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童朝著蘇嬌的方向求救,蘇嬌立刻感受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秀巧恨不得捂住小藥童的嘴,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就是這里的大夫?”
那人聲音陰冷,“聽說,你比百草堂的大夫更厲害?你若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
蘇嬌:“……”
這讓她怎么說,自吹自擂?
她斟酌了一下,“我只是……比別的大夫稍微多見過一些病癥,這位……大俠?你可是家中有病人?不若你把刀放下,我們有什么話慢慢說!
“別跟我;^,你身邊的兩個護衛(wèi)很快就會回來,你過來。”
秀巧一把抓住蘇嬌,姑娘不能去,去了的話,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我數(shù)到三,你不過來,這個藥童就得死,下一個,你猜是誰?”
蘇嬌膽子大,但不意味著她不怕這些,小藥童已經(jīng)嚇得發(fā)不出聲音,可憐兮兮地翻著白眼要暈過去,蘇嬌拉開秀巧的手,走了過去。
“姑娘!”
秀巧勇敢地跟過去,“你是想擄走姑娘給人治?那你最好帶上我,我可以給姑娘打下手,否則很容易耽誤事。”
“秀巧,你閉嘴!
蘇嬌看向那人,離得那么近,斗笠仍舊遮住了他半張臉,看不真切。
“我一個人就成,不需要多一個丫頭,也容易暴露行蹤!
“我不會的,姑娘,您就讓我陪您吧,治病的時候我可以去煎藥,給您遞東西,大俠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有用,我家姑娘是擔(dān)心我,可我很有用的,你就帶上我……”
蘇嬌心中焦急,這人可不是蕭離然,他身上當真有一種極為危險的氣息,能躲一個是一個!
可秀巧一根筋地就要跟著,那人沒有時間墨跡,大步走過來,一揮手,蘇嬌脖子劇痛,然后昏了過去。
昏之前,她在心里痛罵,傷了老子脊椎,老子跟你玩命!
……
蘇嬌是被疼醒的,她覺得自己后脖子都快斷了,心里忍不住罵娘。
頸椎特么的多脆弱啊,瞎打什么?一不小心會弄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她忍不住輕聲呻吟了一聲,就聽見旁邊有人在說話。
“醒了?真是個嬌氣的,這么半天才醒,再不醒,我就要讓人拿水將你潑醒!
“姑娘,姑娘你怎么樣?”
蘇嬌聽見了秀巧的聲音,趕忙強撐著睜開眼睛,瞧見秀巧就在自己身邊,手被捆著,焦急地看向自己。
“你怎么……真的跟過來了……”
蘇嬌眼前還有些發(fā)黑,胸口悶悶的直犯惡心。
“姑娘,你還好吧?你們放開我,我家姑娘不舒服!”
秀巧拼了命地想要解開手上的繩子,旁邊的人不耐煩地想要對她動手,蘇嬌聲音沙啞,“你動她試試,你是要我去救人,還是去殺人?”
她們此刻在車廂里,光線昏暗,那人居然還帶著斗笠,蘇嬌都覺得那斗笠是不是長他腦袋上了。
可能是蘇嬌的話起了作用,那人制止了手下的動作,順便給秀巧解開了繩子。
秀巧爬到蘇嬌身邊,聲音里帶著哭腔,“姑娘,你哪里難受?”
蘇嬌搖了搖頭,還活著,就表示自己運氣好,沒傷著脊椎。
只是她渾身軟綿綿的,只能靠在秀巧的身上。
“你們?nèi)羰窍胝埼铱床,大可以大大方方地來,何必搞這么復(fù)雜神秘?”
她實在搞不懂,這些人來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難道身后也有追兵不成?
“閉嘴,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蘇嬌:“……”
她好怕哦。
是真怕,有沒有人來救救她?
玄山玄水被調(diào)虎離山之后,很快反應(yīng)過來,然而回去的時候蘇嬌和秀巧已經(jīng)被人帶走了,只剩下一個嚇得尿了褲子的小藥童。
“她們?nèi)四?帶走她們的人長什么樣?”
小藥童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玄山玄水立刻給蕭離然送了消息,然后全力追蹤。
他們兩人算是蕭離然身邊很有能耐的人,居然有人能從他們手里將人擄走,小山小水覺得受到了重創(chuàng)。
蘇嬌在馬車里顛了幾個時辰,顛的都要麻木了的時候,馬車終于停下。
“下來。”
斗笠男沉悶著聲音,手里還拿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蘇嬌撇撇嘴,戒備心可真重,這樣她可怎么出手?只能乖乖地聽話下車。
天色已深,周圍黑漆漆的壓根什么都看不出來,蘇嬌和秀巧跟在那人身后往前走。
好像是個小鎮(zhèn)子?卻又不太像,她努力地想要辨識,但時間不夠,他們來到了一個屋子前面。
“進去,好好呆著!
蘇嬌愕然,“不是找我來治病的?”
那人忽然將斗笠摘下,一只眼睛上一道傷痕,眼睛是閉著的,看著是不能視物。
“我說了,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哦,好!
蘇嬌帶著秀巧進了屋,心里嚴陣以待,卻沒想到屋里只有兩個同樣瑟瑟發(fā)抖的女子。
這是什么意思?
門在她們身后關(guān)上,蘇嬌遠遠地打量了一番,那兩位姑娘應(yīng)是無害的,見著了自己抖的比她們還要厲害。
蘇嬌沒有貿(mào)然接近,遠遠地坐下,“你們別怕,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們是被強行抓來的,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那兩個姑娘抖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膽子看起來稍大的小心開口,“你們、你們也是醫(yī)女嗎?”
“……是,你們不會也是吧?”
另外一個姑娘立刻就哭了起來,“我們也是,可我們什么人都沒有得罪過,莫名其妙地被抓來了這里,嗚嗚嗚,我害怕……”
她瞧著年歲比蘇嬌要大,蘇嬌柔聲安慰,“先別怕,他們抓的都是大夫,一定是有病人想要讓我們看,只要治好了就會沒事的。”
“姑娘,你太天真了!原本這個屋子里,是有三個醫(yī)女的,可被他們帶走了一個,就再也沒回來,然后你就來了,你覺得那個醫(yī)女是被放走了嗎?”
蘇嬌心里一驚,抿著嘴沉默,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哭泣的姑娘哭的更大聲,“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里,我不要……”
“閉嘴!”
一聲呵斥從小小的窗戶傳進來,“再哭一聲,明日就選你去!”
小姑娘的哭聲戛然而止,變成了默默流淚,蘇嬌瞧著于心不忍,這叫什么事?
她能聽見屋子外面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沒有弄清楚狀況,她也不好試著貿(mào)然逃脫,只能跟秀巧靠在墻角休息,絕不能讓自己沒了精神。
那兩個小姑娘看她們居然還能閉上眼睛養(yǎng)神,覺得神奇的不得了,她們就不怕嗎?外面那些人,真的會殺了她們的,新來的這個女子又長得這么漂亮,說不定,會遭遇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蘇嬌當然害怕,好端端的日子忽然變成了這樣,她怎么可能不怕。
但怕,就有用了嗎?怕就能脫身的話,她可以表現(xiàn)一段五體投地三百六十度回旋的害怕來。
蘇嬌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腦子里預(yù)想過許多個可能,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屋子的門一有動靜,她立刻驚醒過來,戒備地看著門那里。
有人給他們送了吃的東西和水,還不算喪盡天良。
只有白面饅頭和冷水,蘇嬌和秀巧一點兒不在意地吃著,她們肚子早餓了。
那人將她們擄走的時候,她們正要回去吃晚飯!
蘇嬌一口饅頭一口水,將肚子吃飽了,又有人開門進來,指了指墻角昨天哭得厲害的姑娘。
“你,起來,跟我走!
蘇嬌就眼睜睜看著那姑娘心態(tài)直接崩了,驚恐地嚎叫起來,“我不去!我不要去!”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勁,爬起來就往墻上撞過去,蘇嬌還來不及反應(yīng),咚的一聲,那姑娘的身體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頭破血流。
“啊!”
秀巧嚇得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
蘇嬌也嚇得夠嗆,卻第一時間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這姑娘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就是奔著尋死去的,血染了蘇嬌一身。
她只在蘇嬌手里抽動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來叫人的似乎也沒想到會這樣,皺著眉啐了一聲,“晦氣!”
很快有人進來將人拖走,蘇嬌愣愣地跪坐在那里。
昨夜還好端端跟她說話,還活生生害怕的直哭的姑娘,頃刻間失去了生息。
她只覺得荒謬,這些人毫不在乎的態(tài)度,他們就沒有王法嗎?就那么無所畏懼嗎?
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那個姑娘死了,也沒人再從她們的屋子里叫人,晚上又送來了吃的東西,三個小姑娘卻一點兒食欲都沒有。
“不想吃也得吃!
蘇嬌塞了一個饅頭到秀巧的手里,自己也拿了一個,發(fā)狠一樣的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往嘴里塞。
吞不下去,她就用涼水往里灌,胃里犯惡心,就強忍著,等一陣子惡心消退了,繼續(xù)往里塞。
她不想死,所以必須吃!誰也不知道等待她們的會是什么,吃飽了,才有力氣去面對!
秀巧如法炮制,姑娘能做到,她也一樣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