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并不懂得這些。”
“雖然，平日里那些事，”說到這里，她想了想，格外小心的措辭，“嗯，就是，林川說的那些，會有。”
“但我，沒往那方面想過。”他沒有任何反應，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著急，手心都開始冒汗的著急。
“跟你做的事，”她咬了咬唇，腦子里莫名想到和他的那些，耳朵尖有些熱，“我，沒和別人做過。”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陸靳南的唇角不自覺的微揚。
“真的。”她聲音越來越低，“在你之前，我不喜歡，不喜歡別人碰我。”
“那個叫白夜的呢？”他沉沉開口。
葉凝汐一怔，馬上搖頭，“也沒有。”
“我和他，”她抿唇，語氣里透著幾分無力和無奈，“宮家的規矩，他們之中，我必須要選擇一個人。如果……”
宮家的規矩，倒是多！陸靳南眸子沉了沉。
她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如果，我知道之后會遇到你……”
可隨即唇角笑意又深了幾分，陸靳南其實也知道，她什么性子。可要說不在意嗎？那是假的，即便，她和那個男人之間只是一場利益聯姻。但，他同樣是男人，會嫉妒，會吃醋，會生氣！
可他也同樣明白，這樣龐大雄厚的一個家族，卻落在了一個不到二十歲就繼承一切的女孩身上，她會面臨多少壓力，多少質疑。經歷多少算計和猜度。這樣的辦法，其中有多少是無奈之舉……在陸靳笙死后，他力排眾議接手帝國集團，其實，比任何人都明白。
只是，這一刻，他更想聽她接下去的話。
“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遇見你。”
“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們會在一起。”
“如果……”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會毫不猶豫的，”她咬牙，“殺了你。”
躲在門外扒眼的林川腦袋嗡的一聲！哎呀臥槽這草泥馬一樣的神展開啊！自家的大小姐這走位也特么是堪稱注孤生一樣的神操作了！
門里作為當事人的陸靳南更是比他只壞不好，這就好比，PVP單挑眼看對方殘血叫爸爸，那廂卻猝不及防開掛放大一記暴擊秒殺。直秒得頭暈眼花血壓低。嘴角那還在上揚的弧度都抽筋了一樣狠狠一抖。
這一刻，他腦子里只閃過一句話，那傳說中的“別人家的老婆”。
別人家的老婆是怎么裝乖賣萌的？
別人家的老婆是怎么甜言蜜語的？
別人家的老婆是怎么服軟和好的？
去他媽的別人家的老婆！
陸靳南就怎么都想不通，自己的這個耿直到讓人頭疼的老婆，是怎么在此情此景之下，還能咬牙切齒說出“殺了你”這種話的？
下一刻，她身子一輕被他強托上料理臺，強健的身體的壓近她的雙腿之間，陸靳南危險瞇眸，聲音微挑，“殺了我？”
葉凝汐被他這股子蠻橫嚇了一跳，只以為，又惹得他不高興了，可是……她慢慢抬起頭，看進他的眸子里，全是乖乖的誠懇，“如果，我知道你會對我影響這么大，如果我知道，你會讓我動搖至此，如果我知道，你甚至會讓我有了放棄宮家年頭……”
“作為宮淺，作為一個家族的主人，三年前的我，真的會，殺了你。”
她微微歪頭，忽然輕笑一聲，眸底閃過一絲無力，一絲無奈，一絲自嘲，最后是完全放棄掙扎的絕望，“可惜，沒有如果。”
“這輩子，大概，就是這樣了。”她深吸口氣。
如果，剛才那一句“殺了你”讓陸靳南哭笑不得。
那么，這一刻，她的話，更讓他震動不已。
他從來沒想過，他會在她心底里這么重要。
重要到，超過宮家。
在知道她是宮淺的那一刻，這個問題，陸靳南不是沒有想過。
他這個人，就是很，小心眼。
就是會吃醋，會生氣，會鬧別扭。
可在抱住她的那一瞬間，本能已經給了他最清楚的決定。
無論她是誰，無論她要做什么。
夫妻也好，他心疼她。
對手也好，她更加值得尊敬。
無論哪一個，他都會堂堂正正的，支持她。
可是，現在，她告訴他，她動搖了，甚至，想要放棄。
陸靳南深吸口氣，多余的話，作為一個男人，他并不擅長去表達，但，他可以吻她，可以疼愛她，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告訴她，撫慰她，回應她，他此刻所有的感動和震撼。
喉嚨里的苦澀，被他的溫柔慢慢舔淡。
心底里的疼痛，也被他的手緩緩撫平。
葉凝汐被迫揚起頭，承受他有些急迫暴力卻堅定滾熱的感情。
“那，還生氣嗎？”她深喘一聲，指尖不自覺的攥過他硬刺的短發。
“生氣！”陸靳南惡狠狠咬住她的肩膀。
她一怔，微微用力抵住他，“那，我再解釋一下……”
然后，葉凝汐張了張嘴，突然有點語塞，她好像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至于剩下的，嗯，她并不想破壞這一刻的氣氛。
還是再等等吧。
眸光流轉，他抬眸斜斜瞥了一眼講不出什么還干著急的她，薄唇微勾，聲音里匿著幾分低啞，“估計也講不出更好聽的話了。”
葉凝汐：“……”好像，確實是這樣。
他的指尖溜進她的衣擺，將還在發呆的她拉扯回來，他語氣還是惡狠狠的，“上次救了你，說好了要還。”
“唔……”一只手攥緊料理臺的邊沿，舒緩那種似勾似引的難耐，她意識不清的點點頭，“我，記得。”
“換你一個承諾。”陸靳南卑鄙的得寸進尺、
“哎？嗯。”她咬唇，努力克制住那種幾乎要叫出來的顫栗，“你，說。”
“不許再瞞我。”將她逼得身子后仰，他一字一頓，“坦白從寬，明白嗎？”
她微微一抖，熱情淬冷，卻又被他挑弄的呼吸不穩，一時之間只剩下癡癡怔怔的看他。
坦白，嗎？
只是，這白要怎么坦，這寬又怎么寬得了？
明明是她與陸靳笙的事，可憐他被夾在命運中間牽著走。
她害怕，卻更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