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夫人一顆心吊著、惶惶不安的模樣,蘇梓寧上前攬住她的肩胛。
“舅母不必太過憂心,下毒之人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表哥的性命,不然若是換成別的毒藥,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回表哥來。”
“此人既然只是讓表哥寒癥發作,可見眼下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出手第二次。”
只要在那之前將兇手找出來,魏疏便安全了。
魏將軍點點頭,抬眸同身邊之人吩咐。
“去將整個府邸封守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來或是出去,若是有人問起,只說府中丟了重要物件兒正在找便是。”
那侍衛領命離去。
蘇梓寧安慰了魏夫人半響,見自家舅母沒有那么擔心了,這才問起一旁的魏將軍。
“今日可有什么人上門拜訪過?不管是不是去了表哥的屋子,只要是前來拜訪的人,舅舅都同我說一說。”
聞言,魏將軍將府上管家招來,他整日里在書房,或有遺漏之人,可管家不會,府里但凡來個人管家都是知道的。
大管家見了禮,又細細想了半響才肯定回答。
“今日并無人入府,只有蘇府的蘇四小姐來過,也只在門前送了一份糕餅便回去了,只說是蘇大人差她從來的,兩家多少是帶著親的,除夕也討個歡喜。”
蘇闌珊?怎么哪里都有這個女人?
“既然是來送東西的,為何不進來?”
蘇梓寧說著,將管家差人去拿來的糕餅打開細細查看,確實只是一般的糕餅,并無奇特之處,也并無任何毒素在其中。
“蘇四小姐說想必將軍和夫人忙著入宮赴宴,便也不入府打擾了,且還要去陳家一趟,將糕餅交給府上的奴才便走了。”
管家說完,一旁的魏夫人便急忙點頭。
“此事福叔同我說過,你四妹妹連府門都未進來,此事該同她無關的。”
知道蘇梓寧問這些是為了查此事,只是就事論事,那蘇闌珊同此事該是沒有什么關系。
蘇梓寧點點頭,也確實,她不該將各人對蘇闌珊的成見放在這些事情之中,只是真有這么巧的事?
誰家都不來送東西,就她蘇闌珊來了之后魏疏便舊疾復發。
她還是不愿意放下心中的懷疑。
“便再無旁人了嗎?”
那魏疏身上的毒總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見管家搖頭,此事也斷了線索。
“眼下只能從府中侍候之人開始查起了,還是先查查表哥身邊近身侍候之人,今日表哥所用過的食物、器皿,一律放在原處,我稍后便去查查看能否查出些什么來......”
蘇梓寧才說著,腦袋一沉竟險些暈過去,白千燁急忙扶住她。
“你該休息了。”
今日在宮中忙了一日,走的路有平日里半月走的還多,出了宮又來將軍府為魏疏的病忙了這許久,若是再熬下去,她是不想要命了?
蘇梓寧對自己這身子當真是無語了,想想前世就算負重跑個五公里也是輕輕松松的事兒,可見這段時間的運動量還是不夠,這身子還是虛弱不堪。
只是查毒物這種事情,若是一般人也做不了,且時間也不可隔得太久,容易發生意外和各種變化。
“姐姐將查毒之事交給我吧。”
正待蘇梓寧想撐著身子,將這事兒做完再去休息的時候,一旁的蘇奕開口,見他那般堅定的眼眸,想來就算自己堅持,這室中的幾人都不會同意的。
“你不是說他醫術學的不錯,正巧給他機會試試看,晚些我讓張郎過來幫著一起查。”
白千燁也這般說,蘇梓寧便是沒半點猶豫了,點點頭應下,此事便落在了蘇奕肩上。
蘇奕如此便在將軍府留了下來。
既然魏疏已經沒了性命之虞,蘇梓寧也放下心,十分聽話的跟著白千燁回王府去了。
......
夜風寒涼,明月懸在高空之上,灑下盈盈一片白霧。
魏縈好不容易將魏家二老勸去歇下,一轉身便看見蘇奕小小的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下、站在魏疏的門房前看著她。
彎唇一笑,魏縈腳步輕快的上前摸了摸他的頭。
“怎么站在外面?王爺說了,大理寺那位先生明日早晨才會過來,還有兩個時辰,你先去歇會兒。”
蘇奕卻是不聽她的。
“聽姐姐說,那日是你同她一起救我回來的。”
蘇奕提起此事,魏縈一愣,繼而拉著他的手進了屋子,炭火暖了兩個人的身子,她才笑著同他點點頭。
“表姐怎么還同你說這個?遇上你的時候你僅存一絲氣息,若不是表姐醫術高超,就算我有心救你,也是無能為力的。”
想想也當真是緣分使然,平日她們都是不出城的,就這么出去一次,還遇上倒在雪地里的蘇奕,這不是緣分是什么?
魏縈看不清蘇奕面具之下的面容,只能就著燭光看見他那一雙明亮沉黑的眸子。
“你同姐姐一樣,于我有恩,這份恩情,日后我定會報答。”
他說的認真,魏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不過是順路救了他,哪里有他說的這般嚴重。
“救你的時候沒想過要你報恩,眼下自然也不能承下你這話,只要你好好長大,日后一切都好好的,那日我同表姐便沒有白救你。”
“你年紀還小,不必將這些放在心上,你將表姐視為姐姐,便也當我是你姐姐,日后在我們身邊,無人會欺負你了。”
乖巧的孩子,誰都是喜歡的。
“從前有人欺負我?”
聞言,蘇奕反問,魏縈下意識的便要開口回他,自然是有人欺負他,所以他才落得那般凄涼境地。
只是一瞬間又反應過來,這小子竟是在套她的話,險些同他說了些不該說的。
“你這小子,方才還覺你乖巧,眼下倒是會套我的話了!你從前的事情我們不知道多少,只知道遇上你的時候你受了重傷,欺負二字,不過我們的猜測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想著。”
魏縈如此說便是沒有什么不妥,也不至于讓蘇奕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
蘇奕暗了暗眼眸,看向一旁床榻上沉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