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寒的臉色變了兩分，隨即恢復(fù)如常，“下了。”

“哦。”

方菲抿了兩口咖啡，把杯子放回去。

“信你看了？什么感想？”

方菲把信從口袋里拿出來，攤在桌子上，“我只注意了這句話，‘原諒我以這種方式，回應(yīng)你的愛情，寫給你這...封信。’這字后面的一個什么字，為什么被涂掉了？”

顧長寒盯了一下方菲手指的那個地方，他神情波瀾不驚，“那誰知道，也許是寫錯了。”

“他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就算犯了也會重寫一封，這里一定是被人為涂掉了。這什么封信，這兩封信？這三封信？總之，不止一封。剩下的，在哪里？”

方菲直視顧長寒的眼睛逼問，顧長寒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收緊，捏住西褲面料。

他擰眉，“這樣嗎？好像一看還真是這樣，可是我整理他遺物的時候只看見了這一封書信，剩下的也許被黎湖拿走了也說不準(zhǔn)。如果你很想知道的話，打個電話問問黎湖？我有她的號碼。”

敷衍她。

黎湖跟顧長寒都不是什么好貨色，既然不肯說，那就問不出來。

方菲的手指放在信紙那處點點，“是嗎，前陣子我的人查到個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聽聽？”

顧長寒心底一寒，直覺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他還是要聽，“哦？什么好玩的事情，你說說看。”

“顧俊秋...還有個女兒吧，黎湖人工受精在他死后一年生下來的，今年四歲了，被你養(yǎng)在d市，那個小農(nóng)村。”

顧長寒面上的儒雅已經(jīng)有些掛不住，“你又道聽途說，這種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又是從哪里來的消息。”

方菲漫不經(jīng)心的收起那封信，“顧長寒，我不是什么圣母，也沒有多想去替他女兒討個公道的心。只是如果你太跟我為敵，我不介意找找你的麻煩。你坐上這個位置，憑的是你本事，但有的人，又不那么想，你說是不是？”

“我把那孩子送走，你以為我是怕被威脅，我只是想讓你眼前干凈點。而且，黎湖偷種生下的孩子，我哥都未必承認(rèn)，你就那么稀罕？你不是很討厭黎湖嗎？”

方菲把手撐在下巴上，她點點頭，“對啊，特別討厭，看了這封信以后更討厭到了一個極點。所以啊，顧長寒，你就別在背后推波助瀾。你要是哪一天把我算計火了，我就弄死你。”

顧長寒盯著方菲那副發(fā)狠的樣子，他低笑，明明應(yīng)該討厭的，可是他偏偏，就是喜歡到心坎里去了。

“知道了，我不會參和方盛股東會。但其他的，你自己的選擇，方華的算計，我同樣也不會幫你，因為你還沒有嫁給我。”

“壞事都被你干完了，好話都被你說光了，顧長寒，你一貫如此老謀深算。”

方菲卻沒太多領(lǐng)他的情。

如果不是她實在惡心黎湖，她這回，哪里會輕易饒他。

方菲喝完一杯咖啡，起身走了。

顧長寒要送她，被她命令不許跟著，她朝大門外走，背影孤傲。

方菲去墓園給顧俊秋送了一束白菊，她站在空無一人，冷風(fēng)嗖嗖的墓園，替他將墓碑上的雪掃掉了。

“談什么辜負(fù)呢，你已經(jīng)很好了。只是，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

他們就這樣硬生生的錯過了。

方菲呆了一會，又回了公司，出去吹了一圈冷風(fēng)，她已經(jīng)冷靜多了。

她和唐錦兮之間的誤會，要么她這邊出了問題，要么他那邊出了問題。

趙墨跟她這么多年，給的數(shù)據(jù)不會出差錯。所以唐錦兮的這份地址勘查報告，方菲猜測，百分之90是被人做了假。

方菲給趙墨打電話，“你給我的那份報告，是哪里得來的，可靠嗎？”

趙墨有點暈，“老大，我給你的報告太多了，您說的是哪一份？”

“唐錦兮那份。”

“您說城西那個項目？”

“嗯。”

“那份報告是地質(zhì)局備案的，絕對不會有假。”

“我知道了。”

她是百分百信得過趙墨的。放下手機，方菲看著玻璃墻外面，夜幕緩緩降臨，霓虹燈開始照亮這座喧囂的城市。

方菲罵了句臟話，真的不想管唐錦兮的死活。

那個男人就是欠教訓(xùn)，讓他吃死這一次虧，他才會知道誰是真正對他好，不騙他的人。

讓他去建高樓，讓他的工程去出問題，讓他焦頭爛額，讓他失去一切...

偏偏，她不舍得。

...

兩天后，方菲拿著合同書，去酒店找唐錦兮。

他人不在，方菲就一邊靠在他房門口玩手機一邊等，沉著一張臉，不算好看。

還沒等到人，先聽見的聲音，“你不要跟著我。”

“可是唐先生，我真的很喜歡你，既然你單身的話，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你看我，我長得不夠漂亮嗎？”

方菲玩手機的手頓住，是很甜的少女音。

這套路，這路數(shù)，難怪都跟到酒店來了，唐錦兮就吃這套不是嗎？

分手沒有兩天，新歡就來了。

方菲抬眼，見唐錦兮從拐角走出來，身后跟著一個打扮風(fēng)格淑女的女孩子，大波浪的栗色卷發(fā)，長相不錯，重點是胸挺大。

那女孩的手已經(jīng)挽上了他的手臂，他卻沒有推開。

呵...

挺他媽喜歡的吧。

方菲握緊手里的黑色文件夾，如果不是唐錦兮的視線看了過來，她真的想轉(zhuǎn)身就走。

他的死活輸贏，她一點都不想管了。

唐錦兮沒有料到方菲在這里，微愣了一下又掃到她手里拿著的文件夾。

他的眼中失望一閃而過，也沒有著急推開身邊的女孩。

他明明剛才是要開口訓(xùn)人趕人的了，這會又準(zhǔn)許了女孩的跟隨。

唐錦兮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方菲，看的出她是精心打扮過的，紅色的大衣，及腳腕的冬裙和一雙高跟靴，畫著淡妝。

盯了一會，唐錦兮故意嗓音冷淡的跟方菲說話，“來找我簽土地置換合同？”

方菲不甘示弱，冰冷的一個字，“嗯。”

那個女孩把方菲當(dāng)成秘書了，湊到唐錦兮耳邊小聲說，“你秘書長得好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