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見杜杰舉步，自然而然的跟上杜杰，與杜杰一起往里走去。

走進光線至稍微陰暗下來的店鋪，杜杰隨即抬起頭來，目光在一扇扇貨架上流轉。

大約幾個呼吸的時間后，杜杰的目光在一個藍底金線的繡花鞋上停留住，隨即微微瞇起眼鏡。

古玩店有個奇怪的鞋子不是算件奇怪的事情，但是這雙鞋子被直接擺放在貨架上，跟一切看起來漂亮，但明顯沒有土味兒的東西放在一起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杜杰目光閃動后，直接舉步，朝鞋子走去。

近前，杜杰伸手，直接拿起鞋子，放在手里把玩一下后杜杰轉身，準備朝山羊胡走去。

“這是……？”徐念看著杜杰手里的鞋子，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開口。

“真東西。”杜杰隨口道。

話落，他已經朝山羊胡走去。

幾步之后，杜杰走到山羊胡身邊，然后在山羊胡面前搖晃了一下鞋子，同時道：“這東西多少錢？”

山羊胡在杜杰把繡花鞋放在自己面前的瞬間先是一愣，隨后微微瞇起眼睛。

眼前這個繡花鞋，行外人不清楚底細，他作為布置下規矩的人卻是再清楚不過的。這是店里面的眼珠子，也是里面這一屋子里唯一一件真東西。

能進去就把繡花鞋拿出來，說明對方是對眼的人，是行內人。

接待行內人自然有接待行內人的規矩。

抬起手臂，扒拉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又上下打量了杜杰一眼后，山羊胡便緩緩的從椅子上起身。

起身后，山羊胡一伸手道：“咱們里面聊？”

“好啊。”杜杰笑著點頭。

山羊胡隨即舉步，朝店鋪里面走去。

幾步之后，走近店鋪，回頭時，等杜杰跟徐念也走進來，便把門輕輕掩上，只留一條縫隙。

再回頭時，在相對陰暗的光線中山羊胡沖杜杰跟徐念道：“兩位過來是想買什么東西的呢？我這邊別的不敢保證，但貨源是廣的，您想要的東西我都能弄來！”

一臉得意著說完話，山羊胡又伸出手來，示意杜杰可以把手里的繡花鞋給他了。

杜杰看著山羊胡，目光微凝著等山羊胡說完話。

在山羊胡伸出手時，也十分干脆的把繡花鞋遞回去。

復又抬起頭時，杜杰開口，輕聲道：“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是來跟你打聽個事情的。”

山羊胡聞言，眼睛頓時微微瞇起，方才熱烈的笑容也驀然收斂。

嘴角微抿，又沉吟一下后，山羊胡才緩緩道：“打聽事情可以，但打聽事情的規矩可是更多，而且價錢也不便宜。”

“價錢不是問題。不過規矩嘛，我不是一個很會講規矩的人。”杜杰嘴角微翹著，淡淡道。

山羊胡與杜杰對視著，一雙小眼睛里晦澀的情緒閃動后山羊胡忽然一笑。

笑著，山羊胡點頭道：“有點意思，不過，你先說你要打聽什么事兒吧？”

“我想跟你打聽的事兒與一本書有關，叫策物，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杜杰十分直接道。

“策物？”山羊胡聞言，臉上便流露出一抹愕然的神色。

接著道：“你說這是什么書？我好像沒有聽過？抱歉，這個我可能真的回答不了你。”

“你知道。”一直盯著山羊胡的杜杰卻以十分篤定的語氣道。

他復又伸出手來，指著山羊胡的右手道：“在我說話的時候，你的右手抖動了一下，這說明你不僅知道那本書，還十分了解它，對吧？”

在杜杰與山羊胡與交談的時候，一旁的徐念一直保持的沉默。

直到杜杰把手指向山羊胡，揭穿山羊胡的偽裝后，徐念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一抹有些訝然的神色。

有些緊張的抬起頭來，又看向山羊胡時，徐念便看到山羊胡臉上驀然變幻的神色。

微微泛青的臉上目光閃動幾下后，山羊胡蠕動下喉嚨。

半晌，山羊胡瞇著眼睛，以暗啞的聲線道：“我就是個做小本生意的買賣人，不想卷入任何事情，所以麻煩兩位離開。如果兩位不離開的話，就不要怪我用其他手段了。”

“一個做小本生意的買賣人，身上怎么會有畜生的味道呢？”杜杰笑著，復又問道。

聞言，山羊胡鐵青的面色泛白。

眉尖輕蹙著，山羊冷喝道：“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實在聽不懂！麻煩你現在出去！再不出去的話我叫人了！”

說著，山羊胡已經掏出手機。

“我勸你最好不要做愚蠢的事情。”杜杰看著山羊胡，以淡漠的語調道。

“我看愚蠢的人是你吧！來我這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還不能趕你出去了！！”山羊胡仰起脖子道。

話落，他已經滑動手機屏幕，準備撥打電話。

“你敢把電話打出去，我就敢打死你。”杜杰眼睛微瞇著，以淡漠輕柔的語調道。

杜杰的聲音中并沒有殺氣，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氣勢，但是話語中的意思足夠猙獰與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聞聲，山羊胡的目光凝滯，手上的動作也停止。

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山羊胡緩緩的放下手機，然后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而且，我的確可以打死你。”杜杰看著山羊胡，仍以淡漠的語調道。

“你說，我是誰？”山羊胡盯著杜杰，聲音暗啞著道。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杜杰的底細，之所以停止動作，不過是因為杜杰虛張出的聲勢足夠可怕，他不敢賭而已。

但謹慎只是因為想要自保，并不意味著他就對杜杰屈服了。

如果杜杰不能拿出足夠有力的證據與實力，那他不介意在這間房子里把杜杰跟那個女人一起撕碎！

心頭念頭閃動著，山羊胡的目光漸漸變得陰戾。

“我說的那本古書上，記載有一邪術，說人若能在燈滅后伏地，夜夜學黃大仙游走，百日之后，可以在夜中見物，攀梁上墻如履平地。只是邪氣入體，不免有異化的癥狀。我猜，你脊骨應該有黃毛生長，且黃毛叢生處經常瘙癢難耐吧？”杜杰眨巴下眼睛，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