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啊，他根本就是在拖時間呢……”
當王哲帶著上杉熏和雪之下琉璃走進店內，他很快就在記者的包圍圈中，看見了鈴木教授。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畢竟新店開業，我身為店長不出面接待實在是說不過去。”
就好像沒有聽見鈴木的話似的，王哲面色如常，先是招呼來一個打工的服務生，讓她將上杉熏和雪之下琉璃帶到空位上去，然后走向了鈴木和佐佐木所在的區域。
一時間，所有記者的鏡頭立即拋棄了正在侃侃而談的鈴木，朝向了王哲的方向。
“哼，不用客套了，我們直接開始吧！”
眼見著記者們的鏡頭都離他而去，鈴木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朝著王哲看去。
鈴木的這句話自然也是代表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意見，他們本來就不是來用餐的，要不是王哲要求他們必須消費，他們可能連杯咖啡都不會點。
而實際上，這幾十號人，真就一人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而已。
“這自然可以，我也希望能盡快了解這件事，以免影響了本店的正常營業。”
說這話的時候，王哲的眼睛一直盯著鈴木面前的咖啡杯，古怪的眼神愣是看得鈴木教授老臉一紅，似乎明白了王哲是在無聲地鄙視他的摳門。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試試你那個什么占卜游戲吧，只要你能現場重現節目里的那種效果，那就算你贏了，那個結緣餐桌我也不再過問，但要是不行……”說道這里，鈴木刻意地停頓了兩秒，站起身來，擺出一副自認為很有型的架勢，等待著鏡頭轉向自己之后，才接著說道：“你，就要向科學謝罪！向所有觀眾謝罪！我要你在鏡頭面前土下座！”
土下座其實就是五體投地，一般用于謝罪或是請愿，說白了，就是磕頭。
看來鈴木為了裝逼，是真的打算讓王哲身敗名裂了。
“這就真的奇怪了，我和這破爛大學的教授也沒什么仇啊？怎么搞得跟我給他帶了綠帽子似的……”
在心頭納悶兒著，王哲并沒有立即同意鈴木的要求，這在旁人眼里，自然成為了心虛的表現。
“怎么？王君？這就怕了？哼，當你決定欺騙觀眾，挑戰科學的時候，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才是！”
鈴木說得那叫一個大義凜然，那正直的模樣，還真騙到了不少看著直播的觀眾，以為這個教授是真的熱愛科學，因為科學受到侮辱才如此憤怒呢。
可事實又如何呢？
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我想鈴木君一定是誤會了，我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我覺得你的這個賭注并不合理，既然我輸了要土下座，那要是你輸了，也請你對著我土下座，為你之前毫無根據的挑釁言論道歉！”
開玩笑，身為專注剝削靈體員工一百年的黑心老板，王哲怎么可能做虧本生意？
想賭？可以，那你的籌碼至少也得等價才行！
說實話，像鈴木這種人，王哲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靈體這種東西，一般人不相信它們的存在也是十分正常的，即便鈴木先前在電視上各種聲討，他也并不打算怎么為難這個教授，因為這本來就應該是正常人的反應。
但這個教授有些過分的步步緊逼卻讓他突然意識到，這整件事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王君好硬氣啊，不會那占卜游戲和結緣餐桌都是真的吧？”
“什么啊，嘴硬而已，要不就是心理戰術，都老掉牙了……”
“你看鈴木老頭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怎么看怎么想上去揍他一頓！”
“快點開始啊！我媽叫我下去吃飯呢！”
……
網絡上，上萬觀眾正在觀看著現場的直播，彈幕也早已炸翻了鍋。
“好！就這樣！”
鈴木倒是沒有猶豫，因為在他心里，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輸的可能。
“好！那我們就開始！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給大家重新介紹一下我們的占卜游戲和結緣餐桌，畢竟拍節目時為了節目效果，游戲是稍作改編了的……”
王哲話沒說完，鈴木立即興奮地接過了話頭，對著鏡頭大喊道：“大家看！他承認了！他承認游戲作假了！”
一時間，周圍人的臉上也都浮現出了疑惑的神情——這王哲前一秒還鐵骨錚錚的，怎么突然就自爆了呢？
不過王哲倒是不慌不忙，無視了鈴木的大喊大叫，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只想告訴大家，這兩款游戲并不會每一次都成功，占卜游戲每天最多只有六個成功名額，而結緣餐桌每天則最多只有三次，成功與否，全靠概率，大家可以將此理解為神靈大人的高傲。”
這是王哲思考以后弄出來的規則，這也是為了保持物語屋內都市傳說們的話題性和神秘性。
要知道，在去除了這些都市傳說的危險性之后，若是再保證次次成功，那是很容易產生問題的——首先，占卜游戲壓根兒占卜不準這件事可能會很快暴露，然后迅速失去吸引力，其次，難保這樣奇怪的事物不會引來一些專業機構的注意。
而限制了成功次數之后，在保持神秘性的同時，這兩個游戲就變成了和手游里的抽卡機制差不多了——大家都會一窩蜂地來抽，但稀有卡的概率就是那么低，抽不到你也沒辦法，而實際上，抽不抽得到其實完全是王哲說了算，這樣一來，就能帶來持續不斷的顧客。
不僅如此，這樣的機制還能造成話題性，即人們會開始討論這個游戲到底是不是真的，成功游戲的人會和游戲失敗的人展開激烈討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神靈在物語屋里“打工”。于此同時，必定還會有人跳出來，幫王哲給出各種看似合理的科學解釋，一來二去，廣告效應有了、解釋也有了，這兩個游戲就可以得到長期地安全運轉。
其實類似的機制很容易就能在各種都市傳說里找到，比如銀仙、狐仙游戲都不是一定成功的，又比如大多都市傳說里都會有“據說”、“可能”等詞語頻繁出現，其實都是為了增加話題度、保持神秘性罷了。
不過道理是這么個道理，王哲現在說出來，自然是引來了一片嘲諷的目光。
其中為首的自然是來自于鈴木教授。
“哈哈哈哈，既然有概率，那王君，我想請問，節目錄制時你又如何保證兩位嘉賓就能成功觸發游戲呢？”
這位教授看來也是有腦子的，立馬找出了其中的漏洞。
“節目錄制是特殊情況，我事先有拜托過神靈。”
王哲給出了一個看似狡辯的答案。
“那今天也是情況特殊，還麻煩你再拜托拜托你的神靈大人。”
鈴木步步緊逼。
“這種拜托一年大概只能有一次機會，今年的已經用過了，要不你等明年？”
王哲繼續“胡扯”。
“哈哈哈哈哈，各位，我想情況已經很明朗了，這個人壓根就是個騙子，什么有概率成功，那一會兒要是我們全部失敗了，你是不是也準備用概率來搪塞過去？王君，你真把我們都當傻子了？”
說到最后，鈴木教授一巴掌拍在了餐桌之上，瞬間引來了攝像機的重點關照。
“嗯，鈴木教授說的有理，但我這邊當然也會有個說法，這樣，我們從科學討伐隊、東京驅靈團和現場的顧客中分別隨機挑選五人出來，我保證這三組人中，每一組都至少有一人成功，否則就算我輸，挑選由鈴木君進行，我絕不參與！”
對于現在的情況，王哲自然早有準備，連方案都已經幫鈴木想好了。
“嗯……”
顯然是沒想到王哲會主動提出這樣的方案，鈴木稍稍愣了愣，思考著這個方案中可能存在的對于王哲有利的漏洞。
但似乎……根本沒有。
“嘛——就這樣辦吧。”
關鍵時候，倒是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佐佐木女士打破了沉默，這個專注驅靈數十年的老阿姨似乎是真的只想借著這次事件打打廣告而已，到現場之后就一直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似乎對結果并不怎么關心。
“好！就按你說的來！”
鈴木教授似乎確認了這個方案對自己絕對有利，也一口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緊張刺激的選人環節，鈴木瞪著一雙眼睛，按照方案，先是從自己這邊選了4個人，加上自己正好5個，然后又從佐佐木身后選了5個奇裝異服的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最后，他干脆閉著眼睛，從圍觀群眾里點了五個人出來，結果沒想到，這五個人里恰好有雪之下琉璃這個中二少女。
“就由佐佐木女士的人先來吧，我們最后來就行。”
鈴木看著桌面上王哲剛剛鋪好的占卜游戲用具，冷笑了一聲，宣布了游戲的進行的順序。
“那我先來。”
一個眼睛男從顧客組里搶先走了出來，對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然后徑直來到餐桌旁，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了硬幣之上——今天情況特殊，占卜游戲限時免費，所以不用投幣。
“神靈大人，請告訴我，我能和釘宮理恵小姐結婚嗎？”
臉上帶著略顯變態的表情，沒想到這位還是個資深宅男。
可惜的是，神靈大人對他這個問題保持了沉默。
“切，果然是假的，三次元果然不可能存在這種東西。”
一分鐘后，眼鏡男憤憤地離開了餐桌，直接離開了物語屋，看來是準備回二次元去了。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顧客組的前四名成員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哼，看來似乎都不需要我們出場了！”
鈴木朝著身后的科學討伐隊笑著說了一句，聲音刻意放得很大，足以讓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們聽見。
“什么啊，這就結束了？真無聊……”
“所以王君真的是騙子咯？好失望……”
“不愧是平民英雄，現身說法，教我們什么叫行騙。”
不管是現場的圍觀群眾，還是屏幕前觀看直播的觀眾們，都已經一邊倒地偏向了鈴木教授那邊。
一片討論聲中，顧客組的最后一位測試員也已經“閃亮登場”。
“哼哼，愚蠢的凡人哦，就憑你們那毫無魔力的肉體，果然還是無法引動這Magic coin的共鳴嗎？真是可惜。”
雪之下琉璃緩緩地從人群中走出，站到了攝像機的中央，說著無比羞恥的中二話語。
下一秒，她將右眼上的眼罩揭下，露出了其后的紅色瞳孔。
不要誤會，只是美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