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婕鳶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軒轅墨沒有驚訝。在他心里早就猜出陸婕鳶同陸鎮安的關系不好,這里面恐怕也是有陸夫人的關系。
不過在他看來陸鎮安的為人確是不咋地,像他那樣利益至上的人也活該得到兒女這樣的對待。
陸婕鳶一只手在小匣子的邊角來回摩挲,軒轅墨注意到她的動作,猜出她的心理定然是十分猶豫不絕的。
看著對面的女子緊皺著眉頭,尖蹙的眉心緊緊貼在一起,看起來很是可憐。他不由得看呆了,伸手在她的眉頭上按了按。
“你這小腦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軒轅墨清冽的氣息縈繞在周身,陸婕鳶忽然間覺得心安下來。
搖了搖頭,陸婕鳶淡淡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單雪梅這一回來恐怕以后的日子又不得安寧了。”
“難道她一回來就找你們的麻煩?”軒轅雖然對于后宅的事情沒有興趣,可是終究不忍心看見心上人這般愁苦的樣子。
“這倒是沒有,陸豐不是還關在牢里嗎?她這一次這么費盡心機出來,多半是為了就自己的兒子。只要陸豐一日沒有出來,單雪梅就顧不上其他。”陸婕鳶將小匣子放到一邊。
軒轅墨看著女子有些倦怠的面容,心疼的感覺涌上來。他牽住陸婕鳶的手道:“放心好了,有我在,定然會護你周全。”
說著將陸婕鳶摟到懷里。陸婕鳶靠在男人的胸膛里,能聽見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那溫暖自他的胸膛傳到她的心底。
前一世她以為那個人就是自己的良人,一心都交付給他。可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卻沒有從他的嘴里聽到這樣的話來。
這一世,她本以為自己注定要一個人沿著復仇這一條路孤獨地走下去。可是卻幾次三番從另一個男人嘴里聽到夢寐以求的話。
真是世事弄人啊,她這算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皇宮里。空曠的大殿上空無一人,可是滿殿里卻燈火輝煌。穿過大殿的內門,里面的一間小廳里,擺列著名貴的桌椅器具。
一章金絲楠木的桌子上擺滿了小山一般的奏折。一個穿著明黃色衣袍的男人手握一桿朱筆,正在伏案勾勾畫畫。
這件富麗堂皇的宮殿里時常坐著的就是這么一個男人——南宮岱曦。白天他在朝上面對著上百的大臣,到了晚間只能獨自對待這寫滿天下大事的奏折。
右上方的更漏里的流沙已經來回顛倒好幾次了。夜漸漸深了,一個中年模樣的太監端了一杯茶走上去前道:“皇上,已經快到子時了。您歇會兒吧。”
南宮岱曦擺了擺手。太監將茶杯放在南宮岱曦的手邊,聞聲道:“那皇上喝一些菊花茶吧,您一直盯著奏折眼睛難免會干澀。”
到底是跟了皇上許久的太監,不過是看見他在批奏折的時候揉了幾下眼睛,就將這些事情放在了心上。
他放下手里的朱筆,將奏折合上放在一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疲憊之色全然被驅退。
放下茶杯之后,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天上一輪清透的月亮在云層見穿梭著,時隱時現。
看著這月色,他不禁回想起來那個女子。絕色的容貌,高挑的身姿,行動時弱柳扶風的姿態,都讓他心癢難耐。
他用盡了渾身解數,卻還是沒有如愿將那個女人納入后宮。本來他一位像自這樣閱女無數的男子,只要略施小計,她定然會被迷得神魂顛倒。
權利和皇后的位子對于很多女子來說是難以拒絕的誘惑。他自認為不會失手。卻沒有想到這個女子這般的特殊,自己竟是拿她毫無法子。
就連那種下藥的手段自己都試過了,可是竟然依舊沒成功。想起來他就覺得蹊蹺。
那日他將陸婕鳶約到皇宮中,就是因為這里是他的地盤,就算她不同意也跑不到那里去。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飯,那里還又不進宮的道理。
可是那天他即將得手的時候,竟然就失去了知覺。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自己寢殿里。
他問那日跟隨的小太監,他說二人在梅園會面之后,他就守在外面。后來見自己遲遲不出來,就進去尋了一遍,沒有看見人。
后來就在寢殿發現了他。小太監并沒有看見什么可疑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皇宮本就由禁衛軍守著,守衛森嚴,絕對不會是尋常的人可以來去自如的。要是能在皇宮這種地方自由進出的,放眼京城也只有那人了——那位蘿蔓國的皇子。
可是他同陸婕鳶似乎沒有什么交情,為何會幫她?可是要說不是他,這皇宮除他之外還能有誰進來。
那件事以后他也曾派人暗中去查二人的關系。可是查來查去二人只見也沒有任何交集,干凈得就像有人故意打理過的。所以越是這樣他就越懷疑。
于是他就讓那些人從此以后密切關注著二人的動向。可是這么多天過去了,還是沒有發現一點馬腳。
幸虧軒轅墨早就對此有些防備,所以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所以皇上那邊的人根本沒有收獲。
陸夫人自打答應了陸鎮安的委托,就盡心竭力地置辦宴席。陸婕鳶害怕陸府的虧空會讓娘親為難,所以私下里悄悄給陸夫人放了很多銀錢,不至于辦宴席的時候周轉不開。
轉眼到了花宴的那幾日,宴請的人除了尹府的一些親戚還有一些京城的官員和他們的家屬。一時間陸府門外訪客絡繹不絕,馬車也停了長長的一隊。
幾輛馬車停在了陸府的外面,里面出來五六個人。除了尹家的兩兄弟之外,尹家主攜著夫人竟然也來了。按理說這種無關緊要的宴會,他不會出門的,派兩個小輩來就行了。
酒席在花園里擺好,陸夫人吩咐丫鬟招待好客人,就要離開。陸婕鳶和兩位表兄弟幾日未見,很是想念。坐在一處的三個年輕人說說笑笑很是開心。
東跨院的單雪梅和陸斐然到是沒有參加。或許是出了陸豐那事,她們暫時不想出風頭。也怕別人用一樣的眼光看著她們。
尹家主看見陸夫人起身告辭,就也悄悄跟在身后出了宴席。他這一次來確是不僅僅是參加宴會那么簡單,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妹妹。”尹家主看見尹如蘭的身影在前方,喊了一聲。陸夫人聞聲果然停了下來。看見自己的哥哥向自己走過來,不禁笑了。
上次那事之后,她和母家的一些隔閡早已解開。看見親人自然是十分欣喜:“大哥今日也來了,怎么不在宴席上多坐坐。”
“你嫂子在呢,我就來看看你。”尹家主咳了兩聲,兄妹二人并肩走在小徑上。
“哥哥,有什么只管說就是了。”面對一同生長了十幾年的親人,陸夫人自然是知道哥哥此次前來恐怕就是要和她說事情的。
沒想到陸夫人這么直接,到是和她原先地軟綿性子一點也不一樣。于是也就開門見山的道:“妹妹,那陸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被罰也是應當。那個小妾我聽說也被罰去大理寺了,怎么陸鎮安又去了宮里替她求情呢?”
“老爺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管不著亦不想管。”陸夫人一臉平靜無波的樣子。
“當初鳶兒出事,他竟然毫無作為。還是尹家出面,怎么如今為了一個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