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沒有看見,后來警隊的搜查人員來了,也不會把這么重要的證據給遺留下來的,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剛剛梁正走的時候一不小心給漏下的。
如果真的就只有這么一張的話,剛剛梁正再怎么慌亂也不會沒有發現這東西掉了。
這就進一步說明,梁正找到的一定不止這一張紙,很有可能是厚厚的一沓,這就能夠說通為什么他沒有發現少了一張了。
汪海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面,突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一抬頭,只見李初一正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老汪?有沒有興趣去你的老上司家里去串串門啊?”
“我拒絕!”
……
是夜,如鉤般的銀月靜靜的懸掛于空中,半個身子卻被厚重的烏云給遮蓋了去,漆黑的夜幕沒有一顆星星。
整座城市似乎都被黑暗籠罩著,就連城市里面絢爛的霓虹燈,都沒有辦法穿透天空上的那一層濃厚的烏云。
警察大院里面今天也是出奇的寂靜,明明才剛到晚上七八點的時間,樓下就已經沒有了人影,就連吃完飯出來遛彎的也沒有。
汪海峰一手提著一壺酒,還有幾個小袋子,另外一只手夾著一根還在燃燒,裊裊的升起一縷青煙的香煙,滿臉的無奈,獨自行走在蒼白的路燈之下。
他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答應李初一的提議。
自己好端端的一個警察,自從遇見了李初一這廝之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就沒有停過,現在居然還偷到警察大院來了。
到了梁正的家門口,這個自己的老朋友的家門口,門口新年的時候貼的福字和對聯都已經褪色落灰了。
他還從來沒有覺得來這位老朋友的家里會這樣的緊張過,以前他也經常像今天這樣,提著一壺酒,還有幾個下酒的小鹵菜過來找梁正喝酒。
“咚咚咚——”
汪海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這才伸手敲了這個無比熟悉的大門。
“來了!”房門內傳來梁正的聲音,還有一陣腳步聲,沒多久,門就打開了,露出了梁正那張成熟儒雅的臉,金絲邊框的眼睛依舊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老汪來了啊。”
“嫂子不在家?”汪海峰一邊進門換鞋,一邊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問道,只有客廳里面在放著新聞聯播,電視前面的小茶幾上放著一個酒杯和幾碟小菜,梁正似乎正在吃飯。
“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家里的老人最近身體不太好,正好你來了,咱哥倆喝幾杯,”一邊說著,梁正一邊熟稔的把手拍在了汪海峰的后背上。
就在汪海峰所在的這棟樓的樓頂上,正屹立著一個人影,深深的融于這漆黑的夜色之中,就算仔細看也看不真切。
李初一手中的手機響了,是汪海峰發來的短信,看來他已經成功的拖住梁正了,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李初一直接就越過了護欄縱身跳下了樓。
急速的風聲在他的耳邊嘶吼而過,將他的頭發一根根的帶著豎立了起來,借著對面樓棟的陽臺和墻壁,幾個跳躍之間,李初一輕巧的穩在了梁正的書房窗外。
小心翼翼的打開窗戶,李初一翻身進了書房里面。
梁正的書房非常的干凈整潔,墻上掛著一些照片,里面的梁正都穿著警服,只有他書桌上的一張照片穿的是休閑裝,旁邊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書桌上相比起房間里面其他的位置就要凌亂一些了,不少的卷宗攤開放在桌上,一個水晶煙灰缸里面滿滿的都是已經燃盡熄滅了的煙頭。
隔著門,可以聽見外面時不時的傳來梁正和汪海峰之間愉快的聊天喝酒的聲音。
仔細的看了看桌上的卷宗,李初一沒有看見類似的信紙,也是,這種東西梁正怎么可能就這樣隨手和卷宗放在一起?
李初一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書桌旁的幾個抽屜上面,他慢慢的盡量不發出聲音的把抽屜拉開,里面是一些雜物,什么梁正的警官證還有配槍之類的東西。
連開了幾個抽屜,都沒有他想要找的東西,直到李初一拉住了最下面一層的抽屜,一下子居然沒有拉開。
仔細一看,抽屜上有一個小鎖,頓時李初一的眼睛都亮起來了,不用說,能夠值得梁正上鎖的抽屜里面一定是藏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重要的東西。
從布袋子里面抽出了自己必備的撬鎖神器——鐵絲,只聽見輕巧的“啪嗒”一聲,抽屜的鎖就打開了。
李初一得意的拉開了抽屜,自己最近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速度也是越來越快了。
果然,抽屜里面放了一些就和之前畫著攝靈陣的信紙差不多的一疊信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東西畫著一些符號。
李初一拿出來迅速的翻看了一遍,越是看到后面,李初一臉上的神色就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這一疊信紙上面可以說是周廣林的實驗記錄,上面密密麻麻詳詳細細的記錄了他煉制攝靈丹的全過程,甚至還化了實驗的配圖。
每一次的失敗、成功、進步、不足,他都仔仔細細的記錄了筆記,可以說如果這份材料落在有心人的手里,那絕對能夠輕輕松松的培養出第二個周廣林。
就在翻看到最后一頁的時候,整張紙上字跡不多,但是卻是畫著一圖,赫然正是之前李初一他們找到的黑晶!
頁末,在黑晶的斜下方寫了兩個字——陣眼。
李初一許久才緩過來,驚覺自己的手掌心里面已經全部是汗水了,原來周廣林對這塊黑晶不僅僅只是停留在認識的階段,他已經開始著手研究要怎么用它了。
如果用黑晶配上那個完整成熟的攝靈陣,還有攝靈丹……李初一不敢想那個后果。
把稿紙放在了懷里,李初一看了一眼抽屜,又貼心的關上,用鐵絲幫梁正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