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有多用力,直接覆了醫院所有聲響。
仿佛巴掌落下那一刻,時間像被停住。
就連艾薩也有些呆了火辣辣的感覺從她舉在半空上的手傳了過來。
芷安被打的一個踉蹌,那臉頰上明顯已經多了一個巴掌印。
“安安”艾薩輕聲喚到,她上前想要道歉,剛才是自己太激動了,卻被席承予狠狠的推到了一邊,第一次!承予如此大聲的呵斥自己。
“你做什么?安安現在已經夠難受了!艾薩,我們是她最重要的人,現在應該陪著,而不是指責!”承予的目光冷冽,臉上再無從前的親和。
艾薩被他這么推,心里的委屈蔓延而上,做什么?呵呵,她做什么?
“席承予,我是看不慣你為別人養了那么多年的妻子!”艾薩留下這句話,便匆匆的跑出了醫院。
空氣中,只剩下,她的高跟鞋聲響。
曾經,她以為她擁有自己世界上最好的男閨蜜跟女閨蜜。
現在,她真的覺得,她以為的世界就是一個笑話!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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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予將安安抱在了懷里,輕輕的撫著她的臉,心疼的自己眼淚都在眼圈里打轉,他問:“安安,疼不疼?”
芷安像活死人一樣,呆呆的站在承予的旁邊,根本就沒被艾薩呼醒,甚至,都不覺著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傳來一點疼痛的感覺。
她像個木偶,靜靜的佇立,眼眶里遍布的星辰,讓席承予的心都跟著一同打入了深淵。
“安安,你別嚇我,我求求你,別嚇我。”承予抱著安安,眸里的絕望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淚水所覆蓋了上,滾燙的液體漸漸的流淌而下,他此時沒有一絲巨星的架子,真的是發自肺腑的心酸。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數著手指頭過活。
他面臨最絕望的事情,都沒有被嚇到,看到懷抱里的安安,比看到自己死還難受。
芷安被承予輕輕的搖晃著肩膀,她的眸光沒有半點光澤,空洞的嚇人。
“安安”承予一只手撫著她的頭,一邊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抱里,哽咽不停:“我知道,我用了三年的時間都沒有感動過你,我知道,你很盡力很努力的愛上我,我知道,我做任何事都不及路卿非對你的笑容,安安,我答應你,路卿非好了我成全你們,我離開,我會離開”承予的腦海之中全部都是跟安安這些年來的過往。
安安第一次撒嬌,第一次吻他,第一次主動抱著他的手求他別死,別離開
淚水,就掉的更厲害了。
他一直不懂愛情,不敢去觸碰愛情,因為生命有限,他真的不想給別人的世界添堵,遇見芷安后,在有限的時光里,能跟自己的喜歡人哪怕靜靜的呆著誰也不說話,都是美好。
張伯在一旁看到兩個人,不免轉過頭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安安,你跟我說句話行么?你別嚇我行么?”濃重的鼻音在芷安耳邊輕道。
芷安的視線充滿著悲傷,濃厚的水霧又漸漸的覆上了眼眸。
她不停的搖頭,不停的哭,淚水無意間浸濕了自己的劉海。
承予不逼她了,緊緊的抱著她,兩個人坐在了走廊的等候區。
兩個小時后,手術室的燈突然變亮。
芷安的生命才像又被重新點燃,她驀地從承予的懷抱里掙了出來,瘋了一般的跑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醫生才將門打開,沒等說話,就見芷安眼睛紅腫的問道:“大夫,路卿非怎么樣了。”
她的神色異常的激動,死死的抓住了大夫的胳膊。
大夫被她晃的顯然有些不耐煩,“這位家屬,請你保持冷靜,現在患者腦海里的血塊已經清楚干凈了,并沒有傷害到什么神經,沒什么大問題,養個十天半個月就行了。”
承予上前溫柔的禁錮著芷安,“安安,大夫說沒事了,我就說路卿非不會有事的!”
張伯下去辦了住院手續,醫生將路卿非送到了vip病房。
芷安提在嗓子眼的擔心這才一點點的消磨,沒事,路卿非沒事了
她狠狠的掐了掐了一把自己,這才看得見席承予的存在:“承予,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我為什么掐自己不疼呢,你快點掐我一下,快點,用力掐我,狠狠的掐我。”
承予看著她這幅模樣,心疼的不行,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寵溺的摸著她的頭,一字一句認真道:“我怎么會舍得掐你,傻瓜,路卿非醒了,路卿非真的醒了。”
芷安異常興奮的嗯了一聲:“嗯,承予不會騙我,卿非醒了。”
她連忙轉過身,朝著電梯跑去。
她要去vip病房,她要去守著路卿非,她要去
“喬芷安!又是你!我們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張美淑步履匆匆趕到了醫院,沒想到,才到,就看見了這個倒胃口的喬芷安,還有她身邊的席承予。
芷安站在電梯里,才剛剛按了關合鍵,就被張美淑重新按了開:“禍水生的女兒果真是禍水!你給我滾,最好離我們家卿非遠遠的,永遠都不要靠近他!”
承予見到張美淑來了,立馬上前,要第一時間保護喬芷安。
他將芷安從電梯里拉了出來,跟張美淑對質:“你家路卿非的車禍跟我們家安安沒有關系!”
張美淑冷哼了一聲,滿臉的憤恨,咄咄逼人:“跟你家芷安沒有關系?呵呵,你還是我活了這么久唯一見過的心大的男人!你是喬芷安現在的老公,就請看好自己的老婆,成天勾引我家卿非,你就不吃醋么?還是說你們靠近我們家是有預謀的?怎么?在美國混不下去了,現在跑來換靠山了!為了能紅,你也是真拼,不惜能舍出自己的女人!”
席承予的手在腰間緊緊的攥緊:“你夠了!我見你是長輩我尊重你,也請你自重!”
他拉著芷安,就向醫院下面走。
芷安低著頭,被承予拉著前進,腳步卻沉重如鉛,一步一回頭,眼看著那電梯的門一點一點的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