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耀只好再次回到床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躺在床邊,而唐穆也沒敢再去撩他,趕忙閉上了眼。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滲透進(jìn)來,亮堂了房間。
適應(yīng)了光線的唐穆,伸了節(jié)手指戳了戳枕邊人。
程舒耀睜開清明的眼眸,“怎么?”
唐穆喃喃道,“陳家的事,該怎么辦?”
程舒耀外貌沒得說,俊朗清逸,更何況,他如今升到醫(yī)生助理,前途可謂一片光明,那些惦記著他的人,又怎肯放手呢?
再說陳家不知什么來頭,還有那個叫做陳靜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樣子呢,上輩子他又是用了什么辦法擺平了這件事的?
唐穆思想越來越飄,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旁邊的程舒耀伸手輕輕撫平她緊鎖的眉頭,看著她姣好的睡顏,只覺得剛剛才下去的邪火蹭的一下又燃了起來。
程舒耀苦笑著,他家穆穆才十七,至少還要等五年,他們才能夠在一起,還真是他爺爺?shù)募灏景 ?
許久之后,程舒耀才將身體的那股子邪火壓了下去,漸漸入睡。
可這一夜,很多人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清晨,窗外還是一片黑蒙蒙的顏色,便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各家公雞的層層報鳴聲。
唐穆用棉被蓋住腦袋,喃喃道,“天啊,這才幾點……哎喲,好痛哇!”
程舒耀立刻起身,緊張的看著她,“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唐穆僵在床上,痛苦的皺著臉,“昨個爬山?jīng)]感覺,今個渾身都疼,尤其是小腿肚子,你腿不疼腰不酸嗎?”
程舒耀笑道,“還好。”
說著便幫唐穆躺好,轉(zhuǎn)身又開始幫唐穆捏小腿肚子。
“痛啊!”唐穆嗷了聲,“你干嘛呢?”
“你這是典型的肌肉拉傷,現(xiàn)在幫你把肌肉推開,恢復(fù)的快一些。”
“這樣啊,”唐穆委屈著眼,“輕一點。”
程舒耀笑了笑,“好。”
“啊!”唐穆怒道,“謀殺呀你!不是說了輕些么。”
“我已經(jīng)很輕了,你肌肉拉傷會敏感些,按一會兒就好了,”說著程舒耀壞壞的笑了聲,“農(nóng)村起得早,隔音也不太好。”
唐穆頓時紅透了臉,這人之前也沒看出來啊,蔫壞的很么,想要抬小腿給他來上一腳,卻是抬不起來。
可按完后的小腿雖然還痛,力氣卻是回來了,痛苦程度也小了不少。
屋外的天已經(jīng)比剛才亮堂了很多。
“你再睡會兒,現(xiàn)在才六點。”
“你這么早就起來?”
“嗯,習(xí)慣了,”程舒耀將昨天放在煤爐子里面的土豆跟紅薯掏了出來,用手拍凈上面的煤灰,拿了張白紙點了點頭墊在煤爐邊上,“等會兒起來嘗嘗,味道不錯。”
唐穆縮回到被窩里,倦怠著瞇著眼。
程舒耀出去了會兒,唐穆聽著屋外他收拾的聲音,沒多久端了盆清水進(jìn)來,放在煤爐子上,“等會兒起來用這個洗臉,我去看看廚房有什么吃的,等會兒吃完早飯,咱們就回市里。”
唐穆露著眼,“不再多待幾天么?”
“不待了,”程舒耀淡笑,“反正讓你跟爸媽也都見過了。”
程舒耀從煤爐上拿了個紅薯,從中掰開,將里面溫?zé)岬募t薯肉放在唐穆嘴邊,“試試?”
唐穆張口,不小心觸碰到程舒耀的手指,“好甜啊,比奶奶買的還好吃呢。”
“喜歡的話,等會咱們帶些回去,冬薯是比較好吃,我去廚房看看做點什么。”
唐穆繼續(xù)“殘廢”的躺在被窩中,按摩過后渾身上下好多了,可一動還是很難受。
前廳里,一群人氣勢浩蕩的坐在里面。
程建軍跟張娟反倒是站在一旁,不敢大聲喘氣。
前廳正座上的年輕人正是陳靜紅的哥哥陳靜海,“昨你們家程舒耀回來了?”
陳靜海是出了名的混捻子,不好惹的很,早些年在城市混了幾年,回來后娶了村長女兒,如今在村里更是橫的很,無人敢招惹。
程建軍忙道,“說是在醫(yī)院值班,領(lǐng)導(dǎo)批了假讓回來看看。”
“回來了也好,他跟我妹妹的婚事也該說道說道了。”
程家夫妻忙點頭,“是,是。”
陳靜海哼道,“可昨天怎么有人跟我說,他還帶了個女人一起回來,怎么回事?”
程建軍跟張娟互相看了眼,昨天……
張娟視線立刻掃到陳靜紅旁邊站著的程彩兒,昨兒八成跑去陳家嚼舌根了。
“可不是,”張娟賠笑道,“昨娃帶回來個人,俺們也都納悶?zāi)亍!?
“少給勞資裝,我們陳家的東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張娟忙擺手,“不會,不會的。”
正說著,程舒耀從后苑走了出來。
陳靜紅看見程舒耀,立刻跑過去,“舒耀哥,你回來了?”
程舒耀頷首,淡淡道,“嗯。”
陳靜紅感覺到對方的疏遠(yuǎn),頓時停住步子。
陳靜海瞥了眼程舒耀,“怎么說我也是你未來小舅子,既然回來了,怎么不來看看我們呢。”
程舒耀,“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有未婚妻。”
陳靜紅臉色頓時刷白,而陳靜海則沖到程舒耀面前,一把扯拽著他的衣領(lǐng),“我看你是城里待了太久,忘記自己姓什么吧。”
陳家的小輩跟著陳靜海一起沖了過去,將程舒耀團(tuán)團(tuán)圍住,可硬是沒人能夠壓得住程舒耀身上的那股氣勢。
“當(dāng)初你們陳家提的建議,我已經(jīng)當(dāng)面拒絕了,”程舒耀冷聲,“至于我走以后發(fā)生了什么,我就無能為力管了。”
如今正值年關(guān),地里農(nóng)活也沒什么,不少人都圍在屋外門口看熱鬧,竊竊私語。
程舒耀說的這件事情不少人都是知道的,他是村里第一個考上大學(xué)的人,可卻因為家里沒錢不得不放棄了上大學(xué)的機(jī)會。
陳家提出給錢資助他念書,要求是他得娶陳靜紅,但程舒耀卻是放棄了念大學(xué)的機(jī)會,去了城市打工。
后來不知怎么的,程舒耀的父母悄沒聲的接受了陳家的錢,還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可也沒見程舒耀去念大學(xué)。
陳靜海抄起身下椅子,朝程家父母砸過去,“你倆耍什么花招,當(dāng)初不是說把話帶到了么。”
張娟有些怵,立刻責(zé)罵程舒耀,“渾說什么呢,這件事俺早就告訴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