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凝汐否認呢？

那這個與林川截然相反的答案就更好判斷了，不是嗎？

陸靳南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當然，要是，她承認并且透漏更多就更好了。

“什么？”葉凝汐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陸靳南擰眉，顯然，對這個回答和她的表現都有些出乎意料，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沒聽清他的問題？還是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

葉凝汐當然聽清楚了，也很清楚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她迷茫的是自己對他這個細節上言之鑿鑿的問題壓根一點印象都沒有？！

連她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要怎么回答？

在又一次大眼瞪小眼兩臉懵逼了片刻之后，同時也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表現出了對這個問題出乎意料的執著之后……葉凝汐只能找一個勉強能稱之為理由的說法，“我沒印象了。”

沒印象了？

陸靳南眉頭微擰，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個在別人看來雖然沒什么說服力但也是人之常情的回答，在他看來卻絕對是異乎尋常的。

林川都記得的事情，她會不記得？

過去三年里，連他故意刁難的所有瑣碎細節都完美記在腦子里，連他都沒辦法挑三揀四的女人，會對這種事沒有印象？

更何況，還是關于陸靳笙的事？

“是不想說，還是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他臉色微沉。

葉凝汐抿了抿唇，很想告訴他，這兩種都不是她的本意。可顯然，接下來會越解釋越麻煩，最后只得換一種回答方式，“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事實上，陸靳南自己也沒有明確的目的，畢竟，現在他所了解的細節實在少的可憐，再加上周圍所有人里，不是一知半解，就是閉口不談，再不然就是死無對證的。整件事就更顯得撲朔迷離了。

但不清楚卻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該如何主導問題，“我爺爺為什么不喜歡陸靳笙？”

為什么不喜歡？這個近乎跳躍的問題就更沒法回答了，又或者說，壓根沒有必要回答。

可看著他有些沉的眉眼，她抿了抿唇還是決定開口，適當告訴他一些，并沒有太大危險。“你知道陸家和宮家的關系嗎？”

她看了他一眼，“并不是像你在宮家看到的其他附屬家族一樣，陸家在宮家的地位，比他們都要高。甚至，高過我身邊最親近的那幾個家族。比如，威廉家族，白家。”

陸靳南一驚，他的確猜到兩家關系不一般，卻沒有想到，是這樣！可為什么……

“很驚訝嗎？”一眼就看出他的疑慮，葉凝汐緩緩開口，“我和林川他們說的時候，他們也同樣很驚訝。”

“這是只有宮家主人才知道的秘密。更確切的說，陸家是我最后一張底牌，生死一線的底牌。”她垂眸，“兩家沒有任何看似毫無關聯，沒有任何商業上的往來，但，你有沒有發現，拋開現在帝國集團涉及的那些新業務，它所有的主要業務其實都是配合著宮家涉及的相關業務展開的，產業上下游，又或者是全產業鏈。”

陸靳南一震，帝國集團的業務，他再清楚不過，之前并沒有細想，經過她這么一提醒，就已經明白過來。

“這樣一來，宮家進一步拓展版圖，陸家就是前哨。退一步，如果宮家經受大變，陸家就是我最后的庇護。”她慢慢抬眸看著他，“這也為什么，我會出現在陸家的原因。”

“至于你問的，陸爺爺為什么不喜歡陸靳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開口，“我認為，畢竟是陸靳笙不義在先，以陸爺爺的個性，幫理不幫親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這個理由確實有理有據，結合三年前的事，也解釋的通。

但卻無法解釋十年前的事！

陸靳南眉頭微擰，她的回答其實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解釋了他最初問的那個問題。

很顯然，她也不清楚。

“陸靳笙當初是怎么進入宮家的？”頓了頓，他繼續問道，“是自愿的？”

葉凝汐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拜他所賜，整個宮家都差點毀在我手里，現在更是陷在一堆黑色產業里無法脫身，這個問題你讓我怎么回答？”

陸靳南一哽，抿了抿唇。但她的回答還是給了他另一個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陸靳笙當初進入宮家是有所預謀的，那是不是說明，是他自己放棄了帝國集團呢？

那，爺爺那一句‘陸家的命運，就托付給你了’怎么解釋？

不對，還是少了一環！

但很顯然，這一環，她和他一樣，都不知情。

雖然問題轉換了幾個角度，可葉凝汐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的關注點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那就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

她努力想了想，最終還是有些無力的輕嘆一聲，她好像忘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去問問陸爺爺呢？這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有了這么一個想法。卻又都謹慎的按下沒有說，在確定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不想再給他平添未知的風險，而他也不想給眼下身處危險的她橫生枝節。

兩個人沉默片刻，最后還是葉凝汐緩緩開口，“你要問的，我都已經回答了。那么，我之前的提議，你覺得怎么樣？”

提議？

陸靳南抬眸瞥了她一眼，“好像在你提議之前，我先提過需求。”

葉凝汐一呆，隨即猛然想起來什么，將視線緩緩下移，再下移，最后落在陸靳南的腰上，一臉的驚訝，“你那是認真的？”

陸靳南臉一黑，想掐死這女人的心都有了。

“你怎么不早說！”葉凝汐無辜的眨眨眼睛，“我以為……”

“我用上廁所刁難你？我是有多想不開，用自己的腎跟你那顆榆木腦袋杠？”陸靳南沒好氣的開口。

葉凝汐：“……”

“還愣著？”陸靳南咬牙。

“抱，抱歉！”葉凝汐立刻站起來，“你再忍一下！”

不忍能怎么辦？！

她越說，陸靳南就越覺得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