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錦兮聽完，伸手捏了一下方菲的臉頰，“你傻的可愛。”
“我不是傻，我是認真的。”
方菲咧嘴，笑了起來。
唐錦兮低頭，親了親她的唇，“心情好點了？走吧，回家了。”
方菲牽起唐錦兮的手，“好，回家。”
他們走出大門的時候，救護車和警車一起到的，方菲掃了一眼閃著燈的警車，她打開車門，坐進車后座。
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曾經礙眼的陳蘭被除掉了。
方菲按了按眉心，馬上就要過年了，陳媛受傷了，很有可能借著這個由頭留下。陳媛待在方家，那她真的是連家門都不想進了。
想了想，方菲又輕輕搖頭。
那是她的家啊，為什么她要被逼的有家不能回，誰鳩占鵲巢誰就挪位置。
“不舒服嗎？”
方菲抬頭，她靠在車座上，微微搖頭，“沒有，有些煩而已。”
唐錦兮張口，似是想說什么，方菲把頭轉過車窗外，看著倒退的路燈和風景，“我一個人安靜一會。”
唐錦兮把卡在喉頭的話咽了下去。
...
醫院，陳媛已經轉危為安，傷口刺入不深，并未動及心臟。
方華守在她床前守了有一會了，陳媛才從麻藥中蘇醒過來，她四下張望了一下，最后視線停在方華的臉上。
“你爸呢？”
“回去了。”
“方菲手里的資料，是不是你給的？”
方華搖了搖頭，一張臉上有些陰沉，“媽您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您懷疑我？”
陳媛盯著方華看了好一會，沒看出什么，她才恍然發覺，她這個兒子的心思，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陳媛偏過頭，盯著天花板，“沒想到方菲已經這么厲害了，套了一個假身份，還能被她順著蛛絲馬跡查出來。如果不是有你蘭姨替我們頂罪，我們就毀了。”
方華在聽，但他不置一詞。
陳媛又說，“我傷成這樣，回方家的借口是有了，就是俞炎承要是過年回來，方菲找他一告狀，他還不知道怎么對付我。要是真把我送去那些大山里，我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您就這么想呆在方家？我送您去海南，在海邊給您買套別墅，您養老不好嗎？”
“少了我，你怎么爭權。等哪一天方瀾死了，你認為方菲那個狠角色，她能放過你？就算她放過你了，你認為俞炎承能放過你？你別是忘了，顧俊秋當年是怎么樣至你于死地。”
方華轉了轉手里的手機，他笑的幾分邪膩，“少了您也一樣，我想要得到的東西，一樣得到。”
陳媛搖頭，“華華，很多事情你不肯下狠手，要我來做。有些事情...應該要打算了。”
方華故作隨意的問了一句，“您下一步又是什么打算？”
陳媛嘴唇微動，卻在話即將出口的時候，把它咽下來了。
她閉上眼睛，“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
方華轉手機的動作停住，他似是思量著什么。陳媛已經開始懷疑他并且防備他了，一個女人連自己的親兒子都算計在內，她有成大事的狠心。
方華卻不喜，他微微擰眉，“您最好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陳媛睜開眼睛，極盡嘲諷的盯著方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是你的家人。你知不知道我當初生你，養你，一路走得有多坎坷，多步步為營才能讓你入得了方瀾的眼，在方家有一席之地。你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踏著屈辱，忍著委屈苦難，幫你爭來的。你也聽到了，方菲今天罵我什么，她罵我情婦，小三，罵你私生子。你把人家當姐姐護著，人家拿你當弟弟了嗎？”
方華垂眸，盯著地板，“您就少說兩句吧。這些話我聽的很膩了，方菲為什么不拿我當弟弟，這事兒...還不是您手上沾著的鮮血，是她媽媽的命。”
陳媛臉色大變，她指著方華，“你...你胡說八道什么。你...”
方華按下陳媛的手，“不是么，間接的導致了這個悲劇，如果不是您出現破壞人家庭...”
方華笑，眼中一片隱匿的陰冷，他垂下眼眸遮掩。
陳媛松了一口氣，原來方華說的是這個。
方華盯著陳媛那副如獲大赦的樣子，他靠在椅子上，手撐在額角，拿小拇指摩挲了一下眼尾。
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做那些骯臟的事情，就可以永遠瞞天過海嗎？
方華微微搖頭，真是不想再看了。如果這個人不是他母親，他可能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她多相處一分鐘。
方華站起身，椅子劃過地板，尖銳的聲響。
陳媛聽到聲響以后，視線看過來。
她問，“怎么了？”
方華開口，“我想起來有點事情沒有處理，您休息吧。會有護工過來的，如果您要上廁所什么的，護工會照顧。”
方華丟下這句話，也沒有等陳媛回答，轉身邁著長腿離去。
“華...”
陳媛沒來的及喊，病房的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病房剎那間寂靜了下來，白熾的燈光有些晃眼。
陳媛閉上眼睛，在心中嘆了口氣，對于自己的這個兒子，總是有點力不從心，因為方華，越來越不在她的掌握內。
這讓她非常的不安穩。
女護工推開門進來，和陳媛打招呼，“您好太太，我是照顧的護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
“把燈關了，刺眼睛。”
“誒，好。”
護工關了燈，獨留一盞床頭的小燈。
陳媛睜開眼睛，覺得舒服多了，她又開口，“把手機遞給我，你找找在哪里。”
護工掃了一眼，把放在床頭柜的手機拿起來，遞到陳媛手中。
“太太，給。”
陳媛拿過手機，掃了護工一眼，把人支開，“你晚上睡哪，去拿個看護床吧。”
護工跟陳媛說了幾句客套話，陳媛顯得很賢淑大氣，“沒事沒事，也不能讓你在椅子上坐一夜，明天還要照顧我不是，你快去吧。”
護工這才離開。
陳媛收了臉上虛偽的笑意，打了個電話出去，“俞炎承最近在做什么？是么...什么時候？后天...”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陳媛的眼中布滿了算計的陰狠。
隔了一會，她說，“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