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落心炎一出現(xiàn),地洞內(nèi)的空氣陡然滾燙起來,灼燒的我口干舌燥,連體表鮮血的干涸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它覆蓋了極大一片巖漿,炙熱的溫度沖天而起,帶給我們極大的壓力,還有敵意。
彩鱗轉(zhuǎn)過身去,感受著隕落心炎足以和斗宗強者匹敵的磅礴能量,心中不可避免生出幾絲怯意,這次若是失敗,她毫無脫身的可能。
但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為突破更高境界而死,總比死在為某些人的利益爭斗上好過百倍千倍!
“如果你真有靈智,便能知道我不是火屬性,你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也無法將你煉化,所以我們并不是敵人。”
她對隕落心炎“對視”片刻,沉聲說道:“你被迦南學(xué)院困在這里千年,但我不是迦南學(xué)院的人。你若是愿意將自己的力量分一些給我,我將幫助你脫離這里,脫離迦南學(xué)院的牢籠,還你自由之身。”
“從此浩渺大陸……任你遨游!”
我雙腿被斷,整個人衣衫襤褸、渾身血糊糊的蜷縮在角落中,從所未有的狼狽過。
哪怕是在很久以前,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時,沒有顯赫的榮華富貴,沒有至高的權(quán)柄,但至少也沒有被人砸的身體殘破,宛如豬狗般等死!
“托生此世,萬般好處,也是一枕黃粱……”
我雖然沒有了雙腿,但我還有雙手,我強忍著劇痛,雙手扒拉著棱角分明的火山石掙扎著撐起身子,任他手指被劃破,任他鮮血流淌,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縮著身子死?!
我艱難靠在火山石壁上,努力昂首挺胸,發(fā)髻早已散亂,頭發(fā)站滿鮮血,衣衫襤褸不堪,但這又如何?
我瘋狂大笑起來,擠出最后一絲力氣,對隕落心炎大吼道:“隕落心炎,世間之人皆不可信,能信者,唯有你一人!”
“千萬不要將力量借給別人,她是在騙你的,她只是想要削弱你的力量,趁機將你煉化。”
“燒吧,燒吧!讓烈火升騰,燒盡世間一切!”
彩鱗面色一變,身形一晃來到我身邊,臉色難看的說道:“你找死!”
言罷,她抬手一掌朝我頭顱拍下,我下意識閉上眼睛,心想結(jié)束了也好,雖然這個世界我還有許久眷戀,但死亡或許是我最好的歸宿,我終歸還是……有些倦了。
但我還是低估了彩鱗,在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沒有殺我,我腦中傳來刺骨的疼痛,也無法睜開眼睛。
等我能再次“看”到時,我第一眼便看到“身前”有一具沒有雙腿、極為狼狽的尸體。
這具尸體雖然衣服、臉龐、頭發(fā)上都粘滿了鮮血,但我卻覺得有些眼熟,然后愕然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不就是我嗎?
那“我”是個什么東西?
我低頭一看,很快明白過來,我竟然成了一具靈魂體,手腳身子都由稀薄的白霧組成,好似風(fēng)一吹就會散去。
我偏頭看向彩鱗,她現(xiàn)在同樣是靈魂體,但身體卻比我凝實不知道多少倍。她竟然將我的靈魂——活生生抽出了體外?
就算是窮兇極惡的魂殿,也只是滿大陸的收集靈魂體,從來沒干過直接從活體中抽取靈魂的勾當(dāng)!
“彩鱗,你!”
我又驚又怒,大喊起來,你殺我便殺我了,可將我的靈魂抽出來是想干什么?
有靈魂,我好歹能去投個胎,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再次穿越,可現(xiàn)在——靈魂若是被抹滅,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穿越?
“你知道很多秘密,若不是為了你的那些秘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徹底死了。”
她冷聲說道,然后一指點在我額頭上,我腦海中傳來一陣刺痛,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我的心卻徹底沉下去,因為在我的靈魂本源上,恐怕已經(jīng)打上了她的靈魂烙印,就像兩年前我對她做的一樣。
之后,她雙手一搓,我視線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最后停了下來,視線卻極為奇怪,幾根白皙細(xì)膩的玉柱橫亙在我眼前。
我愣了愣,好半響才明白過來,我恐怕被她搓成了“丸子”,捏在她手掌中,那幾根玉柱就是她的手指。
“隕落心炎,你生于巖漿之中,只有不離開這里,力量就是無窮盡的,借我一些又何妨?”
彩鱗一手攥著我,沉聲說道:“只要我恢復(fù)力量,突破到斗宗,便能助你掙脫這個牢籠!”
隕落心炎雖有靈智,但還沒到口吐人言的地步,所以我不知道它怎么想的,它也沒法和彩鱗討價還價。
空氣寂靜片刻,隕落心炎忽然搖曳起來,收起了那股充斥整個地洞的威壓,這是……同意了?!
彩試探著將靈魂力量探入隕落心炎內(nèi),卻沒有被灼燒,頓時輕笑起來。以它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應(yīng)該還沒有聰明到會騙人。
她輕輕一招手,隕落心炎隨她心意而動,向我的尸體卷去。異火升騰間,我尸體上的衣袍、血跡、頭發(fā)眨眼成為飛灰,整具尸體也開始被劇烈灼燒。
“該死,彩鱗,你殺了我還不夠,還想鞭尸嗎?!”
我看的睚眥欲裂,調(diào)動靈魂力量便要沖出她的掌心,可我的靈魂被強橫抽出,力量只剩下斗師級別,面對斗王級別的彩鱗,就好似蚍蜉撼樹,被輕易鎮(zhèn)壓下來,渾身再動彈不得半點。
這時,我的尸體已經(jīng)被燒成一塊焦炭,可接下來,卻沒有成為飛灰,而是從那焦炭中滲出了幾絲血液。
這些血液卻不是我的,它們通體散發(fā)著彩鱗的氣息,還充斥有一股古老、厚重的韻味,那是……她的精血?!
該死的,該死的!
這是怎么回事,我體內(nèi)怎么會有彩鱗的精血?精血是肉·身才能凝聚出的,彩鱗她早就沒了肉·身……
所以,這是早在兩年前,石漠城郊她自爆時,她不僅一縷殘魂遁入了我體內(nèi),還連帶著幾滴精血也藏入我體內(nèi),就等著這一天?
我臉色難看到極點,彩鱗不愧是縱橫塔戈爾百年的蛇人女王,哪怕當(dāng)初進入我的埋伏,被我逼到死局,留下的后手也太多了!
從最開始的假死自爆,到加瑪城納蘭府邸的第一次奪舍,雖然奪舍失敗還被我打下靈魂烙印,可又暗中修煉割魂之術(shù),破解我的靈魂烙印,乃至到現(xiàn)在才露出的精血……
呵呵呵呵,與彩鱗百年的王者生涯相比,我這個監(jiān)察左使,實在太稚嫩了!
就在我感慨時,彩鱗卻還沒停下手,依舊在用隕落心炎煅燒著我的殘體,然后我那已經(jīng)成為焦炭的肉身內(nèi),又升起一股濃郁精純的力量。
那氣息分明是先前我左等右等,卻偏偏等不來的……七品陰陽玄龍丹的藥力!
陰陽玄龍丹,可助斗者破而后——破你大爺!你家的破而后立,就是等斗者死了,再用異火煅燒這么久,藥力才能激發(fā)的嗎?
我莫不是買到了假藥?!
就在我這么想時,彩鱗將陰陽玄龍丹的藥力融入了那幾滴精血中,頓時精血大漲,從寥寥幾滴憑空化作一小灘。
我心中頓時滿是苦澀意味,看著我那被彩鱗奪去的納戒,里面有我好不容易弄來的三枚破宗丹,以及數(shù)不盡的丹藥和資源。
“當(dāng)真是,機關(guān)算盡真聰明,反為他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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