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大的場面啊！”林川站在場地外，哼笑一聲，“我都懷疑陸靳南是不是真的變心愛上葉柔了。”

白夜臉色生冷，看了眼前面的安檢流程，轉頭盯住身邊穿著一身禮服長裙葉凝汐。

她還是沒什么表情，也極少說話。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不到也對外界的一切視而不見。

“你確定她可以？”白夜擰眉，這始終是他最在意的問題。萬一，別人沒發現，她自己就先做出點什么來，那可真是……

“不確定啊。”林川松了松肩膀，“但她想來。”

“那就這么進去？連個偽裝都沒有？”白夜簡直無法理解，他現在覺得林川跟著發瘋了。

“她要求的。”林川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怕了，就在外面等著。”

白夜臉色一僵，“我怕？你……”

“白夜。”林川陡然沉下臉打斷他，“她走到這一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你、我、蕭凌、陸靳南還有陸靳笙太聰明，太自以為是，也太自信了解她可以馴服她。”

他頓了頓，笑了出來，“現在好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要做什么，誰也想不到猜不到。所以，你、你們才會害怕。但，我不怕，我只知道一點，她生我生，她死我死，這就夠了。她就算是瘋了要去征服世界，我也一樣陪她一起，你聽明白了嗎？”

白夜一哽，“瘋子。”

“是啊。”林川挑了挑眉頭，“可哪怕她瘋了，我也相信，宮淺不會輸。”

白夜怔了一瞬，隨即勾起唇角，“你說的，我只同意一點，宮淺不會輸。”

“走吧。小淺。”頓了頓，他回身牽住她的手。

可身側的葉凝汐卻猛地頓住了腳步，“有危險。”

什么？

兩人都是一驚。

她現在是不太正常，但不代表她失去了一貫的敏銳和聰明。

“什么危險？”白夜率先開口發問，“你的意思是，陸靳南設了什么局？”

不怪他會往這方面想，畢竟在所有人眼里，陸政廷的死都跟她葉凝汐脫不了關系。

“是陸靳笙。”葉凝汐語氣平靜無波。

陸靳笙？兩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要說訂婚宴是陸靳南決定的，哪怕陸靳笙再想做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也高不到哪里去。

這個男人一向謹慎，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來了，那必定是奔著她來的。

不怕死是一回事，一頭扎進陷阱枉死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白夜擰眉看著她。

林川也同樣在看著她，但想法卻與白夜全然不同。

這也是他要測試治療效果的一部分，當她自己與陸靳南同時陷入危險的時候，潛意識上的干預和本能的自我保護，哪一個會占上風呢？他必須要在事先就知道這一點，才好去估測接下來更壞的結果。

葉凝汐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緩緩抬腳拾級而上。

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一絲猶豫。

所以，哪怕是自己身陷險境，她還是會第一時間去避免陸靳南受到傷害嗎？

這已經算是成功了。林川扯了扯唇角，只是那弧度里卻匿了幾分苦澀。你是有多執著，多愛他啊？

安檢門口，服務生看見面前的來人，瞳孔下意識的縮了縮，第一反應就是身后按向腰側。

白夜眉頭一跳。

林川眸色微沉。

這人，不是服務生！

葉凝汐臉色不變，連看都沒看一眼面前的人，直接往前走去。

“你……”話還沒說完，側面就走出來一個人將他攔住了。

“長、長官？”

陳斯寒冷冷瞥他一眼，“你什么都沒看見，明白嗎？”

服務生一愣，臉色有些古怪，可還是第一時間服從命令，“明……白！”

林川有點驚訝，“你不是去查陸靳笙了嗎，怎么在這？”

“你怎么來了？”陳斯寒壓低的聲音也幾乎是同時響起。他緊緊盯著葉凝汐，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你們就這么由著她冒險？”

葉凝汐面無表情的望向人頭攢動的會場大廳，似乎沒有聽到。

白夜臉色難看，不說話。

林川有些無奈的攤開手，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陸靳笙已經在里面了？”

“我的人一直沒查到他。至于我為什么在這……”陳斯寒頓了頓，努了努嘴，“陸家老爺子出事的前一晚，她聯系我說，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就來保護陸靳南。”

林川與白夜對視一眼，他們只知道她要做什么，卻沒想到，每一個人，其實她都有安排。那為她在黑松酒店頂層整理出那一套詳盡資料信息的人，又是誰呢？

“這里可不只有我的人，云城的精銳警力也都在，還有這么多雙眼睛在看著，真要出什么事，就連我都壓不住，”陳斯寒看了眼四周，可那下半句“帶她趕緊離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葉凝汐已經直接越過他走了進去。

那感覺，就好像，壓根沒看見他？

“她這是……”陳斯寒立刻想到什么，臉色微沉，“才幾天不見，她該不會把我都給忘了吧？”

林川有點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出個難看的笑，“比那還糟，她現在誰也不認識了。”

“什么！”陳斯寒一驚。

“就這個樣子，”林川朝前面的葉凝汐抬了抬下巴，“你敢攔她，試試？”

陳斯寒驀地想起兩個人在審訊室里的那次交鋒，還有在車上她拿著針管逼在自己頸動脈上的情景……攔她？

“你會死。”白夜突然開口，語氣冰涼，“她不會手下留情的。”

“而且是死的很慘的那一種。”林川無力的笑了笑，“但好在，她雖然不認朋友，但還分得清誰是敵人。”

陳斯寒凝了凝眉頭，“所以，她是來對付葉柔的，還是斷定了陸靳笙會來？這兩個，可都是她的敵人。”

“葉柔也配做她的敵人？”白夜冷笑一聲。

“那她是怎么斷定陸靳笙在這里的？”陳斯寒有點不明白了，要知道，陸靳笙和她的處境其實差不多，都是被通緝的對象。公然出現在這種場合，作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