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唏嗦嗦的聲音。
那種聲音相當熟悉。
那是無數蟲子拖著身子爬行在墻壁上的聲音。
這個地方相當熟悉。
陰暗潮濕的密室。
被做在地底下的靈廟。
帶到間桐家時,第一個被給予的房間,就是里。
在那漆黑的中心,有個人型。
雖然疑惑著那到底是不是可以稱做人,但外表是人類。
那個人型把她叫到跟前,命令著這次不是間桐慎二,而是你要作戰。
那是已有所覺悟的事。
至少直到二天前為止,都是這么接受著。
但是,現在卻無決心了。
從判斷出衛宮士郎是Master時,她就缺少戰斗的意愿。
讓她去衛宮家是為了監視。
但是衛宮士郎既沒有身為Master的適性、也沒有圣杯戰爭的知識。
那是立刻就可以判斷出來的事情。因此,等于一開始就不必派遣監視者。
她以監視的名義為辯解,繼續當著衛宮士郎的學妹。
沒有和他戰斗的必要,這樣。
即使總有一天自己的真正身份會曝光,但還是有著互相戰斗之日絕對不會到來的樂觀看法。
但是............為什么,會變成這種結果呢。
“......爺爺,一定要把Master全部都殺光不可嗎?”
老人會如何回答,她早就知曉了。
因為知道,所以她就未曾如此問過。
但是。
“這樣啊。你無論如何都要這么問的話,那把一個人或兩個人做成消遣的玩具也行。只要把Servant奪走的話就好。剩下來的Master,看你是要做成玩具、人偶,全隨你高興!崩先说幕卮,和她的預期有稍微的差距。
“...........誒?”
“不了解嗎?我說,沒有必要把Master全部殺掉。只要處份掉活著會造成危險之輩即可。剩下來無法造成阻礙之輩,你要放過也行。因為是可愛的孫女所拜托。盡管說是吾族的悲愿,但多少也能通融一下!
如此的話語,解開她所僅剩的警戒。
那位老人,偶爾會有莫名溫柔的時候。
在實行間桐的魔術“教育”時,完全沒有人性,且殘忍的和蟲獸不相上下。
但是在他這么說著的時候,就像是慈祥的爺爺般地令人感到親切。
“………………”
所以是不可能被騙的。
這只是心血來潮呢,還是經過計算的溫柔呢?她無法得知。
“怎么,這樣還不滿嗎?......真是的,麻煩的女孩子。因為你這么膽小,所以能到手的東西都無法得到了。聽好,這次不正是個好機會嗎?想要的東西,靠力量去取得就好了。櫻啊,你要一直都停留在監視者這個位置上面嗎。若有想要的東西,去奪取就好了。不管是力量還是權利,你不是都有嗎。”
“………………”
她并未回答。
本來就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只是個憧憬的男孩,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接受。
自己是污穢的,和他完全不相稱。
所以能夠坐在他身旁座位的,一定是個能更加配得上他的人。
在那個時候到來之前,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待在他身邊就很好了。
再求追更進一步的幸福,只會招至破滅。
那并不僅是對自己,對他本人也一定會招來不好的結果吧。
“......爺爺,我無法戰斗,Rider就讓給哥哥吧!
有了“被教育”的覺悟后,她顫抖著聲音說著。
在這里反抗的話,會有什么樣的態度在等著,她相當清楚。
手腳的感覺被折斷,被丟到蟲子群里面的恐怖,她是永遠也無法習慣。
迄今為止保持理性的界限是二個小時。
今日會有多少倍,不對,在圣杯戰爭結束之前,說不定一直都會遭受折磨,一想到這里,櫻害怕的幾乎發抖起來。
但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辦法和他為敵。
“………………”
手腳發起抖來。
再教育的恐怖令她想尖叫。
但是,她恐懼的決不是疼痛。
她只是在害怕,自己會不會沒出息的抵抗不住痛苦,因為這樣就順從老人的意思,和前輩為敵。
“…………那么就沒辦法了。沒有道理用無理的強迫,來失去重要的繼承者。這一次也徹底地從旁觀戰好了!
“..............”
屏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老人是不是認真的,但是他居然就這樣接受了她的要求。
全身的顫抖停了下來,暖暖的安心感擴散至整個胸口。
“但是,這樣就令人有些不滿。在這一次的入選者中,遠坂家的小姑娘是其中最上等的。若連運氣都站在她那邊,或許她最后就能獲得勝利!
讓老人打從心理惋惜的聲音,潛了進去。
“......姐姐.....嗎?”
從這個瞬間開始,櫻的內心誕生了惡魔。
如果是姐姐的話,一定會贏的吧......她就是那種人。總是能夠把想要的東西全都得到手,然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意氣風發地向前走去。
一點不回頭望向站立不動的自己,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全都拿走。
那么.......她一定會勝利吧。
“最近觀察到遠坂家的姑娘正在和衛宮家的小子商量著什么,也許是在商談合作事項吧,畢竟是年輕的男孩和女孩,在有感情的基礎上,這也是很容易達成的事情!
間桐臟硯不慌不忙的補刀。
暴力是無法摧毀間桐櫻內心的,這點他早就清楚了。
但是,唯有她在意的東西上,她格外的脆弱。
而且,間桐櫻實在是有太過充分的理由去憎恨了。與間桐櫻比起來,遠坂凜是一個何等得天獨厚的女孩,天賦在整個魔術師界都是翹楚,比起同樣是天才的櫻還要高出不少,樣貌也是出落得越發漂亮了,家世顯赫,繼承了遠坂家的魔術刻印,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從小到大除了失去父親遠坂時臣之外,幾乎沒有受到大的挫折,被送走接受厄運的是妹妹,為了拯救妹妹死掉的是雁夜,監護人言峰綺禮雖然實際上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可監護期間的確負起了責任,將遠坂凜守護的滴水不漏。
而且從惡俗意義上講,她也比間桐櫻干凈的多了,從來沒碰過其他男人,清純可愛,櫻憧憬的學長衛宮士郎同樣在內心憧憬著她,這一點Rider在悄悄對衛宮士郎施展吸血時就發現了。
在那個算得上是春夢的夢境中,首先出現的是遠坂凜,這就切實的說明衛宮士郎的確在心里第一位是遠坂凜。
天賦,榮耀,信念,強運,如此多的光環加諸于身,讓間桐櫻拿什么去比?
同樣是姐妹,她就要遭受這種厄運,要被踐踏,被凌辱,成為骯臟的女孩,連喜歡的學長都不敢去追,父母不管不顧,姐姐也從來不理她,喜歡的學長也喜歡姐姐,命運不公到了這種程度,間桐櫻如何能不恨?
“哈.......哈啊......”
滿身大汗的間桐櫻從昏迷中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