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去將舒嬪傳來,本宮先敲打敲打。”
眼下她正被那些流言蜚語推到風口浪尖,實在不好光明正大的做些什么,直接要了這舒嬪的命只怕也不能,只能先試探之后再做決定。
劉瑞應聲下去,只是不到半個時辰便愁眉苦臉的回來。
“娘娘,今日舒嬪去壽康宮請安,到眼下還未回去,咱們是否要到壽康宮去請人?”
也不知道舒嬪在太后那說了什么沒有!
劉瑞這一顆心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又是著急又是煎熬,說出的話也叫皇后嫌棄。
“誰去請?給你這個膽子你敢去太后面前放肆?舒嬪這個小賤人,倒是本宮小瞧她了!差人去她宮里候著,待她回宮便立刻請過來,便說本宮有些關于春來所用香料的相關事情要問她,莫要叫別人看出什么端倪來。”
“是。”
劉瑞應聲下去,急急便差了辦事妥當之人去舒嬪殿外候著。
......
壽康宮中,舒嬪將手中的筆墨一放,身前工工整整放在那處的,是她為太后抄寫的佛經(jīng),這已經(jīng)是她在此處為太后抄寫佛經(jīng)的第四日了。
芳若將溫熱的手帕擰干水后遞到太后手中,凈過手后,太后才將那佛經(jīng)拿在手中細看。
“你這一手字寫得向來不錯,這一雙手能調(diào)香會寫字,若是有爭寵之心,如今最差也能博個妃位來傍身。”
太后意有所指的看了舒嬪一眼,舒嬪卻是依舊靜靜的跪坐在那處。
“臣妾自知福薄,不敢奢求太多。”
這樣一個性情溫婉之人,誰能想到她竟有膽子在太后的安神香中下毒妄圖毒害太后?
更叫人想不到的,是太后原諒了她所為,除了罰去那一點點不值一提的俸祿之外,沒做任何別的責罰,且如今還能心平氣和的同處一室。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清楚依著你的家室,在這后宮之中縱有寵愛也是寸步難行,你向來是個聰明人,不聰明之事也唯做過一件罷了。”
便是豁出整個家族的身家性命,去為一個早已成白骨的女子報仇。
舒嬪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既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太后也不愿多提,將佛經(jīng)遞給身旁的芳若,便到一旁端坐下,看著舒嬪提筆又開始抄錄新的一卷。
“你既然答應端王不再毒害哀家,哀家便也信你。你從前怨恨哀家殺了不該殺之人,逢年過節(jié),那些個妃嬪來壽康宮請安,你也是告假,連見都不愿見哀家一面。”
“看在聞風的面子上哀家便也忍你,可如今為何又要日日前來壽康宮請安?是為了想要親眼看著哀家病死能解心中仇怨,還是有別的什么目的?或者說,你是在躲著誰?”
壽康宮中僅有她這么一個老婆子,舒嬪又無爭寵之心,若是沒有什么特別的緣故,這舒嬪是決然不會來壽康宮為她抄錄佛經(jīng)的。
寫字的手微微一頓,墨落在宣紙上映出好大一塊污點,這一頁只能作廢了。
“太后娘娘對臣妾一直照顧有加,臣妾糊涂之下險些釀成大錯,如今后悔,想要做些事情彌補而已,并無其他的心思。”
嘴上這般說著,面上也故作無事,可眼中那一絲慌亂還是未能逃過太后的眼睛。
“舒嬪,你要知道,哀家在這宮中數(shù)十年,什么樣的事情、什么樣的人都見過,你心中有事是瞞不了哀家的。先前之事哀家是可以不責罰你,可不代表哀家能原諒你,你可明白?”
聞言,舒嬪身子一顫,半響放下筆墨,起身上前卻又跪了下去,面上還帶著些遲疑。
“臣妾愚鈍,卻也并非刻意隱瞞,只此事關乎皇上,茲事體大,臣妾不敢胡言。”
一聽是同皇帝相關,太后便更是要知道是什么事。
“你只管說,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哀家恕你無罪。”
聞言,舒嬪抬眸看了看太后,最后還是開了口。
“那日湘華宮中濃煙四起,臣妾恰巧在附近院子里賞花,循著那火光過去,卻在湘華宮外聽到皇后娘娘同身邊宮人說了些話......”
舒嬪將那日所聽一一同太后說了清楚,沒有漏下半句話,郁結了好幾日的心也稍微能松一松。
這幾日以來,她一直在思考是否將皇后所言告知天子,只是這天下在誰的手中,同她著實沒有太大的關系。
相反,若是東窗事發(fā),皇后受罰,皇后一族必然不會放過她和她的族人,她不是什么心系天下之人,關心的唯有身后的族人罷了。
若今日不是太后看出端倪,此事實在瞞不下去,她也是打算將這些聽到的事情咽進肚子里。
至于皇后那邊,只要她在壽康宮躲幾日,叫皇后看出她沒有插手此事的意思,皇后自然便也不會動她了。
聽完太后將手重重拍在身旁的桌案上,怒笑著言了好幾個好字,將身旁的芳若和跪在地上的舒嬪都嚇了一跳。
“當真是哀家給皇帝挑的好兒媳!皇帝身子康健,又有皇長子承太子之位,她便謀算著如何扶持燕王登基,哀家是小瞧她了!”
芳若急忙去給太后輕撫后背順氣,只是太后到底是太后,激動發(fā)怒也只是片刻,之后冷靜下來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舒嬪。
“起來吧,既然你躲到哀家這里來,想必也是懼怕皇后對你做些什么,此事之上想來你也沒這個膽量騙哀家,哀家且先信你一回!芳若,傳旨下去,就說哀家身邊缺個侍疾之人,舒嬪這段時日便常住壽康宮陪伴哀家。”
左右皇帝也是清楚她對這舒嬪多有照顧,這說辭傳出去,任誰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舒嬪明白太后這是愿意護住她,急忙道過謝后,便跟著宮人去偏殿整頓去了。
“主子,此事可要同皇上說一聲?”
殿中只剩太后同芳若,芳若便開口問了一句,太后卻是搖頭。
“眼下皇帝正高興天子之位后繼有人,又查證那些滿天飛的流言從何處而來,暫時不用這些事情去煩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