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忙道,“那明日一早,微臣在早朝上把折子遞上去!
“好!”宇文戶含笑點頭。
此時有客到訪,宇文戶和禮部尚書都認識,一起去花廳見客。
宇文珊趁人不備,悄悄進了書房,躡手躡腳的走到宇文戶的書案后,翻了翻,在幾件公文下找到禮部尚書要寫的請婚旨意。
她是聽她母親說起,才知道他們竟有這樣的打算,待看到紙上的字,猶如五雷轟頂,恨不得立刻便將這樣紙給撕了。
她不喜歡云湛,一點都不喜歡,她喜歡的是太子云沐!
為什么父母要把宇文月那個冒牌的小姐安排在太子身邊,為什么卻不能成全她?
宇文珊心頭冷意涔涔,又恨又怨,還有一肚子的委屈,她雙手顫抖的抓著樣紙,臉色灰白,良久,腦子里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主意。
她立刻將樣紙放下,提筆蘸墨,將宇文珊的珊字前半部分涂黑,只留下最后那個幾字加一橫,之后又加了一橫,變成了月字。
她放下筆,低頭把墨痕吹干,將樣紙疊好,臉上才露出得意的笑容。
將樣紙塞回到公文下,宇文珊又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書房。
花廳內,宇文戶同禮部尚書正和來客暢聊,天快黑的時候宇文戶讓下人備宴,招待來客和禮部尚書。
三人一直喝到將近二更天,禮部尚書左右逢源,來者不拒,喝到最后話都說不清楚了。
宴席散了,臨走的時候宇文戶想起來那份奏折的樣紙,命人取來后給禮部尚書帶回去。
禮部尚書接了揣在懷里,回到自己家中,醉醺醺頭昏昏即將睡過去,其夫人攙扶他回房,他突然想起來請婚的奏折還沒寫,便將樣紙給自己的師爺,囑咐將奏折寫好。
這種事師爺常做,臨摹禮部尚書的字已經能做到如火純情、不辯真假,今日如常,將樣紙恭敬的接了,去書房照寫。
樣紙打開,他照樣臨摹在奏折上,待寫到宇文珊的名字,像是前面寫錯了,之后寫了個月字,他也未多疑,原原本的抄在奏折上,之后端端正正的放在書桌中央。
禮部尚書醉酒折騰了一夜,睡的晚,起來的時候已經快卯時了,匆匆忙忙穿戴好官袍,洗漱后拿了折子便往宮里去點卯。
在轎子上禮部尚書又打了個盹,到了宮里才稍稍精神些,等待上早朝。
下了早朝,禮部尚書一直惦記著請婚的事,便跟著羌皇去養心閣,向皇上呈上折子。
羌皇病情反復,昨晚也未睡好,勉強撐著過了早朝,此時昏昏沉沉,埋怨禮部尚書跟到養心殿來打擾他休息,接了折子掃了一眼扔在一旁,不耐的道,“什么事你直接說就是!”
禮部尚書忙將給宇文珊和晉王請旨的事說了。
這件事宇文戶之前便提過,羌皇心里有數,對于云湛,他沒怎么關心過,既然宇文戶喜歡他,那他就順了他的心意。
“朕,準了!”羌皇道了一聲,一手扶著額頭,另一支手揮了揮,“你先下去吧,之后朕讓人擬旨!
禮部尚書很高興,謝恩告退。
他一走,羌皇覺得頭疼欲裂的,更加支撐不住了,找來裝丹藥的瓷瓶,一口氣吃了三顆,對自己的貼身內監李公公道,“你按照禮部尚書的折子擬旨,之后去宣旨,朕先去休息片刻,沒什么事不要來打擾朕!”
李公公知道羌皇不舒服,連忙應是。
羌皇回后殿休息了,李公公打開奏折,按照上面寫賜婚的圣旨。
看到宇文月三個字,李公公有些納悶,他方才記得禮部尚書說的是宇文珊啊,難道是他聽錯了?
他不敢隨意落筆,跑到后殿想去問清楚。
羌皇剛要睡著,被吵醒心中暴躁不安,連李公公的話都沒聽清,怒喝道,“讓你按照奏折寫,你寫就是,這么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何用?”
李公公嚇的渾身一抖,連忙跪安下去了。
回到御書房,李公公再沒有猶豫,直接將宇文月幾個字寫在圣旨上,分別派人將圣旨傳去宇文府和長秋宮。
宇文府的人聽說圣旨到了,一陣欣喜興奮,宇文戶帶著宇文夫人,還特意把宇文珊找來,一起聽旨。
當傳旨公公念到宇文月的的名字,宇文戶驚了一下,驚愕抬頭,等不到他念完,便道,“公公念錯了吧,賜婚的是宇文月還是宇文珊?”
宇文珊心里最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頭一陣竊喜。
傳旨的公公道,“圣旨就是這樣寫的,宇文大人若是有疑問便去問皇上吧!
宇文戶和宇文夫人對視一眼,皆是驚疑困惑,不知道中間是出了什么岔子,明明是給珊兒和晉王賜婚,怎么變成了宇文月?
等宮人離開,宇文珊不動聲色,悄悄溜了,宇文夫人焦急不已,“晉王可是咱們看中的夫婿,決不能便宜了別人,你趕快進宮去問問,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宇文戶點頭,換了衣服,匆匆進宮去了。
此時長秋宮云湛也接到了圣旨,心中暗自驚訝,一點預兆都沒有,皇上怎么會突然給他和宇文月賜婚?
他拿著圣旨往書房走,招來小宇子,低聲交代幾句,小宇子應聲而去。
宇文戶進了宮,去養心殿面圣,李公公將他攔在殿外,“宇文大人,奴才勸您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打擾皇上皇上不舒服,剛睡著,您去打擾也只會惹皇上生氣。”
宇文戶心急不已,問道,“皇上什么時候醒?”
李公公笑道,“這個奴才哪能知道?”
宇文戶想了想,問李公公,“這圣旨是皇上親自寫的?”
李公公眼珠一轉,“怎么了?”
宇文戶將李公公帶到一旁,低聲道,“禮部尚書上稟的小女珊兒和晉王,皇上應允了,為何圣旨里變成了宇文月和晉王?”
李公公心里咯噔一下,皺眉道,“是宇文珊?”
“是!”宇文戶道。
李公公想起來自己聽到的也是宇文珊,攤手,“這可怪不得皇上,那奏折上明明是宇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