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若當真偏愛誰,如何會讓朝臣、甚至于本王知曉?”
“所謂的偏心于大世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罷了,或許是想要看一看,會有多少人因此而耐不住性子、妄圖操控朝政改變政局。”
音晚恍然大悟:“王爺的意思是,蓮華王并非偏心于大世子,不過是試探這兩位世子的心意?那咱們若是幫著蕭逸塵暗中做些什么東西,豈不是正中蓮華王下懷?”
就怕弄巧成拙。
白燕衡笑了笑,將手邊銀耳羹端起來慢慢品嘗。
“如何讓蓮華王打消疑慮,便是蕭逸塵的事兒了,若是他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本王也沒有扶持他的必要。”
蓮華兩位世子,大世子受天子寵愛、受百姓愛戴,性子卻是極其軟弱。
這樣一個人,沒了天子的保護,日后也不過是蕭逸塵的手下敗將而已,沒有選擇的必要。
......
魏縈一路將蘇奕送回端王府,打算驅車離開的時候,倒是同吳府的車馬撞個正著。
“吳府的馬車怎么會來王府?”
魏縈皺眉,別是方才吳應看見蘇奕,眼下便差人過來探查了。
心中如此念著,她便不能放心離去,掀簾出了馬車,正巧對面馬車上的人也出來,一看還是個熟悉的面孔。
“吳大小姐。”
魏縈同對方笑了笑,吳曲煙一看是她,急忙下車行禮。
“臣女見過寧遠郡主!”
魏縈同她點點頭。
“吳小姐怎么會來此處?”
端王府并不在什么熱鬧的街市上,若不是住在這邊,甚少有人會往這邊經過,故而魏縈才猜想吳曲煙該是要來端王府。
果不其然,吳曲煙看了看魏縈背后緊閉的府門。
“臣女新得了個養顏的脂粉,想著獻給王妃娘娘便來了,倒是有些唐突。”
獻脂粉?
魏縈看著她,想要從她面上看出些什么,卻見她面色平靜,倒不像是說假話。
只是表姐十分不喜吳府之人,同這吳曲煙也沒什么深交,此人得了新的脂粉,怎么想著要送來給表姐?
“難道吳大小姐不知道,表姐同端王一起離京前往云嶺了嗎?吳小姐此時去端王府,時辰晚了些,該是尋不到表姐了。”
魏縈說著,看著吳曲煙面上露出驚訝之色。
“去云嶺?什么時候的事兒?”
她一個后宅女子,不知曉前朝之事,便也不清楚今日前往邊關平亂的大軍離京。
只是想著難得父親不在府中,想要來看看心中所念的親人罷了。
可若是端王妃離了京城,那奕兒呢?奕兒是一同去了,還是去了別的什么地方?亦或是獨自留在這京城中?
好不容易尋回來的親人,舅舅膝下唯一的子嗣,她不愿就這般再次同他失散!
“自然是今早。皇上的圣旨下了好幾日,今日也是兵馬離京之日,吳小姐竟不知嗎?”
魏縈看著吳曲煙突然著急起來,便知她必然不是單單來送胭脂,果然另有所圖!
“臣、臣女深居后宅,并未聽聞此事......”
難怪父親今日出門這般早,原是送軍隊離京,她該早些來才是......
吳曲煙僵笑著看向魏縈,語氣之中帶著些試探。
“王妃娘娘是獨自前往?身邊可曾帶了什么人同去?”
見她這般問,魏縈心中越發警覺起來。
“既是跟隨大軍,自然是同王爺一起前往。”
吳曲煙一愣:“并非是王爺,是說娘娘身邊親近之人......”
“吳大小姐打聽這個做什么?”
吳家人害了韓家滿門,就留下這么一個遺孤隱姓埋名的生活著,這家人難不成還容不下一個孩子?
且吳家旁人也便算了,這吳曲煙是韓家的親侄女兒,她竟也要想方設法的幫著吳應殘害韓氏遺孤?
見魏縈滿臉疑惑和審視,吳曲煙這才驚覺自己是問得太多了,急忙俯首。
“臣女并無其他意思,隨口一問罷了。”
只是魏縈明顯不相信她這話,帶著懷疑的看著她,看得她有些局促起來,也不敢再多言,生怕最后什么都沒問出來,反倒暴露了奕兒的身份,便向著眼前之人屈膝行禮。
“既然王妃娘娘已離京,那臣女便不入府打攪、先行告退了。”
魏縈沒有什么真憑實據,也不敢妄下定論說這吳曲煙便是來打探蘇奕下落的,也只能點頭允她離去。
“姑娘,咱們要不要將小公子帶回將軍府住幾個月?”
芙蕖是知道蘇奕身份的,眼下看著吳家的馬車遠去,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擔心,吳家人敢來第一次便敢來第二次,若是查出奕公子的身份可怎么辦?
魏縈卻是搖頭。
“表姐剛走咱們便將人接到將軍府去,反倒是要引有心之人的注目。回頭,去見一見王府管家,我有些話要交代他。”
......
是夜,窗外有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來,荊洛雨坐在桌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一套血玉首飾。
這是白燕衡方才差人送來的,說是外邦進貢之物,整個皇朝也難尋出這樣一套顏色純正的血玉首飾來,她若是戴上必然很好看。
不得不說,白燕衡的眼光是不錯的,這東西戴在頭上襯得她膚白如雪、青絲成墨,只是戴了只能給自己看,有什么樂趣?
想要等著他回房的時候戴給他看,卻等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他回來。
“娘娘不如先歇息,王爺忙完了便回來了,娘娘明日再戴給王爺看也不急。”
荊洛雨身邊侍候之人笑言,她卻開心不起來,百無聊賴的趴在桌案上看著窗外,昏黃的廊柱下偶爾能看見雨絲閃過,這雨是下的越發大了。
“咱們去書房尋白燕衡吧?這般大的雨,他一時半會兒想必不會回來的。”
荊洛雨說著便要起身,卻被身邊之人拉住。
“娘娘莫要胡鬧!王爺說過的,不允娘娘去書房,且外間雨水這般大,娘娘過去都濕透了,王爺看見要責備奴婢們的!”
聞言,荊洛雨只能重新坐下來,心中卻更是煩悶。
不允她出王府,說是為了保護她,不允她去書房,說是商議朝事不好叫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