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杜杰跟徐念已經從祁家離開，來到洋房外面。
此時，祁家的客廳里的只有四名還面色茫然著的醫者，與癱倒在地上，身上遍布血痕，一聲聲呻吟著的青年。
祁玉走到樓下后沒有看到杜杰跟徐念的身影。
先是一愣，隨即，便準備朝門外走去，追上杜杰跟徐念。
不過目光掠過四名醫者時，他還是下意識的止步，沖四名醫者露出一抹笑容后，祁玉拱手道：“抱歉啊幾位，我先去送一下方才下來的那位朋友。”
“呃……好！！”
“行！行！！”
“……”經歷過方才的一幕幕后，幾名醫者尚處于不明所以的狀態，聞言只是下意識的點頭。
祁玉聞聲，復又沖幾名醫者露出一抹有些歉意的笑容，才再次舉步，繼續朝門外走去。
祁玉走的很快，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快步到門外，然后看到已經準備上車的杜杰跟徐念。
見狀，祁玉目光微動后趕緊道：“杜先生，您先留步！”
方才打開車門的杜杰聞聲動作凝滯。
與徐念一起轉身看向祁玉時，杜杰微微瞇起眼睛。
他沒有回應祁玉，仍保持著沉默，直到祁玉走到他面前。
“杜先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您要是就這么走了，于情于理我都過意不去啊！”祁玉躬身之后沉聲道。
杜杰看著祁玉，在祁玉抬起頭時嘴角微抿下。
目光閃動后，杜杰才開口，驀然道：“你是瑤兒的長輩，便也是我的長輩，我也很喜歡祁影。但是有些事情跟你我的關系無關，無論是你誰，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祁玉聞聲，先是一愣。
目光凝滯了幾秒鐘后，祁玉低頭，忽以有些晦澀的語調道：“杜先生，在我這里，祁影的性命與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只希望能好好感謝你。你救了影兒的命，無論您要求我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
“……”杜杰看著祁玉，一時沉默。
沉默了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后，杜杰才沖一臉真摯的祁玉道：“我知道，沒有人喜歡被人摻和自己的家事兒，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錯誤是沒有辦法被彌補的。既然裂痕無法被修補，那就遵從當事者的意愿，不要強求什么東西。”
“杜先生，您并不清楚我與她母親之間的故事，基于此，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我還是之前那句話，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您想要什么盡可以說！”祁玉只道。
杜杰站在車前，眨巴一下眼睛后收斂自己目光中晦澀的情緒。
忽然抬頭看了眼天空，低下頭時，杜杰輕聲道：“祁先生應該明白，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變化，有些事物是你們無法探知與抗衡的，所以，我會讓一些人跟您接觸，保護你們，希望您可以接受。”
“影兒的事情……不是意外？”祁玉聞言，目光微動后問道。
“不是意外，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是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普通人被攻擊的。”杜杰淡淡道。
祁玉聞言，心頭念頭閃動起來。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后祁玉才抬起頭來，復又看向杜杰。
與杜杰對視著，祁玉沉聲道：“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會越來越危險，那我希望影兒可以變成像你們一樣，可以保護自己的人。”
“雖然我不建議你這么做，不過你可以先跟祁影，還有瑤兒商量一下，如果她們都同意，那我也不會有什么意見。畢竟這件事情其實利害都有。”杜杰沉吟一下后，緩聲道。
“若真能如此，那我更要謝謝你們了！雖然不知道你們需不需要，但你們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全副身家捐贈給你們！”祁玉拱手道。
“回去看看你女兒吧。”杜杰只淡淡道。
話落，他直接坐上車去，然后發動汽車。
隨著汽車往前行駛，杜杰與徐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祁玉的視線中。
……
車里，在陽光散落著的車窗里，徐念以凝然的目光看著杜杰。
在車駛上另外一條道路時，徐念開口，以清冷的語調道：您的氣息很不穩定，所以那個‘坐標’背后的存在很強大嗎？”
“能夠在宇宙中游蕩的存在，當然很強大。”杜杰淡淡道。
“守道已經去黃燈胡同了，燈塔在宏觀層面已經很難完全控制局勢，需要您站出來。如果您這個時候陷入虛弱的狀態，那么燈塔維護數千年的規則很有可能崩壞。”徐念接著道。
“我比你更清楚我在做什么，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廢話。”杜杰眉尖輕蹙下，以有些冰冷的語調道。
杜杰的話并不禮貌，但是徐念并沒有因此而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神色仍平靜著，徐念沉默了片刻后道：“明白了，不過我還是要跟您報備一下我們現在得到的數據。”
“說吧。”杜杰輕輕點頭。
“一百零八，他們在世界各地構建出一百零八個坐標。”徐念以深沉的語調道。
杜杰沉默著。
十幾秒鐘后，杜杰仍以冰冷的語調道：“我會盡力而為，但你們應該也清楚，我絕不是那種會為了拯救世界獻身的人，我很清楚什么對我來說更重要。”
“世界并不需要杜先生獻身，只需要杜先生盡力。”徐念嘴角微翹下，笑著點頭。
杜杰仍看著前方，再次沉默。
徐念握著自己腰間的鋒利，在一片安靜的氣氛中嘴角微抿著，眼眸中有氤氳浮現。
……
二十分鐘后，車來到停機場。
復又坐上來時的飛機后，杜杰與徐念開始以更快的速度回楚州。
飛機上，杜杰坐在座位上，仍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只是目光深沉的可怕，如同一口古井一般。
徐念有些刻意的坐在杜杰身邊，目光一直落在杜杰身上。
直到杜杰忍不住扭頭，與她對視時，徐念一笑，再次開口道：“杜先生，你或許可以跟我說說您在想什么？”
杜杰看著徐念，半晌，忽然以低沉的語調道：“我曾經與一位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數萬年的存在有過交流，說到過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