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陸靳南力度陡然加大，透著一抹難耐的焦躁。
葉凝汐擰眉深吸口涼氣，觸手是他微潮的鬢角，腰間是健碩精壯的臂膀，眼前是氤氳蒸汽的鍋子，耳邊是刺啦滾燙的熱油，鼻端是香氣四溢的味道……腦子里，有那么一瞬恍惚，不真實的讓人暈眩。
他眉目如畫，薄唇緋滟，惑人如妖。
她不由得瞇起眸子，古有說千金博得美人笑，又說酒池肉林妲己媚，還有什么來著，沖冠一怒為紅顏吧。
真是……妖顏惑主。
只是，她即便就做了這暴君又如何？
“好……”她低笑一聲，眸底略過一抹極深的乖戾與占有，“你說什么，都好。”
“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走。”他狠狠咬住她。
“輕……嗯，好。”她仰頭攥緊他的襯衫。
“不準看別的男人。”
她側眸按耐住狂狷的燥，聲音更啞了幾分，“好。”
“碰都不行！”
“好。”
“他們碰你，更不行！”
“好。”
“還有……”
她猛地勾下他的肩頸，壓抑著眸子里激越興奮的微芒，“你還想要什么，可以一次性都說出來。”
門外的林川差點吐血，桃花眼翻了翻，一臉喪權辱國的痛惜扼腕啊！我的大小姐，就算你不愿意調教那個騒包，可咱這氣節，氣節總得要吧！
屋內，陸靳南滿意一笑，拂過她微濕的額角，感受她細微的低顫。驀然想到昨晚的那個冰冷陌生的她。
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呢？
應該說，兩個都是。
他舔了舔唇角，竟然有些沒由來的興奮，然后更加無恥的想，如果平日里，她是溫順的，床上，她是野性的……這或許，是每一個男人夢想中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現在，在他懷里！
“還記得昨晚，你說了什么嗎？”他灼灼的盯著她，呼吸在她耳鬢間擦出一抹撩撥。
昨晚的事，她當然，都記得。
只是用那樣的身份，面對他，用那樣的態度，去對他，終歸讓清醒之后的她，有些難以啟齒的尷尬和，內疚。
陸靳南的關注點，顯然不在她想的那些上面，他惡意的挑起唇角，輕笑出聲，“你對我說：‘從沒有人敢對你這樣講話’。是真的？”
她不自在的別開臉，卻又因著他的動作微微低喘，好半晌，終于還是順從的吐出一個字，“是。”
“我是第一個？”他眸子發亮。
像是個爭寵奪愛的小男孩，對明明知道的答案，還要一遍遍確認。
“是。”她被他逼的臉上身上，都在發熱。
得到她的肯定答案，他立刻眉眼浮出更深更濃更加驕傲得逞的笑，“宮淺。”
她一震，身體里那抹焦躁不安混絞著駭怕癡迷裹挾著瘋狂火熱因著這個名字頃刻間被勾挑出本性里的乖戾嗜血。
“宮淺。”他像是感覺到她的變化一樣，扳正她的臉，逼迫著她直視自己，命令，“宮淺，回答我。”
葉凝汐眸子里再一次閃過那一絲乖戾嗜血，可下一瞬，她就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再一次，努力克制自己。克制那個大小姐。
林川捂住臉，憶往昔崢嶸歲月，再露條縫看今朝喪權辱國，那紅顏禍水簡直面目可憎啊！宮淺啊宮淺，你就不能給點力？
“說話。”廚房里，傳來陸靳南低沉的聲音。
緊接著，她就感覺肩膀上，狠狠一痛。
不用看，也知道，見了血。
葉凝汐陡然睜開眼，隨著那抹腥甜的味道微微散開，那封刻在骨子里的狠勁兒也像是一瞬間解脫了束縛，似蠱如咒，被她逼化成魔。
下一刻，兩個人陡然上下調轉，她狠狠將他壓在料理臺上，一雙眸子明亮的野性十足，呼吸急促，“這句話，放在宮家，你死一百次都不夠！”
林川一呆，桃花眼瞬間放光，連躲都忘了躲，趕緊扒著腦袋往里瞅，入眼那一幕女上男下，簡直刺激的鼻血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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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靳南更是一怔，卻絲毫不在意的啞笑出聲，“這么主動？轉性了？”
“是本性如此。”她咬牙，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順從和溫和，“我早該這樣。”
“那三年前，新婚夜被壓在地毯的上的人，就不是我，”緋滟的唇角勾起一抹獰笑，葉凝汐一字一頓，“而是你。”
“這三年里，你也不會給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左擁右抱。”葉凝汐咬牙冷笑，“早該讓你學乖點。”
從排除她的嫌疑之后，這本是陸靳南一直以來的愧疚之一。
可這一刻，被她這樣直白的說出口。
心底里，那種沉重，似乎都變得輕飄了不少。
或許，更加坦誠之后，兩個人之間以往的那些不快，也隨之變得更加坦誠。可以用來調侃，甚至可以用來調情。
而這種話，也只有從她嘴里說出來，才有這樣的效果。
有那么一瞬，困擾陸靳南三年的問題，在這一刻，突然有了解釋。
這三年里，看似他在主導，他在控制她。
可事實上，卻是她在左右他的情緒，決定他的喜怒。
這種感覺一度讓他很焦躁，挫敗，甚至，加倍的欺負她，折磨她，羞辱她。可到頭來，看到她隱忍克制，他自己也沒有一絲輕松的快慰。
而這一刻，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這個女人，的確有這樣的本事。
因為，她是宮淺，是宮家至高無上的大小姐。
即便，沒有這一層身份，即便收起所有的鋒利和棱角，她骨子里，依然流淌著天性的征服和掠奪。
就像，現在。
她臉上放肆乖戾的笑意一樣，極度危險，卻如蠱似毒，有種讓人無法抵擋的邪魅惑心。
“所以，你想怎么樣？”陸靳南舔了舔干渴的唇角，隨著她的動作，竟然勾起欲念里那一絲受虐的屬性，那感覺，竟然比征服她更刺激，更爽快！
他喜歡看她這樣放肆的樣子，喜歡她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更喜歡，她眸子里那抹露骨的獨占和渴望，那是對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