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城看完傷口,若有所思的對水妹道:“要是把這個藥弄到山外,肯定很值錢,那將會帶去巨大的市場,產生巨大的金錢財富!弊约旱牟弊雍屯壬弦呀浲耆昧耍囘@兩樣藥。
水妹異樣地看著他:“要錢干什么,還巨大?我們這里所有的物品都自給自足,大山已經給了我們無數的饋贈,讓我們衣食富足,我們要錢也沒有用!若是我們沒有的物品,我們可以用山里的特產去交換!?”
冷城汗顏,想想也是,出了產婦家門,二人沿著山寨的石板路慢慢行走,沿途的人家都關門閉戶,顯得頗為冷清,水妹說:“現在剛開春,農活多,大家早早的干活去了。下午人多,老人小孩會出來轉悠,年輕人則去練習必殺技去了!”
“什么叫必殺技?”
“就是打仗的技術,攻敵殺人用的,我們民族對付敵人,要求一擊必殺,動作要快、出手有力,讓敵人措手不及,這都要平時練習,寨子里有人專門教,大家定期切磋,各寨子里也相互切磋,必殺技出色的人在寨子里很有威望,也很受女人青睞!”
“那女人呢?”
“女人也不例外,如果你沒來,我也是天天要去練習的!”水妹并沒有深講,想來還是有什么忌諱。
水妹道:“對了,今天我們去窯廠看看,我們所有用得陶器都是那里燒造的!崩涑鞘菃栠^她家陶器的事,不過已經忘了,沒想到她還記著。
陶廠在另一座山谷間,一個依山而建的巨大木棚里。窯廠的工人好奇的打量著冷城。雖然冷城這幾天沒有外出,可是他的到來已經引起所有寨子里人高度關注,很多人雖然沒有見過他,可是和唯一的山外人的名稱一比就可以對應上。不過冷城并沒有從他們眼中看到敵意。但是冷城記住了水妹的交代,不要和他們對視。便一心打量周圍的環境。
旁邊的露天場上,擺放著很多燒制好的鍋盆碗盞,大部分為紅色,少部分略帶青色。棚里,一部分做好的土坯用木架擱著,正在陰干,還有人在轉輪上拉坯,工人們把泥土搓成細條,一圈圈的盤起來,在用手在里面襯著,外邊用板子慢慢拍平,效率很低。這和冷城在景德鎮和神垕癥旅游時見到的拉坯完全不一樣,那里是用幾個手指用力,利用輪盤的轉動,利用離心力,拉坯成型,冷城還讓師傅教過?匆娙绱,冷城躍躍欲試,和水妹商量一下,想自己動手做一做,水妹和在場的人們說笑了一會兒,回頭對冷城說:“給你個位置,你去做吧!”冷城卷起袖子,坐在一個轉輪邊,F場拉坯的泥土比較干,想著是便于搓泥條。冷城弄了一團泥,加了點水,將泥巴揉的稀一些,試了試手感,又看了看水妹道:“這個輪盤我不太會用,你幫忙不停的轉動它,我來拉坯。”在景德鎮,冷城見到的是電動的轉輪。水妹笑著點頭,幾個工人已經圍了過來,看稀奇。水妹慢慢轉動轉輪,冷城雙手捧泥,兩個大拇指慢慢在中間壓下去,偶爾用另一只手蘸一下水,一只碗很快成型,冷城讓水妹加快轉輪速度,自己小心的將碗型修正,借過水妹的腰刀,利用輪盤的轉動,在碗底輕輕很橫著一劃,另一手就勢一脫,一個成型的碗便離開轉輪,到了冷城的手上。引來身邊一陣驚嘆。
冷城輕輕將碗放在一個空著的木架上。旁邊也有碗,但是冷城的比之更加圓潤,更薄,外型更加優美。在另一邊,水妹被大家圍著。過了一會兒,水妹過來對冷城說:“他們沒見過你這種制坯的方法,說這樣快多了,想讓你教給他們!崩涑钱斎粯芬。
但是,冷城因為學過一段時間,操作起來相對容易,這些工人是新手,操作起來自然沒那沒簡單,和的泥不是稀了就是干了,冷城教他們和泥,水妹也摻和進來,弄的身上都是稀泥。拉坯也是狀態百出,不是坯拉不出,便是拉得東倒西歪不成型,冷城耐心的一遍遍做示范,直到中午,終于有一個中年人大概學會了。冷城長出一口氣。
冷城和水妹到窯廠邊的溪水洗臉洗手,水妹道:“估計這幾天他們都不得安身,你看他們學藝的熱情多高!”冷城不知道,窯廠工人的手藝是幾千年前傳下來的,一直保留沒變,要是在山外,絕對可以稱得上世界文化遺產。
冷城問水妹:“怎么沒有看到燒陶器的窯洞?”水妹問:“什么窯洞?那些就是燒陶器的!”冷城順著她的指頭看去,見一塊平地上立著大大小小幾個墳頭。有兩個已經坍塌。水妹喊來一個工人,問了一下,指著一個墳頭說:“那里面有燒好的,他們現在扒開你看一下!”
果然,冷城看見扒開的墳頭里有燒制好的陶罐,一個個不規則的摞在一起。冷城大惑不解。水妹詢問后給他解釋。原來,他們燒陶和外面完全不一樣,首先在平地上碼上三層木材,再鋪上一層茅草,再把陰干的陶坯碼放在上面,再在頂上和旁邊鋪上厚厚的茅草,最后,將其整個用稀泥抹上,像一個墳頭,頂上用棍子開兩個小洞,然后從地下把茅草點燃,最后將底下點火口也用稀泥封上。等到木材茅草燃盡,徹底冷卻,扒開墳頭,陶器就燒好的,只是挨著洞口的地方,陶器會呈現青色。
冷城釋然。同時也很是震驚。這里每一樣技藝,在外面都看不到,如果按他們的說法,都是幾千年傳下來的話,那將會在社會上引起多大的轟動?那些研究考古研究歷史的人,不用去考古什么遺址、墓葬,直接來這里,他們就可以見到。這里就是一部活的歷史!一個歷史的活化石!
看看天色不早,水妹拉著發呆出身的冷城回了家。
巫師等在家里。
水妹高興的叫了聲,和師父小聲地說了幾句話,回頭對冷城說:“師父從小就跟著老巫師學醫,幾十年里,雖然醫治了不少人,但也有些問題沒有解決好,除了死去不少壯年男子外,也有其他病因死亡的,她看出你醫術高明,把過去一直沒有醫治好的病例拿給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幫她解開心中的疑惑!”說罷接過師父遞過來的一個木盒子,打開,里面是厚厚的一疊紙,紙張與水妹給他寫信的紙張相同。上面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字,每個字像一幅幅很小的畫,冷城看了一張,一個字都不認識。水妹笑了,當翻譯,拿了一張紙解釋給冷城聽,原來上面是蒙族自己的文字。冷城被水妹的解釋吸引了,沒有再看那些文字。
終于聽完了一張:兩名到山上釆山菌的女人昏倒了,被發現時雙眼怒睜,口吐白沫,抬回來后按照吃了毒蘑菇中毒治療,結果無效,兩天后死亡。
冷城陷入了思考。良久,才對充滿期望看著他的巫師和水妹說:“我的醫療研究方向是生命遺傳學,并不是什么都會,水妹,你能不能把這些用漢字翻譯過來,如果我出去,我會盡量給你們找到答案!
水妹問了問師父,師父點頭答應了,但要水妹去她家里抄錄。二人約好了時間,巫師告辭而去。
水妹拍了拍發呆的冷城:“還在想那些病!”
冷城看著她:“我沒有幫上你們的忙,我從你師父眼中看到了失望!”
“這有什么?這都是好多年沒有弄出結果的疑難雜癥,你一下子能弄好,那不是成了神仙了?等我翻譯過來了,你慢慢看,慢慢想,不著急的。”水妹安慰她。
水妹母親來喊二人過去吃飯。水妹看到冷城一直在走神。外婆和母親屢次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水妹。水妹講了,外婆說:“這事冷城先不要接,水妹你按師父的吩咐去辦,把當前的事應付過去再說!以免節外生枝!”看樣子,外婆對巫師等人懷有很高的戒心。
其實,冷城走神不僅僅是因為這,他在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二人吃完飯,洗完澡,回到房間,冷城道:“你知道擁有文字對一個民族意味著什么嗎?”水妹不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