘇嬌通情達理的樣子,落在俞風慶的眼睛里只覺得無比驚悚。
她這是什么意思?就好像對待一個將死之人,格外通融一樣。
“蘇姑娘,請你說明白一點,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好的,你看,我就是好好的!
蘇嬌也不與他辯駁,他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樣子,“俞大人就好好休養,以后……我再來看你!
俞風慶莫名其妙地看著蘇嬌起身離開,蘇嬌今日對他的態度,與之前大相徑庭,把他都給弄糊涂了。
“難不成,我真的得了什么病癥?怎么可能呢!”
俞風慶不相信,“我好著呢,一定是嚇唬我而已!
他不當一回事地吐槽了半晌,慢慢地停住了話。
蘇嬌,是個大夫,還是從先皇開始就一直在宮里治病的大夫,自己在京城沒少聽說她的傳聞,都說她醫術精湛,比宮里的那些御醫都要厲害,皇上都一度想要將她留在宮中,是她自己不愿意。
之前聽說她還醫治好了千葉城的少主,因此千葉城與石虎城才會化干戈為玉帛,這也是事實。
俞風慶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該不會……他真的有什么病癥吧?
……
蘇嬌離開之后,吩咐了玄水幾句,玄水笑著應下,“姑娘放心吧,我一定做得妥妥當當!
“他給玄山下毒的事兒我還記著呢,等朝廷來人,他怕是就得回去京城,那筆賬難道就算了?他不求上進不肯操練,總得在其他方面讓他受到教訓!
蘇嬌一如既往地小心眼,她還護短,她還一肚子壞主意!
俞風慶心里因為蘇嬌的舉動生出了疑慮來。
他是不愿意相信的,可對方是蘇嬌,他糾結猶豫了一番之后,決定還是得求證一番,到底命是自己的,馬虎不得。
“你,去給我請個大夫來!
“俞大人,你不是不愿意看大夫的嗎?若是看了大夫,那你裝病的事兒不就被拆穿了?”
“別廢話,讓你去就去,拆穿就拆穿,我怕什么?”
一直對他鞍前馬后的賈軒只好照做,留下俞風慶一個人在屋子里胡思亂想。
他雖然成功地跟慶公公通風報信,慶公公也應該是相信了,可俞風慶心里總是不踏實。
他打聽到蘇嬌確實沒有刻意對民眾隱瞞礦脈的事情,反而從鎮上募集了不少人手去幫忙開采礦脈,如今整個石虎城的人怕是都知道了這件事。
所以就算俞風慶沒有去找慶公公,朝廷隨便派誰來打聽一下,都能得知這個消息,更有甚者,如果慶公公當時沒有離開的那么快,也許他也能自然而然地知道。
俞風慶想不明白蘇嬌的意思,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經常與自己的心腹共同暢想往后可能會出現的美事麻痹一下自己。
這種關頭自己的身子怎么能出事?
“一定是她在嚇我,一定是,這個女人實在讓人看不透,別以為我這么容易就會上了你的當!”
俞風慶咬牙切齒,等著大夫前來。
他特意囑咐了不要通過玄山玄水,悄悄地去請大夫,可賈軒也很為難啊,俞風慶哪里有閑錢私自請大夫?若有銀子,他還能淪落到整日白水饅頭度日?
但他也不想自己貼補,于是干脆瞞著俞風慶去找了玄水,玄水一口應下,讓人拿了銀子去請大夫來。
“多謝玄水大人!
“無妨,你們都是從京城里來的,對俞大人多有照顧也是應該,況且……哎,反正你日后,就好好陪陪俞大人吧!
賈軒聽得云里霧里,玄水幾時對他們這么和顏悅色過?
大夫請來,賈軒絕口不提讓玄水幫忙的事,只說是自己悄悄請來的,讓俞風慶放心。
俞風慶神色微微焦急,“大夫,你幫我看看,我好像也沒什么事兒,就偶爾……咳嗽,對,咳嗽,但只有一兩聲,不嚴重。”
請來的這位大夫,面容瞧著十分嚴肅穩重,下巴底下一把雪白的胡須,看著就德高望重。
“嚴不嚴重不是你說了算,得老夫診治過才行!
“是是是,那勞煩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