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子彈打中刀背的聲音刺人耳膜,在沈佩寧聽來卻異常動聽。
她轉(zhuǎn)頭看見不遠處那個匆匆趕來的高大身影,腦中繃緊的弦陡然一松,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顧澤言大步走來,小心翼翼地彎腰抱起暈倒在地的人,深邃的眸光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突然瞳孔一縮,眼神呆怔地定在某處。
那只纖細蒼白的手,直至昏迷,還抓著他送給她的那只手環(huán)……
他緩緩移開視線,目光落在她沉靜的睡顏上,抬手觸及她眉間的褶皺,心中沒來由地一疼,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愣怔。
他將薄唇抿成一條線,冷著臉抱著懷里的人大步離開。
沈佩寧醒來時,窗外已經(jīng)是一片星空,她幽幽嘆口氣,總覺得她和顧澤言跟豪庭酒店這間01號套間有著奇怪的緣分。
一旁的沙發(fā)上,顧澤言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里的一則新聞,聽到幾個熟悉的詞匯,她忍不住撐起身子一起看。
“蔣天鳴……被抓了?”
虛弱沙啞的聲音吸引了旁邊男人的視線,顧澤言十分自然地將手里溫?zé)岬谋舆f了過去,隨口應(yīng)道:“涉嫌故意殺人,雖然沒有成功,不過應(yīng)該沒那么快出來。”
沈佩寧已經(jīng)將一整杯水喝了下去,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是顧澤言的杯子,隨即故作不察地跟著說道:“哼!他那種人最好在牢里關(guān)個幾十年!”
顧澤言拿過杯子,又倒了杯水,當(dāng)著她的面喝了一口,看著她泛紅的臉頰,眼底凈是揶揄,“有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如想想,怎么應(yīng)對沈氏的股東大會。好好休息,過兩天還有場硬仗等著你。”
沈佩寧神色怔忪,連男人離開都恍然未覺。
兩天后。
沈氏集團頂層的會議室里,沈佩寧坐在原本屬于父親的位置上,接受眾人帶著各種意味的審視。
幾個面色不善的股東譏誚地奚落著,眼中毫無一絲一毫的尊重。
“沈小姐,別浪費時間了,沈氏已經(jīng)破產(chǎn)了,我不覺得我們還有召開股東大會的必要。”
“要是你父親沈鴻舟說這話,我也沒什么話說,你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呵……”
“當(dāng)初就是因為你把公司的資料給了蔣天鳴,導(dǎo)致沈氏破產(chǎn),你有什么臉提沈氏重啟?”
“就是!你憑什么說重啟……”
沈佩寧神色淡漠,輕點著筆尖,“就憑,我能拉到顧氏集團的投資。”
“哈哈哈……”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譏誚地站了起來,毫不留情地嘲諷,“顧氏集團的投資?在哪?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勸你還是回你的金屋呆著吧,人家顧氏會看上你這么個欠了一屁股外債的公司?抱好你金主的大腿不好嗎,非要來浪費我們的時間!”
聞言,股東們的神色更加不屑,漂亮的女人在他們眼里,就是男人的玩物,要是以前沈鴻舟在的時候他們也不敢說什么,但現(xiàn)在這個女人跑來做他們的主,他們怎么可能答應(yīng)。
“砰——”
會議室里的譏笑聲安靜了一瞬,眾人看著門口跟隨一個氣場攝人的男人涌進來的一大波精英分子,一臉莫名,可礙于為首那男人的眼神,他們竟然不敢出聲指責(zé)這群不速之客。
“她說的沒錯,顧氏確實有投資沈氏的打算。”顧澤言清冷的眼神掃過眾人的臉,微勾的唇角意味不明,“接下來幾天,我會帶人親自視察沈氏的每一個部門,由沈總作陪,諸位如果沒有意見,就可以散會了。”
如果現(xiàn)在股東們還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盛名在外的顧氏總裁顧澤言,那他們算是在商場白混了,可現(xiàn)在眾人心里欣喜的同時,卻覺得臉疼。
畢竟前一秒他們還在嘲諷沈佩寧癡心妄想,下一秒,顧氏總裁直接親自來了,還直接點明了沈佩寧總經(jīng)理的地位,好像他們?nèi)绻煌馑?dāng)總經(jīng)理,顧氏的投資立馬就打了水漂一樣……
一個德高望重的股東連忙站起來表態(tài),“是是是,那就請沈總代表我們公司好好招待顧總,我代表所有股東歡迎顧氏的加入。”
見其他股東紛紛轉(zhuǎn)了風(fēng)向,顧澤言輕哼一聲,直接帶著沈佩寧離開。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里,沈佩寧不解地看著兀自走在前面的男人,“我們來這里干嘛?”
“以你目前的能力,還鎮(zhèn)不住你手底下那些老妖怪,所以,我給你安排了一些別的工作。”顧澤言的腳步微頓,抬手招來跟在身后的一個部門經(jīng)理,“陳經(jīng)理,這位是新來的沈經(jīng)理,你先帶她熟悉一下公司的業(yè)務(wù)。”
“啊?什么意思?”沈佩寧一臉懵圈,顧澤言的意思是,以后她要在顧氏擔(dān)任經(jīng)理,培養(yǎng)她的管理能力?
“就是你想的那樣,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我辦公室。”顧澤言微微挑眉,扔下被這個重磅**砸得七葷八素的沈佩寧和一群顧氏高管,大搖大擺地跟在沈佩寧身后當(dāng)起了隱形人。
被總裁點名的部門經(jīng)理陳圓熙撇了撇嘴,十分不情愿地帶著沈佩寧四處轉(zhuǎn)悠。
突然空降來一個毫無資歷卻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大美女,作為一個好不容易才爬到管理層的老員工,陳圓熙對沈佩寧格外排斥,可礙于領(lǐng)導(dǎo)就跟在身后,她也沒辦法撒潑。
片刻之后,一行人轉(zhuǎn)到了陳圓熙管理的部門,一個得到暗示的小員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一杯咖啡遞到了正在看合同的沈佩寧面前,“沈小姐,喝杯咖啡吧。”
沈佩寧禮貌地道謝,放下合同正要接杯子的時候,陳圓熙突然悄悄推了她一把,小半杯咖啡落在了桌上的一堆合同上。
陳圓熙驚叫一聲,“哎呀!這些合同都是已經(jīng)簽訂好的!沈經(jīng)理,如果你對我們部門的工作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請你明說好嗎?何必要用這種辦法毀了我們好不容易簽下的合同?”
“這樣啊,”沈佩寧微微挑眉,拿起桌上被弄臟的合同翻了翻,“這幾份合同本身就是我想讓你們重做的,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這么明顯的漏洞你們看不出來嗎?萬一被對方抓住,我們公司要賠多少錢你知道嗎?”
顧澤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接過她手里的合同掃了幾眼,突然將幾份合同扔在地上,冷冽的眸光直直地落在陳圓熙的身上,“這就是你們好不容易簽下的合同?連這種不合理的條款都沒發(fā)現(xiàn),我看你這個部門經(jīng)理也不用做了!先從最基本的小職員開始做起吧!”
陳圓熙和在場的眾人臉色慘白,看向沈佩寧的目光都帶著幾分忌憚。
這個空降的經(jīng)理,不僅能力出眾,而且似乎還有很深的背景,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顧氏轉(zhuǎn)了半天好不容易休息了片刻,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沈佩寧掏出手機,不由地一震,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蔣天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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