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顯然，葉凝汐并不打算回答季峰的問題，而是打算速戰速決，“季老板，該簽協議了。”

她甚至都沒有問季峰最后的答案，就直接強制將話題推向尾聲。

而偏偏，這種行為，在場所有人看來，卻是無比正常。季峰，已經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眼下的條件。

“抱歉，不說明你的意圖，我就不能答應。”季峰卻攤攤手，“畢竟，這關系到整個季氏和陸家的利益，我不得不更謹慎。”

這么好的條件，竟然要拒絕？一旁的云知和景浩齊齊愣住。

可葉凝汐卻好像并沒有聽到他這話一樣，她將手里的協議文件穩穩的推到他面前，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你會答應的。”

這話說的無端自信。

甚至自信的有些囂張了。

她究竟哪里來的這份自信？季峰下意識的看了眼協議，只是這一眼，那上面的內容就讓他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葉凝汐置換出去的，是她手里原有的股權，絲毫沒有動陸爺爺給她的那部分。而她置換回來的季氏股權受益人卻是——陸靳南！

也就是說，這次合作，從始至終連帝國集團的根基都沒有觸碰到。她只是在用自己掌握的東西在交易而已？

如果，她真的有所圖，是絕不會到最后讓自己什么都不剩下的！

站在一旁的云知更是已經傻了眼，她曾經猜測過無數種可能，這個女魔頭究竟圖陸總的什么，最顯而易見的答案，就是，錢！

可眼前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個所有人眼里將帝國集團攪得天翻地覆的狐貍精，從始至終，就沒有圖過那巨額的資產。

許久，季峰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他臉上又擺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只是這笑意里再沒有了之前的疏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審視。

這個女人無疑，是一個極高明的談判高手。強勢，卻讓人無法拒絕！果敢，卻又讓人不得不贊賞。

“成交。”他緩緩開口，語氣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陸靳南，沒有選錯人。這個女人的實力，足以獨當一面。

直到那份簽好的協議落在云知手里，她還在云里霧里，談成了？真的談成了！即便，她知道，這樣的條件下，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拒絕。可結果，還是讓她出乎意料，不是他們之前討論的讓利，捆綁，而是免費！

還不止，這個女人甚至就在這幾句話之間，甚至還拓展了帝國集團的版圖，將手伸到了季氏？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陸總之前在總裁辦公室里對葉凝汐的那一番評價，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甚至比陸總口中描述的，更加出乎意料的優秀。

她，應該大不了自己幾歲吧。這樣的閱歷和能力，究竟是經過多少磨礪和打拼，才沉淀出來的？

云知眨眨眼睛，看向葉凝汐的目光里，再不是之前的質疑，而是一種，敬佩。

“下一個。”眸光流轉，葉凝汐將視線落在林川身上，眉梢微挑，卻沒有說話。

可即便，她不說話，林川也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就連脊背里都凝了一層薄汗。天知道，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天和她坐在對面談判！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出了林川的緊張。可卻不明所以，這緊張到底是為了什么。

即便早有耳聞葉凝汐有這樣一個男閨蜜。可也不應該是這種反應吧？現在的情形，擺明了，這個男人，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害怕！而他害怕的對象，正是面前的葉凝汐。

不論他們之間的關系，單單是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無端端害怕一個女人這一點，就很不能讓人理解了！

“威廉先生，你有什么想說的嗎？”葉凝汐眼角眉梢的弧度都是在笑，聲音更是柔和了幾分。

可林川還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哆嗦。她叫他林川的時候，她是葉凝汐。她叫他威廉的時候，那她就是大小姐。而那多加的“先生”兩個字，則是徹徹底底的告訴他，這一刻，他們立場對立，他，在跟自己的主人叫板！

葉柔聽到這一聲威廉更是驚愣一瞬，再結合一進門是相互介紹時那個一“林”字，她陡然低呼出聲，“威廉？你是，林威廉！”

似乎還是不夠確定的，葉柔試探性的問，“威廉家族的那位，林威廉？”

林川扯了扯唇角，這一刻，他本能的幾乎想要矢口否認！

“你不是個……”葉柔說到一半，又頓住，陡然明白過來。原來，原來早在黑松酒店的時候，葉凝汐就已經耍過她一次了！那天，讓她丟臉的罪魁禍首，不是林威廉，而是葉凝汐！

眼下的情形，再明顯不過，當天的一切，都是葉凝汐在指使！

手指攥住手機，骨節都在泛白，葉柔咬咬牙，頓時怒火中燒。從來，都只有她葉柔算計別人的份，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這女人手里，叫她怎么能忍？

陸靳南在乎她。

偏偏還有個什么威廉家族的人幫她！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不知道他的身份還好，她只以為這個男人是個慫包。可知道之后，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葉柔除了嫉恨，更多是不可置信，他可是堂堂威廉家族的獨子，竟然會被一個沒勢力沒背景的野種嚇成這個樣子？！

這簡直，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那換我問你，”葉凝汐語氣溫柔的幾乎滴出水來，她緩緩站起來，雙手撐在桌上，傾身靠近坐在對面的林川，一字一頓，“我很好奇，陸靳南跟你說了什么，能讓你出現在這里。”

幾乎本能就要往后靠，意識卻先于本能克制了自己的動作，他不能動，因為，大小姐沒讓他動。林川僵硬著身體，眼睛不自主的低垂著，嘴唇抿的有些白。

一旁的季峰和葉柔都已經看呆了。

簡直不敢相信，葉凝汐都還沒做什么，就已經連話都不敢說男人，竟然出自威廉家族？

開什么玩笑！

林川很清楚的知道，周圍人在用什么樣的鄙夷到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

恥辱嗎？或許換個人，林川會有這種感覺。

但現在，他只覺得驚駭。那種威壓是從小就烙印在他骨子里的。

他們只知道，站在這里說話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葉凝汐而已。

可在林川眼里，這一刻說話的人，是那個站在整個歐洲頂端的女王，是那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宮家的大小姐，宮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