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杜杰冰冷的聲音被吐出，山羊胡本來陰戾的面色一點點的變化。

一抹驚愕又不安，甚至恐懼的情緒從山羊胡的臉上流露出來。

杜杰話落后，沉默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目光瘋狂閃動著的山羊胡才開口，以暗啞的聲線緩緩道：“好，就算你了解我的底細，我也沒有理由供你驅使的理由。”

“我不是一個喜歡暴力的人，但我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回答我的問題，二，我打死你。”杜杰有些無奈的伸出兩根手指，沖山羊胡道。

山羊胡聞言，先是一愣。

片刻后，山羊胡聲音微顫著道：“朋友，沒有這么談事兒的，也沒有這么聊天的。憑什么，憑什么我就要回答你的問題，不回答就要被你打死？”

“五……”杜杰沒有再山羊胡，只以淡漠的語調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山羊胡再一次愣住。

他沒想到杜杰這么干脆，態度這么霸道，竟然連商談的余地都不給他。

看著杜杰，蠕動一下喉嚨后，山羊胡的目光開始瘋狂閃動。

他在思考，思考自己應該怎么辦？就這么屈服他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他需要更多的理由說服自己，或者反抗。

“……四……三……”杜杰沒有在意山羊胡在想什么，仍以淡漠的語調緩緩吐出兩個數字。

在杜杰淡漠的聲音中，山羊胡的身體顫抖的愈發明顯。

就像他之前說的，他并不是一個想惹事兒的人，所以他不想觸怒杜杰，但是他同樣也不想招惹跟那本書有關的存在。

所以，這終歸是一個需要權衡的問題。

在片刻后，山羊胡的念頭開始往一個方向傾斜。

他當然不認為自己一定能對抗一個在自己有恃無恐，而且知道自己底細的存在，但是他對自己逃生的能力仍舊足夠的自信。

除非杜杰是傳說中的存在，不然，他覺得自己可以賭一把。

念頭閃動著，山羊胡一咬牙，便在杜杰吐出最后一個字之前驀然后退，同時，他的身上綻放出一團帶著奇異味道的黃色煙霧。

煙霧中，山羊胡動作順暢著爬伏在地上，然后如同一條黃鼠狼一般開始往房間的一個角落竄去，試圖進入他早就準備著的一個暗門里。

五米……三米……

就在山羊胡即將進入暗門的瞬間，一道冰冷的氣息往山羊胡這邊彌漫出來，幾乎是頃刻間，便凍僵了山羊胡的精神！

冰冷！徹骨的冰冷，而且是帶著血腥味兒，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在這種冰冷的氣息中，山羊胡的身形瞬間凝滯，然后顫抖起來。

幾秒鐘后，山羊胡在極致的恐懼與絕望中聽到自己身后的腳步聲，接著，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蹲了下來。

“唉~！”忽然，一聲輕嘆響起。

隨后，一只手落在山羊胡的肩膀。

就像人類在撫摸一只小動物一樣，不過那只手經過的地方，山羊胡身上的衣服隨之開裂，露出衣服下面順著脊骨生長出的一叢叢黃色絨毛，與幾乎貼著皮肉生長的筋骨！

這樣的景象落在常人眼中是令人的驚恐的，對于杜杰跟徐念來說，卻是最常見的，一種可受控的墮化癥狀。

這種程度的墮化雖然會給人帶來一定程度的痛苦，但也會讓人獲得常人難以擁有的力量。

毫無疑問，山羊胡就是試圖從墮化狀態中得到力量的那部分人。

“別……別殺了！我說！我什么都說！！”恐懼中，山羊胡以顫抖的聲線緩緩道。

杜杰看著自己手下的山羊胡，眉尖輕挑后，以淡漠的語調道：“我其實更好奇一件事情，就是你在賭什么呢？賭你能夠從我的眼前逃走？”

“我錯了！不逃了！您問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山羊胡十分干脆的道。

“你當然要回答你該回答的問題，只是你方才做了那么不識趣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要先給我道個歉啊？”杜杰嘴角微抿著，仍以淡漠的語調道。

“道歉！我道歉！！對不起！！”山羊胡立刻以頭點地，看起來十分誠懇的大聲道。

“哦，我不接受。”杜杰嘴角微翹著道。

話落，已經放下的手忽然抬起，在頃刻間落在山羊胡的腦袋上。

隨即，在山羊胡尚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就按著山羊胡的腦袋往地上砸去。

“嘭！”一聲干脆且沉悶的聲響響起。

隨聲，山羊胡的頭顱直接把砸在地上，使地上的一塊木板綻放出一道道裂痕。

與此同時，山羊胡只感覺到自己眼前一黑，額頭上一痛，大腦一震。

在混沌又痛苦的狀態中，山羊胡下意識的喊叫一聲：”啊！！”

慘叫過后，因為痛苦且迷茫的情緒，山羊胡的精神仍處于一片混沌中。

足足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山羊胡才從痛苦中恢復清醒，隨即，以暗啞的語調顫抖著道：“給我個機會，你想問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杜杰看著山羊胡，目光仍舊平靜。

幾秒鐘的沉默后，杜杰開口，以冰冷的語調道：“說吧。”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們自稱神眷者，而且，一直在引導一些未知的存在降臨這個世界。您之前說的策物術，便是他們布下的一枚棋子。”山羊胡舔舐一下嘴唇后，聲音顫抖著道。

“那你知道接觸過那本邪典，把它賣給雷烈的人是誰嗎？”杜杰復又問道。

山羊胡聞言，忽又沉默。

在杜杰忍不住眉尖輕蹙，流露出一抹冰冷的氣息落在他身上時，他才在一個激靈后大聲道：“我說！我說！我知道賣那本書的人叫牛二，住在離這里很近的一個胡同里！！”

……

杜杰跟徐念走出店鋪的時候，外面的陽光已經西斜。

四五點鐘的光景里，街上的行人反而更多，擺攤的人跟店鋪的老板們也更加的活躍，想趁人多的時候抓緊賣點東西。

于是街道上的聲音便更加嘈雜起來。

杜杰站在人群中，忍不住輕挑下眉尖，然后沖徐念道：“你要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