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縈甚至都忘了還有這孩子的存在,眼下一見,這孩子在表姐身邊該是生活得很好。
只若是父親母親知道了這孩子的身份,只怕不會愿意這樣一個帶著罪臣之后名頭的孩子留在表姐身邊。
白千燁很明顯也想到這一點,并沒有過多提及蘇奕之事。
蘇奕抱著銀針進內室,正巧同正打算出去的太醫撞上,險些將面具撞掉下,還好他眼疾手快自己扶住了那面具。
“誒喲!哪里來的孩子?這可不是胡鬧的地方!”
這太醫不滿的開口,蘇奕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的向著內室跑進去,也不管此人說了什么。
整個過程這太醫連他的面兒都沒看見,自然也看不見他懷中抱著的藥箱子。
“你不可進去!”
太醫叫著要回身去將這胡鬧的孩子抓出來,蘇梓寧聽到動靜,看到的便是蘇奕護著滑落一半的面具跑進來,眉眼一皺立刻上前將他的面具重新戴好。
“劉太醫,這是我師弟,醫術非凡,我喚來給我做幫手的,劉太醫不必驚慌,先出去吧。”
將蘇奕護在身后,蘇梓寧冷冷看了一眼那太醫,見對方驚訝之后又帶著些不屑的冷哼離去,她才皺眉看向身后之人。
“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若是叫無關之人看見他的面容,暴露了他的身份和行蹤,那他便危險了。
蘇奕將懷中藥箱遞到蘇梓寧身前。
“奕兒來給姐姐送這個。”
他知道的,不管什么時候姐姐都不會責怪他。
果然,蘇梓寧無奈接過那沉甸甸的藥箱,回身將魏疏的被褥掀開,倒確實沒為此事再多說他。
“即來了,便幫我打下手,方才那太醫是個無用的,那么久了也不見他真正做點什么,也不知道是被人指使,還是名聲大了便不敢隨意行醫下藥了。”
蘇梓寧說著,將藥箱中的銀針拿出來,不過幾針下去,魏疏額頭上的冷汗便少了許多。
“這位公子得的是寒癥?”
蘇奕問,蘇梓寧沖他一笑:“你的醫書沒白看,在學醫一事上也頗有天分。”
蘇奕沒說話,只是看著魏疏的模樣陷入沉思。
寒癥是治不好的,只能慢慢調理,可若是能調理過來,一般輕易也不會犯,除非有外因誘導,比如說......下毒。
“竟是毒藥!”
蘇奕才想著,那邊蘇梓寧便冷眼看著銀針上暗紅的血跡開了口。
若是一般的病人,血跡紅卻不至于到黑的程度,可眼下魏疏血色沉黑,明顯是被人下毒所致。
難怪她明明幫魏疏調理好了身子,魏疏又突然復發得這般嚴重。
尋出寒癥復發的原因,便有解決的法子,同蘇奕兩個忙了小半夜,到后面蘇梓寧拔銀針的手都是顫著的,魏疏身上的毒才被逼出來。
蘇奕看著盆中那些血水,聞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奇怪味道,面具下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味道旁人或許不會在意也不清楚是何物,但他卻是知道的,明明是他韓家的冷香丸。
冷香丸本是女子調理身子所用之物,無旁的大用處,故而甚少人知道這東西,慢慢的也就只有韓家人自己偶爾還會制一些用一用。
本是調理之物,可里面的藥材比例若是變了,那便是害人之物。
一般人用了頭暈目眩還能緩過來,可若是寒癥、宮寒之人用了,那便是要半條命的!
這下毒害魏家公子之人,必然同韓家熟識,也清楚魏公子身上的病癥,到底是誰?
......
幫魏疏解了身上的毒,魏疏沉沉睡去,蘇梓寧才收了東西出屋子。
魏家一眾聽魏疏無事了,心落下來的同時對蘇梓寧也是千恩萬謝。
“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表哥身子才是最為緊要的。有些事寧兒想同舅舅、舅母說一說。”
見蘇梓寧面色認真,魏將軍便猜到該是同魏疏的病有關之事,便散了下人,吩咐管家照顧好魏疏之后,才帶著蘇梓寧一行進了將軍府的書房。
白千燁自然是陪在蘇梓寧身邊的,蘇梓寧不放心蘇奕,便也將他帶進了內室,拿了點心給他吃著,這才同魏將軍說起正事。
“表哥寒癥復發并非偶然,是有人在表哥身上下了毒,才引起的舊疾復發。”
蘇梓寧才說完,魏縈和魏夫人便驚訝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寧兒,這是怎么一回事!?”
魏疏的身子骨一直算不上好,故而在看見魏疏如此模樣的時候,他們第一反應便是寒癥作怪,并沒有從旁的方向想過,眼下聽蘇梓寧這話,一顆心都嚇得要跳出來。
蘇梓寧將魏疏的癥狀同他們說清楚,百分百肯定這是中毒所致,魏夫人聽的險些沒暈過去。
“家門不幸!竟生出如此歹人要害我疏兒!縈兒!你快去!親自去你哥哥門前候著,不可叫任何人靠近!在查出來是誰動手之前,必不能再讓你哥哥出些什么事兒!”
魏夫人急著推了推身旁的魏縈。
魏疏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連走動都只在自己院子里,若有人給他下毒,必得是能進他院子之人。
魏縈應下,離去之時蘇梓寧又提醒她莫要打草驚蛇,這才讓她離去。
“中的是什么毒?可能查出來?”
魏將軍沉聲,一張臉也是蒼白的。
孩子一身的病,那是天命所致,怪不得誰,可若是被人毒害,那便是他無用,連著唯一的兒子都保護不好!
蘇奕嚼著點心的動作頓了頓,半響還是沒開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處吃點心。
他同姐姐說過的,他失憶了,那些事情,他不該記得,也不該知道。
“暫時還查不出來,毒液在表哥體內待了太久,若是沒有檢驗血液的東西,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表哥是中了什么毒。”
蘇梓寧知道舅舅的意思,若是能知道是什么毒,從毒藥的來源下手應該能查出下毒之人。
只是她來的到底還是晚了些,毒液已經同血液融合在一起,她有法子將毒逼出來,卻沒辦法查出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