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主明顯是對這個妹夫十分的不滿,可是自己的親妹子這樣回答似乎毫不在意。難道說她早已經對陸鎮安沒有感情了。
沒有感情好啊,陸鎮安那樣的人渣,當初也不知道是怎么迷住她的妹妹的。想當初妹妹容貌出色,性情學識在一眾貴女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及笄的那幾年,來提親的門檻都要踏破了。父親沒有像尋常人家的長輩那樣控制兒女的婚姻。反倒是給了妹妹自己選擇的權利。
誰知道她跳來跳去竟然挑出來陸鎮安這樣一個不中用的。哎,妹子的大好韶華就這么白白浪費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如今生活也不如意。尹家主看了一眼妹妹低垂的眉眼,那樣一個嫻靜的女子原先是多么優秀的女子,如今竟然滿眼都是憂愁。
“如蘭,依兄長所言,既然如今你的心已經不再陸府了,不如就和陸鎮安合離了吧。回來尹府,偌大的尹府不缺你們娘倆一個住的地方。”尹家主說罷看了一眼妹妹的表情。
陸夫人的表情有片刻的動搖,瞬間便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多謝兄長為我考慮,但是如蘭要是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就算了,即便名聲不好,到底也是自己的家。但是現在還有婕鳶。那孩子還沒有出閣。要是沒有了爹難免會被別人詬病。”
尹家主這會兒也冷靜下來,這方面他確實沒有考慮到,是他疏忽了。妹妹說的正是,離開了陸府,婕鳶就相當于沒有了娘家。到時候嫁出去免不得要被婆家恥笑。
看著兄長為難的神色,尹如蘭出言打圓場道:“我知兄長一片好心。說實話,早年是我不懂事為了自己的事情和家里鬧掰。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可是今天有兄長這一席話,如蘭會記住這世上還有親人的。”
她的眼里閃著點點淚光,尹家主一時無言,咽了口氣。
“兄長早些回到宴席吧,莫讓嫂子多等了。”尹如蘭開口提醒道。
宴席這邊,陸婕鳶和一群女眷坐在一起。女人在一起無非就是那兩個話題,沒聽多久她便厭煩。悄悄從宴席上遁了身影,往花園里區。
尹家的兩個兄弟正好也在花園里賞花,陸婕鳶看見他們上前打招呼:“表哥,表弟,原來你們在這,可讓我好找。”
她是看著尹浩源和尹天源站在一起才敢過去。她不愚鈍,尹浩源對她的心思她隱約能猜到一二。但是自己對他完全就是兄妹的親情,完全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而且她的名聲在舅舅家也不是很好,舅媽一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她幾次到尹府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舅媽雖然對她還是那樣周到,但是卻暗中提防著她和表哥單獨相處。這些事情她明白但不說出來。
所以對于這個表哥她更是不會生出那樣的心思。
尹浩源是一種穩重儒雅的公子感覺,而尹天源年紀還要小一點,氣質也更加稚嫩,慢慢的少年氣。
“表姐,你怎么找到這里了?”尹天源笑著迎上來對她笑道。
“女眷那邊待的久了,出來透透氣。”陸婕鳶先前在宴席上喝了幾杯酒,臉頰紅撲撲的,到是比平時更多一絲可愛。
“你們怎么也從男賓那邊出來了?”二人并肩走向站在桃樹下的尹浩源。
尹浩源還沒有開口,尹天源到是控制不住了:“表姐你是不知道,那邊都是一些官老爺,姑父忙著陪他們觥籌交錯。全是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員侃天侃地,我和哥哥實在聽不下去就出來了。”
陸婕鳶用袖子當著嘴笑了出來,這個小表弟就是率真得可愛。
王府。一個暗衛站在男人的身后道:“陸府在辦宴會,京城中去了不少官員。屬下回來之時看見陸姑娘出了宴席在花園里遇見了兩個男子。三人在一塊說笑,屬下聽他們的談話中,二位公子似乎是陸姑娘的表哥。”
軒轅墨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窗外一從竹子在風中嘩嘩作響。
“宴會么?”男人的聲音傳來道:“那本王去看看。”
到了陸府他看見那么多的馬車,他卻改變了主意,不能明著進府,那樣肯定會被團團圍住,煩死了。
于是年輕的王爺就決定跟隨暗衛一起隱在暗處。陸婕鳶和尹天源尹浩源兩兄弟在花園中相談甚歡,朗朗笑聲傳過來,軒轅墨的眼眸暗了又暗。
又過了一會兒,有一個小丫鬟進來。似乎是在喊陸婕鳶回去。于是陸婕鳶向兩個男子點了一下頭就去出去了。隨后兩個男子也走遠了。
看到這里的軒轅墨才放下心來,一個轉身又回了王府。這并不代表今天的事情就這么翻篇了。等有個機會,陸婕鳶,我一定會找你說清楚的。
此時回到了宴席上的陸婕鳶莫名打了兩個噴嚏。丫鬟蘭香關切道:“婢子回去將披風給您取來吧。雖說已經仲春了,天氣還是有些涼的。”
陸婕鳶擺了擺手:“不用了,這會兒才下午,那里就這么冷了。”
“現在到了那位小姐表演了?”陸婕鳶問道。女眷嘛,聚在一起無外乎就是比這比那。
她看了一眼場上的女子,女子眉眼淡淡,不是那種很驚艷的長相,但是就是看著有別樣的魅力。仿佛一株生長在空谷里的幽蘭,沉靜得有一種吸引人的魔力。
蘭香道:“這是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千金湯宋宋。聽說這位小姐很是學識淵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難怪嘛,書香門第。不過就是性子有些古怪,很少和京城里的閨女交好,人家都說她讀書讀傻了。”
陸婕鳶瞧著這個小姐倒是有趣。這些所謂的小姐貴女們雖然從小學習琴棋書畫,但不過都是把這些當做在各種宴會上出風頭的工具罷了。
又或者以此作為她們的能力在將來說人家的時候增加一項籌碼。而這位湯宋宋確是真的熱愛這些的,把這些當做自己血脈里的一部分啊。
眾人中間的女子沒有什么特別的神色,只是隨口吟誦了一首經典的詩。蘭香說的她拿手的琴棋書畫,她竟是一樣也沒有拿出來。
也是那些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要是被當做取樂的玩意兒供眾人觀賞,還有什么意義?
宴會在一整天的喧鬧中逐漸走向尾聲,喝的醉醺醺的陸鎮安站在門前送自己的好友同僚。陸婕鳶則是命苦的送走那些女眷。
臨走之前,陸婕鳶命蘭香將一封請帖送到湯宋宋那里。她料定這個女子能和自己相交,那么到是不能錯過了多學習的機會。
客人送走以后,白天還熱鬧異常的陸府瞬間就冷清下來。陸婕鳶在蘭香的陪伴下回了屋子。美美的泡了一個澡之后,陸婕鳶躺在小榻上想著那張請帖。
她知道自己貿然去邀請湯宋宋,人家未必會想來。所以她就使出一個殺手锏,湯宋宋特別愛琴棋書畫。正好自己這里有一本偶然間得到的棋譜。她在請帖中說邀她過來玩,并有意無意地透露了這件事。
她就不信,有了這樣的一個誘餌,大魚還能不上鉤。
正在她笑瞇瞇地想著這件事的時候,窗戶一個細微的響動,男人的身影就出現在房中。
“你今天和那兩位翩翩公子聊得很是開心啊。”軒轅墨酸酸地道。
陸婕鳶被他堵了一嘴,看著男人眸中的低沉,陸婕鳶笑出了聲:“我道你是多大的人,原來還是一個小孩子罷了。”
“誰是小孩子?”軒轅墨氣悶地道。
“你啊,小孩子一般的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