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寧坐在豪庭酒店的辦公室里,把玩著腕上的手環,思緒卻飄到了樓上總統套房里的男人身上。
顧澤言對她來說就是個迷,她之前以為他們只是各取所需,可昨晚之后,她發現這男人似乎并沒有外面傳言得那么完美無缺,反而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缺陷。
還有,他昨晚的話是什么意思?是發病時的胡言亂語,還是有什么關于她的秘密?
她擰了擰眉,繼續處理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一陣鈴聲響起,她掃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喂,媽,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是聽雪晴說你最近一直在忙,媽媽怕你身體吃不消,給你做了些好吃的,今天回家吃飯吧。”林蓉的聲音難得的和藹可親,可沈佩寧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她說不上來,但記憶中,林蓉這么溫和地和自己說話,好像也沒有幾次,尤其是這段時間發生了這么多事,她的情緒一直都不太穩定。
她想了想,笑著答應,“好,等我把手里的事做完就回去。”
沈氏即將復蘇的好消息,也該回去告訴媽媽和妹妹了。
電話那頭的林蓉仿佛松了口氣,高興地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臨近中午,沈佩寧和顧澤言打了個招呼,直接回了母女三人暫住的公寓,林蓉正端著一盤菜擺放在桌上。
滿桌豐盛的菜肴帶著勾人的香氣,可沈佩寧眼中的笑意卻黯淡了幾分。
“回來啦?”林蓉忐忑地打了個招呼,將她拉過來坐到桌前,“快來嘗嘗,媽媽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我去喊雪晴。”
沈佩寧輕輕點頭,目光在桌上細細掃過,心里多了一抹酸澀。
這些哪是她愛吃的,明明都是妹妹愛吃的菜,有幾樣甚至是她從來不吃的食物。
“姐姐,你回來了?”沈雪晴開心地跳到沈佩寧的身邊,挽著她的手撒嬌,還伸著筷子夾了幾樣菜放在她碗里,“姐姐,你多吃一點,媽媽可是好久都沒有下廚了。”
沈佩寧勾了勾唇角,強忍著不適,將自己不喜歡的胡蘿卜塞進嘴里咀嚼,故作欣喜地點頭,“很好吃!你們快坐下,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沈氏有救了。”
“真的嗎?太好了!”
沈雪晴激動得雙眼泛紅,可林蓉卻出奇地沒有太大的反應,讓沈佩寧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嗯,”她眸光微閃,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對了雪晴,那天晚上你那個夢游癥的同學后來怎么樣了?她家里人知道嗎?”
沈雪晴先是一愣,隨即夸張地嘆了口氣,“姐,你都不知道,我那個室友她自己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夢游癥,之前有過兩次,我們說了她還不信,那天我們還拍了視頻,后來她才相信。這幾天她請假回家去了,聽說是她爸媽給她安排了醫生進行治療。”
“原來是這樣,”沈佩寧點了點頭,“要不是聽你說,我還以為那個電話里的女人喝醉了酒呢。”
沈雪晴后背冒出了冷汗,尷尬地笑了笑,“之前有一次我們也是這么以為的,可后來發現她夢游時就跟別人喝醉酒一樣,樣子還挺嚇人的……”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沈佩寧的臉色,見她不再追問,悄悄松了口氣。
“哎呀,說這些有的沒的干嘛,來,佩寧,你最近一直忙著公司的事,都瘦了,媽媽煲了雞湯,你趁熱喝點。”林蓉眸光閃爍,將一碗雞湯塞到沈佩寧的手里,直到看著她一口一口喝下,才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笑著閑聊。
飯后,沈雪晴回了學校,沈佩寧也想離開回酒店繼續處理工作,可一站起身,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
迷蒙中,她隱約看見林蓉端著她面前已經見了底的雞湯往廚房走去,將剩下的一點倒在水槽里……
再次醒來,沈佩寧感覺身下被硬物硌得發疼,入目可見的是一片雜草叢生的野地,她還沒從地上掙扎起來,一把泛著冷光的刀在她眼前比劃著。
“虧你到現在才醒,要是真稀里糊涂死了,我還要擔心沒什么意思呢!”蔣天鳴陰毒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沈佩寧渾身無力,她微微抬眸,林蓉正坐在不遠處嚎啕大哭,卻被蔣天鳴一腳踹翻。
“哭什么哭!要不是因為你,你女兒也不用受這罪!被我算計了一次還不算,居然還敢借高利貸!你這老女人,也是少見了!”
耳邊充斥著蔣天鳴的笑聲和林蓉的哭聲,沈佩寧艱難地撐起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蓉,嗓子有些暗啞,“媽,他說的是真的?你又借高利貸了?之前,是不是你在雞湯里下的藥?是蔣天鳴讓你這么做的?”
林蓉奔潰地大哭,顫抖的身子縮成一團,嘴里還碎碎地念著:“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那、那筆錢是不是可以算了?不要殺我,只要不殺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佩寧臉上的震驚漸漸變成了絕望,這個為了還高利貸不惜對她下藥、向他們的仇人求饒的女人,真的是她的母親嗎?如果蔣天鳴要她殺人,她是不是也這么毫不猶豫……
很快,她的話應驗了。
蔣天鳴將手里的刀遞到林蓉的手里,殘忍地笑了,“你欠下了多少錢,心里沒點數嗎?只是下點藥怎么夠?不過,只要你現在給你的好女兒一刀,我可以考慮給你打個折。”
林蓉握著刀,雙手止不住地發抖,有些渙散的目光緩緩落在沈佩寧的身上,對上她清冷的目光,突然渾身一抖,嚇得抱住了頭,手里的刀也應聲落在了地上。
趁著蔣天鳴彎腰撿刀的空檔,沈佩寧心中一動,悄悄撥動手環上的某個隱蔽的地方。
蔣天鳴不再有耐心,拿著刀指著林蓉,臉上一片猙獰,“快說!沈鴻舟手里的那處礦產在什么地方?不然我就殺了你媽!以后這片荒山野嶺就是她的歸宿!”
“不知道!”沈佩寧握緊拳頭,心中已然有了決定,“我不知道你說的礦產是什么!”
“什么礦產?!礦產難道比我的命還重要嗎?”林蓉的神經已經瀕臨崩潰,她猩紅著眼瞪著沈佩寧,像是看著殺父仇人,“白眼狼!你這個白眼狼!你和你爸一個德行,都是沒人性的白眼狼!哈哈哈哈……我沒有你這種女兒!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該一刀捅死你!”
沈佩寧紅了眼眶,可眼神還是緊緊地盯著銳利的刀尖,直到蔣天鳴被林蓉的吵鬧攪得不耐煩,提起刀刺過去的時候,她猛地撐起身子朝林蓉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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