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鬼叫什么!我不碰你,又怎么給你解穴!隔空解穴么,這等本事我可沒有,除非找我?guī)熜智皝怼!?
燕孤云對凝露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他當(dāng)自己愿意碰她么!
一碰就哭,沒碰就叫,不過她現(xiàn)在的樣子,眼睛紅紅,鼻子紅紅,越看越像只小兔子。
“不,不要,不要叫你師兄,他、他就是個(gè)魔鬼。”一提到墨白,凝露就狠狠打了個(gè)哆嗦。
想起他那神出鬼沒的身影,她就害怕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么會有人像他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自己擄了來,就連在身邊的含香都沒察覺。
這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自己得罪了他,他半夜?jié)撨M(jìn)自己房來,咯嚓一下,輕而易舉地就能擰斷自己的脖子。
“哼,我?guī)熜质悄Ч恚沂巧牵悄闶鞘裁矗⊥米用矗磕悄憔驼婵杀耍湓谖覀冞@樣的魔鬼色狼手里,等著你的下場就是被吃掉!”
聽得她管自己師兄叫魔鬼,管自己叫色狼,燕孤云就沒好氣,故意露出一口白牙,做了個(gè)惡狠狠吃人的表情。
凝露果然怕得緊緊閉上了眼,神情越發(fā)的可憐。
燕孤云嘴角勾起弧度,這么可愛的小兔子,他才舍不得吃掉呢。
“你、你別叫你師兄來,還是你幫我解穴吧。”凝露鼻子一抽一抽的,小聲說道。
這小色狼雖然可惡,看上去倒不會真的吃了自己,可是他那個(gè)師兄,就說不定了,他把自己丟給小色狼,一點(diǎn)也不憐香惜玉。
“好,這可是你求我碰你的,可不是我想碰你的,你說是不是?”燕孤云并不馬上給她解穴,故意刁難,想看她羞窘萬分的表情,那一定非常好看。
凝露漲紅了臉,被噎得差點(diǎn)喘不過氣來,她又氣又恨地睜開眼,狠狠瞪了燕孤云一眼。
“你要是說不是,那我就不碰你了。唔,好困,我還是先睡一覺好了,等我醒了,估計(jì)你的穴道也解開了。”燕孤云打了個(gè)哈欠,作勢往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幾乎是瞬間,就響起了鼾聲。
凝露又不傻,如何不知道對方是故意捉弄自己?
他就是想聽自己親口求他。
哼!
她卻偏偏不求!
她氣惱地也閉上了眼睛,不解穴就不解穴,只要這小色狼不來欺負(fù)自己,就算動(dòng)彈不得,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她躺了一會兒,剛恢復(fù)正常的臉色又慢慢變得紅了起來,越來越紅,竟一直紅透了耳朵根。
燕孤云伸展著四肢睡在床上,她的腦袋枕著他的一條胳膊,整個(gè)人看上去就像偎在他懷里一般,兩人的身體幾乎緊緊貼著,那姿勢要多親密,有多親密。
這要是含香姊姊進(jìn)來瞧見了,自己可就跳進(jìn)了河里也洗不清了。
這還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兩人之間實(shí)在是靠得太近了,燕孤云身上的熱氣和體味,一股一股地直往她的鼻子里鉆,熏得她的臉都皺成了包子。
這個(gè)小色狼,他怎地這么臭啊!她差點(diǎn)要被熏吐了。
怪不得含香姊姊常說,臭男人臭男人,這天底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gè)不臭的。
這話真是一點(diǎn)也不假。
小色狼才這么大點(diǎn)年紀(jì),就臭得這般厲害,那些年紀(jì)大的,想必更是臭不可聞吧。
凝露充滿怨念地想道。
不過,如果只是臭氣的話,她也能忍受。
那股味道聞得時(shí)間長了,也就慢慢習(xí)慣,不覺得有多臭了。
讓她的臉越來越紅的,實(shí)在是另有原因。
因?yàn)樗_始內(nèi)急起來,而且越來越急。
這才是真真的要人命的大事。
如果小色狼再不解開自己穴道的話,她要是一個(gè)沒忍住,方便在這床上,那她真的不只是沒臉見人,就連死了,都沒臉去見地底下的祖宗了。
可是凝露又不愿意向燕孤云低頭,只好咬牙強(qiáng)忍著。
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卻聽說過,被點(diǎn)了穴道過上一段時(shí)間,就會自然而然地解開。
她等。
好不容易又忍了一會兒,凝露的額頭滲出了細(xì)細(xì)的汗珠,她的兩條腿開始輕輕地打著哆嗦,實(shí)在是要忍不住了。
罷了,罷了,她就向小色狼低一次頭,又何妨!
“喂!喂!小、小色狼,你醒醒!”凝露對著燕孤云小聲喚道。
燕孤云閉著雙眼,呼嚕打得更大聲了。
“小色狼!小色狼!”凝露又提高了聲音叫道。
“哪來的蚊子……好吵!”燕孤云反手一拍,“啪”的一聲,正好拍在凝露的右頰上,登時(shí)在她白里透紅的臉蛋上留下了五根紅紅的手指印。
打完之后,他就翻了個(gè)身,面朝著凝露,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再次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凝露的鼻子都?xì)馔崃耍廴σ患t,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她從小長到這長大,雖然身為奴婢,可她自小在太夫人身邊長大,太夫人十分喜愛她,所以府里上上下下,從來沒有人敢動(dòng)過她一根手指。
可今天竟然被小色狼給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打了一記嘴巴,雖然說不上有多疼痛,可是那份受辱的感覺,比用刀在她身上割了一下還要疼痛。
“小色狼,你居然敢打我,你等著,總有一日,我、我要將你剝皮拆骨……”她咬著牙開始放狠話。
只聽得“啪”的一聲,她的狠話還沒放完,左頰上也挨了一記巴掌。
“死蚊子,還吵,看我不打死你。”燕孤云仍然未醒,右手在空中舞動(dòng),似乎在夢里打蚊子,手掌落下來的時(shí)候,卻正好給了凝露的左臉一巴掌。
“……”凝露被打得欲哭無淚,郁悶得差點(diǎn)吐出一口血來。
她惡狠狠地瞪著燕孤云,咬牙切齒,可是卻不敢再罵他小色狼了。
她不知道對方是真睡還是假醒,這兩巴掌是不是故意要給自己一個(gè)教訓(xùn)。
她已經(jīng)連吃了兩個(gè)啞巴虧,要是再不長記性,很可能她臉上還會挨上第三記巴掌。
可是,瞪著瞪著,她的臉就又紅了。
兩個(gè)人的距離實(shí)在是太近了,鼻尖對著鼻尖,對方呼出來的氣直往她的鼻子里噴,她想躲都躲不了,只能被那一股股灸熱的氣流直噴到臉上來。
隔得實(shí)在太近,小色狼的五官放大地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這小色狼長得……也不丑。
雖然比不上他師兄那樣出色,可是五官長得都很清秀好看。
他的眉毛不濃,但是很秀氣,屬于很好看的那種劍眉,眼睫毛又長又翹,密密的像一排扇子,簡直比姑娘家的還要濃,還要密。
鼻梁很挺很直,他的唇薄薄的,嘴角微微上翹,就像是夏天荷塘里挖出來的新鮮菱角。
啊呸!
就是對方這張菱角唇,剛才對自己大肆輕薄,還咬破了自己的唇瓣,自己竟然會覺得他的嘴唇長得好看?
凝露頓時(shí)氣不打一處來,一口唾沫淬了出去,正正好好落在燕孤云挺直的鼻梁上。
兩人相距極近,別說燕孤云閉著眼睛毫無防范,就算換成是墨白也來不及躲閃,一下子給淬了個(gè)正著。
“……”
這下子裝睡的燕孤云再也裝不下去了,倏地睜開了雙眼,眼里冒著火,憤怒地瞪著凝露。
他本來佯裝睡覺,聽得她一個(gè)一個(gè)“小色狼”的叫著自己,心中著惱,他哪里色又哪里像狼了?于是便出手小小地教訓(xùn)了她一下。
那兩下耳括子不輕不重,卻嚇得她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亂叫。
哼,他要讓這丫頭明白,他是主子,是天!
她是丫頭,是地!
她就要乖乖地聽自己的吩咐,要是再敢出言不遜,他絕對會對她不客氣。
這樣的丫頭,如果他對她好一點(diǎn),她絕對會恃寵生嬌,遲早會爬到他的腦袋上來,這個(gè)他絕對不許。
兩記巴掌打過,這嘴欠的丫頭終于安份了。
然后燕孤云就發(fā)現(xiàn)這丫頭在偷瞧自己。
雖然他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似乎在研究著自己的容貌長相,而且好像看得入了迷。
他心頭升起一股得意的喜悅。
哼,小兔子,你睜大了眼睛好好地看看小爺,小爺我長得一點(diǎn)也不賴。
燕孤云自己清楚,論容貌他自是及不上墨白師兄,可他卻比大多數(shù)師兄長得都好看,就是自己瘦了一點(diǎn),矮了一點(diǎn),看起來才不起眼。
他正在美滋滋的,忽然就覺得鼻梁上一熱,竟然被那小丫頭出其不易地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他頓時(shí)勃然大怒,也不再裝睡了,氣勢洶洶地瞪著她,怒喝道:“小兔子,你在干什么?”
居然敢朝他臉上吐唾沫,她是活膩了不成?
凝露做壞事被抓了個(gè)正著,正心虛得厲害,被他厲聲一喝,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想都沒想地就道:“我、我看到有蚊子停在你的臉上在咬你,我、我就吐口唾沫,淹死它。”
“……”
聞言,燕孤云差點(diǎn)樂噴了。
吐唾沫淹死蚊子?
這丫頭的謊話真是張口就來啊,只不過,她說得一點(diǎn)也不像,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他板起了臉,冷冷地道:“真的么?”
“真的,真的,千真萬確,婢子絕對不敢撒謊。”凝露如果能動(dòng),絕對會點(diǎn)頭如搗蒜,可惜她的脖頸僵僵的動(dòng)不了,只好拼命地眨巴眼。
沒想到小兔子撒起謊來的樣子也蠻有趣。
燕孤云覺得她怎么看,怎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