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娘娘？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兒？”
“這便說來話長了......”
兩個丫頭越說越起勁，倒是忘了身邊還有位小公子。
蘇奕靜靜聽了半響，見她們越扯越遠，便轉身安靜離去。
小女兒做錯了事，卻要大女兒來王府賠罪，吳家的大小姐如今在府里的日子，也算不上好過。
“小公子！小公子......”
前方傳來個急促的聲音，蘇奕抬眼看去，是平日里見慣了的燕兒。
“小公子方才怎么不答應奴婢，奴婢喚了好久，又追不上小公子！”
燕兒氣喘吁吁的，說話都不甚利索。
蘇奕將她手中的盒子接過來拎在手上，二人一同向著膳堂去。
“方才在想今日辰師父教的拳法，故而未能聽到燕兒姐姐的叫喊，并非故意為之。”
蘇奕簡單的解釋，燕兒眼下也平了氣息，同他擺擺手。
“無妨無妨，娘娘回來了，咱們快去膳堂，娘娘從千禧樓里給小公子帶了好多好吃的，小公子必然會喜歡！”
……
吳曲煙回了府直接去的祠堂，祠堂最上方的位置，放著先吳夫人韓氏的的靈牌，她直直跪在那牌位前，心中完全情緒交雜在一起。
“彩兒，你尋個穩妥人去元洲一趟，去尋一尋江大夫，若是能將他請到京城來是最好，若是不能，便問他要個從前未母親診治病情的記錄。”
她身邊的丫鬟不懂她為何要做這些，主子吩咐下來的事情她也不敢多問，且這段時間主子情緒多變，她也不敢多問招惹。
臨了吳曲煙又開口：“辦事隱秘些，莫要叫旁人知曉。”
那丫頭一愣，本還想著去找管家要個辦事妥當之人。
“連管家同老爺也不能說嗎？”
“......先瞞一瞞吧，人從外面找，不必交待太清楚，只需將我需要的東西從元洲才回來便是。”
“是，奴婢清楚了。”
彩兒應聲退下去，只留下吳曲煙一人在祠堂中靜默跪著，轉角處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像是什么重物落地一般，她心中一驚，立刻起身過去。
“誰在那里！”
她三步作兩步的過去，卻只見一盆栽落在地上碎得不成樣子，那柔軟的綠枝也被折斷，看著空無一人的行廊，空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花香，她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個季節，連綠葉都看不見多少，如何還會有花香？
若不是花香，那方才那陣子味道......這府里誰的脂粉香，會是這個味道呢？
疑惑不過小半個時辰，吳曲煙便得到了答案。
許是因著想要知道她去王府賠罪賠得如何，吳應回府之后便傳了府上所有人一起用晚膳，才進屋子，路過余氏身邊那喚作綠籬的丫頭的時候便聞到那股子熟悉的香味。
余氏眼高，用的盡是天香閣中的脂粉，一盒百金的脂粉用在臉上也不見為她增色多少，倒是叫她身邊近身侍候的丫頭沾染了些那脂粉的味道，沒有余氏身上的濃重，卻也輕易能聞見，故而當時吳曲煙聞到的香味如有若無卻經久不散。
原來打碎那花盆的人，是綠籬。
吳曲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將巧一抬眼便能看見那邊的綠籬，只見她那一直低著的眼眸中帶著些水波，身上衣衫也多少有些褶皺，甚至連氣息都不算平穩，心下有了猜測，只當做不經意的開口。
“大夫人身邊的丫頭是遇上什么事兒了？怎么這般氣喘吁吁的，是將從府外回來？”
她只似是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將眾人的目光聚集到那綠籬身上，只有一旁的吳曲義將目光放在吳曲煙身上，眉頭亦微微皺了皺。
看著綠籬那尚未平息的氣息，余氏也冷了臉色，只是也不說話，等著看綠籬如何分說。
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綠籬頓時顫起了身子，若是平日仗著主子的風光，她必然要駁吳曲煙幾句，可眼下她卻直直就向著眾人跪下去，衣服皺褶在一處，倒是蓋住了原有的折痕。
“大小姐慎言，奴婢哪里敢擅自出府，只是天香閣的人送了新的脂粉過來，奴婢將去替夫人取進來，怕夫人身邊少人侍候，這才跑得快了些。”
說罷將袖中尚未拆封的脂粉盒子遞到眾人面前，余氏這才抬了眼眸，那雙水做的眼睛柔柔的看著吳應。
“確實是妾身喚綠籬去取東西的，妾身身邊的奴婢都是本分人，萬不會不遵規矩擅自出府的。”
她這話不同吳曲煙解釋，倒是同吳應說起來，一看便是要在吳應面前扮委屈。
無奈這兩日為了吳曲然頂撞王妃之事，吳應對余氏和吳曲然都冷臉相待，連興致都提不起多少，眼下自然也不會為了這等小事說吳曲煙什么。
“行了行了，下去整頓了衣衫再來侍候，像個什么樣子！”
這吳應說的自然是綠籬了。
綠籬聞言不敢耽擱，急忙退身出去，倒是松了口氣，還好沒叫旁人察覺什么！
一個小小插曲，過了便過了，吳應主要還是想知道今日賠罪如何，問了吳曲煙幾句，聽她說王妃娘娘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且待她和善，這心里才松了口氣。
雖說朝中多數人都知道他是從屬燕王一列，但明面上這層薄薄的紙還是不能捅破。
“老爺，再過幾日便是然兒的及顰禮了......”
見端王府那邊處理妥當了，余氏斟酌著同吳應開口，也是害怕吳應還在生吳曲然的氣兒，可女子及顰禮是大事兒，從前她不過一個妾室，不敢妄想什么，如今她是吳府的當家主母，她女兒的及顰禮，如何能隨意辦了？
聞言吳應點點頭，便吃著東西邊沉思，半響才開口。
“今年府中也發生許多事兒，臨近年關，也確實需要些高興事沖一沖喜氣。晚些我便差人去請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上京，再去見一見劉氏夫人，屆時請她來給然兒梳頭過禮。”
余氏一聽心下不禁歡喜，面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