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唐錦兮起床,方菲翻了個身,被子掉下來一截。露出光滑白皙的脊背,線條優(yōu)美,唐錦兮轉(zhuǎn)身,在她腰上捏了兩把。
方菲怕癢的縮了縮,半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陰沉,剛亮。
她沙啞著嗓子,“起那么早?”
男人的手在她后背上摩挲,貪戀著她皮膚的觸感。
“嗯,去看一批貨,你睡吧,還很早。”
方菲沒吭聲,手背到身后,抓住他的手腕,“那你快走,別煩我了。”
扔開他的手以后,她裹緊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個蠶蛹,刀槍不入。
唐錦兮極淡的笑了笑,起身去洗漱。
他出來的時候,一邊推開衣帽間一邊問方菲,“地產(chǎn)大佬,有沒有辦公樓賣?我買的話給我打個折?”
方菲煩死唐錦兮了,大早晨就吵她吵得跟個蒼蠅似得,晚上睡覺的時候又不肯睡,抱著她動手動腳...
她把枕頭折起來,捂著耳朵。
唐錦兮換好襯衫,坐在床邊扯她的枕頭,“嗯?”
方菲不理她,心中的不耐煩愈盛。
唐錦兮就換個方向,湊過去親她的唇,很清新的檸檬味牙膏氣息在方菲鼻尖縈繞。方菲睜開眼睛,瞪了唐錦兮很久。
如果不是他這張臉長得不錯,她真想一巴掌拍下去。
“不要找我走后門,我這個人公私分明。”
方菲說完,松開手里抓著的枕頭,翻了個身,把后腦勺對著唐錦兮。
唐錦兮逗她,“那報你名字,能不能給我打八折?”
方菲在腦海里速算了一下,八折是損失多少錢,然后她搖頭,“你就是抱著我去,都不能給你打八折。”
唐錦兮:“......”
他的余光到處掃了掃,最后打開床頭柜的抽屜,“有沒有什么面霜,冬天的風(fēng)太干了,吹得臉疼。”
抽屜里放了一本她正在看的書,然后角落放著一枚鉆戒。是他送給她的那枚,唐錦兮拿起來放在手里捻了捻。
“沒有沒有,你一個大老爺們用什么面霜,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走不走。”
吵死她了。
唐錦兮把戒指裝進(jìn)口袋,起身返回衣帽間,然后從他的行李中翻找了一下,找出一枚男戒指。
跟這枚女戒是配對的,他拿走了那個女款的,把男款的放回原來的位置。
合上抽屜。
“走了,不吵你了。”
唐錦兮輕輕的關(guān)上門。
等他真的走了,方菲又從床上坐起來,被吵醒了以后就睡不著了。
她抓了抓頭發(fā),起來去洗漱。
吃過早飯,有工人搬著書架進(jìn)來,在房間里裝修。
唐錦兮打算在這里長久的住下,所以騰出一間大客房改成書房,房子哪里有些不滿意的地方他自己找人修改。
把自己當(dāng)這個家的男主人,他一點都不客氣。
張嫂捧著一大束紅玫瑰進(jìn)來,“小姐,這花您親自插起來還是我來弄?”
方菲擺手,她插了兩天花就沒興致了。
她果然不適合做這些擺弄花草的事情,印象里她媽是個很喜歡這些的人,坐在那里擺弄花草的時候,人比花美。
方菲看向窗外,唐錦兮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方菲被家里裝修的聲音吵得頭疼,換了身衣服去了方盛。
敲開方瀾的辦公室門。
方瀾抬眼,看見她的時候還是微微皺眉,“讓你好好休息,你怎么就是不聽,身體都沒養(yǎng)好。”
這關(guān)切的話語,又好似昨晚他罵她冷血這事,沒發(fā)生過。
方菲站在辦公桌前,“過兩天好似是公司年會,我過來看看。順便的話,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我好似自股東大會以后,還沒看見過。什么時候讓律師給我?”
方瀾拿著鋼筆在桌子上敲了敲,他也沒有猶豫,“你要的話,我馬上就讓人送過來。”
方菲勾唇笑的千嬌百媚,“當(dāng)然要了,我要百分之二十。”
方瀾沉默了一會,開口:“菲菲,百分之十方盛的決策權(quán)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人的權(quán)利越大,壓力就會越大。”
方菲瞬間變了臉色,一雙眼眸寒氣漸盛,“不給?怕方華有意見?方華是誰?我是誰?這些年,您還沒有分清楚嗎?”
“不是...”
“我要在方盛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才不會擔(dān)驚受怕。”
方瀾嘆了口氣,“我下午讓律師給你。我有一個條件,你媛姨患病又受了傷,我也跟醫(yī)生聊了下,她時日不多了。方華也求過我,我打算把她留在這邊。”
方菲搖頭,話語不容拒絕,“不行。”
“當(dāng)年的事情,我的錯占得多,如果不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也不會有后來的事情...”
“我不想聽這些,您可以跟我舅舅談,他同意我就同意。”
“菲菲,你一定要讓方華恨你嗎,他畢竟是你弟弟,陳媛畢竟是他媽。”
“我不介意他恨我,我是一個冷血的人。下午我來找您簽字股份轉(zhuǎn)讓書,還有事,我先走了。”
方菲轉(zhuǎn)身離開,方瀾摔了鋼筆。
他一手帶出來的女兒,羽翼豐滿了,學(xué)會謀權(quán)奪位了,他還沒老呢,就被她吃的死死的了。
想起方菲的那兩個字,冷血,方瀾把手撐在腦袋上,好似頭疼的厲害。
方菲合上門,抬眼就對上了似笑非笑的方華。
沒料到他會在這里,方菲面上神情越發(fā)冷漠,“偷聽有意思嗎?”
方華拿著文件的手指用力,指尖泛白,這個動作微不可查。
方華朝前一步,逼近方菲,目光如劍,“恭喜阿姐。拿下方盛,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成為大股東和決策人。只是公司股權(quán)有這么大的變動,不知道需不需要召開會議。”
方菲沒有后退半步,她眸清似水的盯著方華,“召開或者不召開,這都是結(jié)果。我知道你在收買人心,那些老頑童也觀念傳統(tǒng),不甘屈服于一個女人之下。可是方華,方盛能有今天的輝煌,是合并了我外公的資產(chǎn)。所以,方盛是我的東西,是我母親希望我拿到的東西。我不會讓你贏,有什么招數(shù),放馬過來。”
方菲推開方華,她挺直脊背的朝前走,背影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