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的好啊！”林川攤開手，“我們也不知道，全跟著她走呢。”
“喂！”陳斯寒湊近了一步，像看智障一樣看著他，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她現在這里有問題，說話還能算數？”
話音未落，肩膀上就是一緊。
林川嘿嘿干笑兩聲，退后，再退后，“大、大小姐。”
白夜一扭臉，不關我事。
陳斯寒只覺得背后冰涼，僵硬的轉過頭。
葉凝汐微微偏著頭，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陳斯寒知道她不是什么熱情似火的人，接觸的多數時候也都是神色淡淡。但眼前的這種面無表情卻很不一樣，再加上那雙眸子懾人的冷靜深邃，讓人無端端的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連動都不敢動。
“有，有事嗎？”話一出口，陳斯寒就覺得窩囊！他竟然還結巴了！
另一只冰涼的手順著他的脊背一路往下，動作靈巧敏捷，隨手就從西裝下擺里抽出了一把槍。
“你……”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
她已經轉到他面前，身體貼近了幾分，有西裝和身體的刻意遮擋，旁人看過去像是在擁抱。
可陳斯寒只覺得渾身都僵了。
那槍口正抵在他的小腹上。
“大小姐！”林川立刻就急了，這可不是在鬧著玩，現在的她能做出什么，誰都沒法估量。“自己人，陳斯寒是自己人！”
“對，自己人。”見一旁有人朝這邊側目，陳斯寒一把摟住她的腰，一副好久不見的模樣。
葉凝汐垂眸涼涼看了眼他環上來的手臂，槍卻沒有收回的意思。
林川嘴角抽了抽，“你沒事抱她干什么！她討厭生人碰她。”
“生人？”陳斯寒微熱的臉上更難看了幾分，尷尬的不得了，卻又不能放手，“你想別人都看見她用槍指著高級警司？”
一旁的白夜突然冷冷開口，“他是來保護陸靳南的。”
抵在小腹上的槍，收了。
陳斯寒一臉古怪，“這特么也可以？”
林川也有點無奈，這種心理干預果然是有副作用的，難道以后他們都得用陸靳南那孫子做擋箭牌？想想就特么心塞！
“你是人質。”葉凝汐終于開口了。
陳斯寒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她是什么意思。他是被挾持的，就算事后有問題，也只會找到作為嫌疑犯的她頭上，不會牽扯到他。
“帶我換衣服，我跟在你身邊。”葉凝汐冷漠的開口。
哦，這是要扯虎皮做大旗，能夠行動自如的接近陸靳南。
三個人對視一眼，不得不承認，確實是個好辦法。可這半天一句話，全程只靠猜的游戲模式，特么實在讓人吃不消啊好嗎！
“你們兩個出去。”
“什么？”白夜擰眉，放她一個人在這里？“不行！”
林川倒是激靈，一梗脖子，“我是你的醫生。不能走啊！你對自己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吧，萬一，你發起瘋來，我可是你唯一的保證。”
說到這里，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要是，陸靳南受了傷，我也可以第一時間施救。”
葉凝汐回頭涼涼看了他一眼。
林川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猶自不放棄，“你說對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看向白夜，“你出去。”
白夜臉色一沉，冷冷瞪了眼林川。
那邊林川一攤手：你自己想轍吧。
“接應。”她言簡意賅的補了兩個字。
“她說的沒錯。”陳斯寒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葉凝汐，憑借多年來職業敏感，只需要幾句話，他已經可以判定，現在這個女人要比之前顧首顧尾的葉凝汐更加厲害。沒有感情，就沒有牽絆，不會猶豫。理智清醒的近乎一部機器。
……
會場一間臨時整理出來的辦公室里，吳明急匆匆的敲門進去，“陸總，監控拍到了些東西。”
頓了頓，他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是葉小姐。”
陸靳南扣動桌面的手微微一滯。
這一刻說不清楚什么心情。
但終究，她還是來了。
“還有一件事。”林川抿了抿唇，“我調查了進場人員的名單，里面確實有一個叫秦蘇的人。”
陸靳南眸色凝了凝。
他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有猜中這一種。
大張旗鼓毫不掩飾的進門？
甚至還在名單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樣是整個云城都在追蹤的兩個人，兩個人都是沒有一點掩飾？
就像是約好了一樣。
什么意思？
真就有這么大把握？
看看時間，距離訂婚宴開始還有五分鐘了。陸靳南緩緩起身，“去叫葉柔。”
“是。”吳明點點頭，轉身走出去兩步又猶豫著轉了回來，“陸總，你真的要和葉柔訂婚嗎？”
陸靳南眉頭一挑，“你有意見？”
“不是，不是。”吳明趕緊擺手，嘟囔著補上了一句，“我能有什么意見，又不是我娶老婆。”
“你說什么？”陸靳南臉色一冷。
“沒什么。”吳明垂了垂腦袋，“我就是覺得吧，葉柔和葉小姐比起來，真的……”
后半句的‘差遠了’他沒敢說。
陸靳南涼涼瞥他一眼，唇角突然微微一勾，“誰說訂了婚就一定要娶了。”
那聲音太低，吳明了楞了一下，“什么？”
可惜，自家總裁大人已經率先走出去了。
落在后面的吳明一臉懵逼的歪了歪腦袋，剛才，他是不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兒了？
貴圈真亂。
尼瑪，知道太多會不會被滅口？
趕緊拍拍小心肝，吳明一陣小碎步跟上去。
其實他很想問問自家總裁大人的，那今兒這頓，到底是訂婚宴還是鴻門宴啊？
要說是鴻門宴，那又是給誰準備的？
葉柔？
葉凝汐？
還是那個叫秦蘇的人？
他打開pad，仔細盯上上面一格一格的監控視頻。
嗯，葉柔在化妝室。
那個叫秦蘇的男人穩穩的坐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里，慢慢搖晃著酒杯。真奇怪，國際刑警不是在找他嗎？這會兒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么大個活人，是瞎了嗎？
還有……嗯……人呢？剛剛還門口的葉小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