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說白千燁沒腦子的人，才是最沒腦子的。
如今這朝堂中，只怕沒有人比白千燁更能算計了！
“本王愿以中書令一位，換平寧郡主一命。”
太和門前，白燕衡開口喚住了前方之人的步子。
四下無人，他聲音稍大些，卻也只有白千燁一人能聽見。
白千燁轉身，看著白燕衡，也看著方才走過的巍峨宮殿。
“燕王的意思，本王不懂。”
平日里二人一見面便是爭鋒相對，今日倒是難得和平，只是說的卻也不是什么小事。
燕王冷笑一聲，“端王何必裝傻充愣？平寧怎么說也是本王的表妹，本王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再有一月便是一年一次的秋闈，用一個女人來換得中書令之位，端王不虧。”
白燕衡知道，他說的話白千燁都能聽懂。
那些人確實是平寧所殺，但平寧還沒有囂張到光明長大殺人的程度。
一切暗中的事情被人翻出來放在陽光下，叫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將事情放大，算計了民心、也算計了君心。
做這一切的人，不就是眼前的白千燁？
中書令掌管每年秋闈，白燕衡讓出這個位置，讓白千燁的人去擔任中書令一職。
說白了就是給白千燁在朝中擴大自身勢力的機會，這樁買賣看起來，怎么說他白千燁都不虧。
只是......
“燕王如此聰明，能猜到一切，那也該清楚本王心中所想，今日這話，著實多余。”
從那日蘇梓寧在大街上受傷開始，白千燁便已經開始調查平寧。
平寧將那日在街上看見她落了面子的無辜百姓盡數殺害，這樣狠毒的心思，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必然是不會放過讓她丟臉的“罪魁禍首”蘇梓寧，所以他一早便有防備。
只是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平寧一個小小郡主，竟然囂張到敢在宮中動手傷人！
大意是他的錯，但平寧這個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其實從猜到端王妃是平寧所傷的時候，白燕衡便已經放棄平寧這顆他本來打算用來籠絡強權的棋子。
只是安陽王上門求見，提了些他沒辦法拒絕的理由，他才有今日這一番話。
不過顯然沒起到什么作用，白千燁果然不愿意放過傷了他王妃的人。
“也罷，能不能保下平寧，我們各憑本事。只是你如此將軟肋示于旁人面前，比如本王面前，就不怕被人拿了軟肋來做要挾？”
端王對端王妃的在意，已經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人一旦有了軟肋，做起事來，便少不得要有受限制的時候。
白千燁冷然的眸子看了白燕衡一眼：“燕王在山中素食三月，才求得美人陪伴身側，且將府中財權盡數交予燕王妃，燕王的問題拿去問自己，只怕比問本王要更好些。”
都是性情中人，何必相互挖苦？
蘇梓寧是他的王妃，縱使沒有他明目張膽的偏愛，一樣有人對她不利。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掩飾這份偏愛？
身為男兒，若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那更別說萬物蒼生的天下霸業了！
整整三日，朝堂面上一團平靜，但暗中波濤洶涌。
燕王府和端王府兩大勢力不斷碰撞沖擊，燕王為的是保住安陽王的獨女平陽郡主，端王為的，自然是為她的端王妃討回一個公道。
“王爺這次這般沉不住氣，將事情鬧得這樣大，日后皇帝對王爺，只怕會有所防備了。”
風吹竹林傳來竹葉搖晃沙沙聲，林中木屋傳出一陣陣茶香，偶有閑談的聲音傳出來。
若有明眼人在此，一眼便可認出眼下說話的，正是端王府的掌事大管家。
坐在大管家對面白發垂髫的老人，是白千燁的師父。
白千燁那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便是由此人所教。
只是他交給白千燁的保命立世之術中，武學已是下乘。
葉老沖管家搖了搖頭。
“此次燁兒確實是著急了些，但他既動了手，便是深思熟慮過的，日后的事必然也已經考慮到。”
“三日的時間，皇帝一開始不過是想要他將此事解決，給百姓一個交代，能安民心的交代，而后燁兒同燕王暗中交手，皇帝未必不知道。”
“任由二人攪弄朝堂，想來也是想要看看，平日里從不顯露鋒芒的端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同燕王對抗？”
“從皇帝將燁兒推上大理寺卿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便已經開始防備燁兒了，為君之人的心思，哪里有你想的這般簡單。”
姜還是老的辣，葉老看待事情，到底是比大管家要看得全面些。
只是......
“這蘇梓寧是個什么來頭？別拿下面那些人傳上來那套糊弄我，小老兒雖老了，這眼睛不瞎。”
“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偵查辦案的能力不輸燁兒，一身醫術也是連太醫都比不上的，這一次同三個高手對打最后還能留有命在，若要告訴我她是蘇家那個空有一副皮囊的蘇二小姐，老兒如何都不信！”
白千燁既然到了京都，成了端王，走的路便同旁人不一樣。
他本是不同意白千燁再迎娶蘇家女，蘇家無權無勢，對白千燁半點幫助都沒有。
但白千燁堅持，且這蘇梓寧同魏大將軍也有些關系，他才沒有再插手此事。
本想著不過一個后院婦人，必要的時候除掉便是，無謂在這樣的小事上過多糾纏。
可眼下看來，這女人不簡單，在白千燁心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日后，只怕是會成為阻礙白千燁成大事的擋路石也不一定！
見葉老問起王妃的事，大管家心底多少能猜到一些葉老的意思。
想到府中將自己關在書房中操控一切的王爺，他沒有過多思索開了口。
“王妃娘娘同傳聞之中確實有些不一樣，不像是養在深閨中的世家小姐，王爺也懷疑過其真正的身份。”
“但不管是暗衛探查，還是王爺旁敲側擊的試探，都足以證明王妃娘娘便是蘇家的二小姐，這一點絕不可能有假。至于王妃為何會知道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