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瀾應該是聽不下去了，他走過來，把方華提起來，“你媽的事情我來安排，你去守著你媽，我跟你姐說幾句話。”
“爸，麻煩你了。”
方瀾拍了拍方華的肩膀，“傻孩子，說什么麻不麻煩，都是一家人。”
方菲看著那一幕，她心中很平靜了，憤怒都不存在。
她原來已經這么習慣了，習慣方瀾輕易就掉進別人設計好的圈套里，然后把矛頭指向她。
方瀾轉身，盯著方菲，眸中神色復雜，他開口，“你跟我過來。”
方菲走進病房，隨手關上門。
“當年的事情，是我犯錯，是我看上了陳媛，才發生的關系。她在那場局里，是受害者，你要真有那么恨，可以恨我。”
難怪方瀾總是替那對母子說話，因為心存愧疚。
“那有個東西就很有趣，陳媛當年是總裁辦的人，她在那呆了那么多年都沒入您的眼。為什么在您和我媽感情破裂的時候，就插足了您的婚姻？陳媛漂亮嗎，不，她不漂亮，身段好嗎，學識高嗎，都是否認的。那為什么呢？”
方菲頓了一頓，才繼續說，“因為心機深，她知道您心里還有我媽，所以模仿著我媽的性格，模仿著我媽說話的語氣，舉動。我有一點必須承認，陳媛有心機的同時，她非常努力，她模仿我媽模仿的入木三分，哪怕在寺廟那么多年，她再次回到您身邊，身上很多地方還是跟我媽都像的近乎于一致。”
這也是方菲最惡心的一點，天天看著一個劣質仿造品在她面前蹦跶，她覺得眼睛都要被玷污。
方瀾說陳媛像她媽的性格，其實并不是，只是陳媛會模仿。
方瀾聽了方菲的話，他搖頭，“菲菲，你把陳媛想的太聰明了。”
方菲氣笑了，“您想說我把她想的太壞了，她不是那樣的人。好，很好...最壞的人永遠都是我。”
“那既然我壞了，就讓我壞到底吧。”方菲又說。
隨后，她把文件夾打開，翻到要簽字的那一頁，她從口袋里拿出鋼筆。
利落的簽上自己的名字以后，方菲把股權轉讓合同推給了方瀾，“簽字。”
“我不會簽的。菲菲，我會慎重的考慮方盛的歸屬。”
“您威脅我？”
“我只是想讓你屈服，這些年，我把你寵壞了。方華和陳媛不欠你什么，反而是我欠他們太多，為了你我委屈了那個兒子太多太多。可你，不知足。”
“哦。”
方菲面無表情，“我記得我外公有份遺囑，如果方盛的繼承人不是方菲，當初屬于俞家的所有資產，會歸到我名下。沒關系，方盛我可以不要，我會自立門戶，與方盛為敵。有些東西么，得不到，毀掉就好了。”
方菲把文件夾合起來，起身拍了拍衣服，轉身離開。
方瀾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是他經營半生的心血，她說毀掉的時候，沒有半分猶豫。
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的女兒，比他狠心。
方瀾捂著心口，扶著桌子好一會才緩過來。
...
方菲離開醫院回家，她斜靠在沙發上捧著一本全英文的書，卻半個字沒有看進去。
三點的時候唐錦兮回來，見她發呆。
那模樣有一會了。
他走過去，把她膝蓋上的書合起來。
方菲才回神，抬眼看了一眼唐錦兮，又掃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才三點，怎么回來了？”
“看完了，就是他們不肯降低價格，成本有點太高了。”
方菲揉了揉有些澀疼的眼睛，“哦，對，你看貨去了，就是制造醫療器械的大型機器？你準備辦廠房嗎？”
唐錦兮盯著方菲心不在焉的樣子，他搖了搖頭，“我跟廠家聯系，先賣貨。收購沐家之后會有廠房，我不打算建造。”
方菲點頭，“楚文的案子有證據了嗎？”
“有一點了，監控恢復了部分畫面，楚文出事的那天中午，沐楠出入過公寓。門口的監控拍下了他的身影，那個時間，推算過去剛好是楚文的死亡時間。所以楚文很有可能不是自殺，警局那邊，有人在包庇。”
“你需要局里的人嗎，我有認識的。”
唐錦兮點頭，“需要。”
“那我聯系聯系，晚上約一起吃個飯。”
“好。”
唐錦兮也沒有跟方菲客套，他坐在方菲身邊，摟住她的腰，“今天好似不開心，聽張嫂說你出去過了，家里又有煩心事了？”
方菲搖頭，然后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沒事。我幫你聯系個飯局，既然要做這行，人脈總要收攏一下。”
唐錦兮盯著方菲，目光灼灼，“你對我真好。”
翻著手機的方菲：“......”
“唐錦兮你最近越來越不高冷了，你知道音音嗎，音音就喜歡說這些爛情話。”
“你不是挺喜歡的。”
唐錦兮湊過去，他轉了個身，把腦袋躺在方菲腿上，在她肚子上蹭了蹭，“你不是很喜歡小奶狗。”
他眨巴眨巴眼睛，把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扭動了下。
強行賣萌。
方菲一身雞皮疙瘩，她推唐錦兮的腦袋，“你今天是不是沒吃藥？還是受什么刺激了？你放過我吧，你這個樣子簡直...辣眼睛。”
對，太辣眼睛了，還不如跟她黑個臉，她還能接受。
唐錦兮抱住方菲的肚子，他笑了起來。
方菲打完一個電話，準備去撥第二個，唐錦兮就開口，“感覺你肚子有肉了，你是不是胖了。”
說一個女人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說她胖啊。
方菲伸手，揪住唐錦兮的耳朵，“你能不能在我打電話的時候，給我滾遠一點。還有，就是你胖成豬，我也不會長半斤肉。”
唐錦兮捏了捏方菲肚子上的肉，“沒有半斤，你這就八兩。”
方菲冷笑，“你知道八兩是多少嗎？是400克，半斤等于250克。”
唐錦兮笑，“算的這么清楚，那你的胸有幾兩肉？”
說著，唐錦兮的手就放在了方菲胸口上，他捏了捏，“完了，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