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冷恕從椅子上起身，“你收拾好了嗎？”

張媽收了收手里的袋子，“好了。”

“我要休息了。”

張媽出去，輕輕關上門。原來少爺好，都是因為夫人要回來了。

冷恕是凌晨兩點醒來的。

夜一如既往的涼薄，他起身先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吹了頭發。

時間也不過凌晨四點。

他剛一下樓，張媽正巧起床去廁所，看到客廳里突然站了個人嚇了一跳。

冷恕恰好回頭，光映的他的臉慘白，張媽捂著胸口往后退。

“我的媽啊……少爺！”

她喊了一嗓子，冷恕挑眉，“張媽。”

“你真的是少爺啊？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啊……你嚇死我了！”

“睡不著。”冷恕坐到沙發上，單手撐著頭，他身影看起來疲憊又落寞。

張媽忐忑的靠近，身上還穿著睡衣，“少爺啊，您是不是擔心夫人啊。”

“嗯。”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夫人人這么好，一定會回來的。”

自從那日一別，張媽還沒看見過程若曦，可她就相信。

相信程若曦能回來，她愛少爺了，看著少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張媽，你去睡吧。”

張媽自己都覺得有點吵了，拿了毛毯遞過來，“少爺，你先睡會。”

“嗯。”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坐在床上的程若曦，程若曦是每個夜晚這個時間都會起身，望著窗外的圓月。

夜清冷，一如他。

程若曦忽而搖頭，他本不清冷，冷恕比任何人都熱烈。

他的愛，火熱坦蕩。

他睡不著，是在念她，念她回來，怕她離開。

她睡不著，是在想他，想他原諒，怕他難過。

做了完美的計劃，她有信心全身而退，卻對冷恕沒有信心。

怕他不死心？

能讓冷恕放手的理由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程若曦徹底消失。

初晨的光亮起，冷恕掀開毯子，沙發睡了后腰不舒服。

距離和程若曦見面，還有兩個小時。

他起身上樓，重新洗了個澡，頭發重新吹，選了黑色的衣服。

潔白的襯衫扣子，一顆顆扣緊。手指劃過襯衫領口，藍色的領帶規規矩矩。

裁剪得當的西服，襯得他腿筆直修長。

程若曦喜歡黑色西服。

冷恕下樓，張媽已經做好了飯菜，冷恕沒胃口還是強迫自己喝了點白粥。

愛一個人久了，連同生活習慣也相近。

比如，冷少竟然喜歡喝白粥了。

與此同時，程若曦收拾好的衣服裝進了箱子里，她今天選了條白色的魚尾裙。

胸前是刺繡的玫瑰花，時尚又漂亮。掐腰的設計，露出她修長潔白的小腿。

這條裙子，是冷恕送的。

程若曦剛拖著箱子下樓，牧生的管家已經接過來，“程小姐。”

“謝謝。”

“您客氣了。”

牧生正坐在餐桌前，日常念珠，雙眸閉緊，神色虔誠。

程若曦小心翼翼的拉開椅子，她還是睜開眼，唇瓣微彎。

“若曦，一路順利。”

“我已經安排好了照顧你的人，你人到就行。”牧生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

程若曦點頭，“您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異國他鄉，語言不通。所有的困難都在程若曦的腦海里過濾了一遍，所有的困難，她都能跨過去。唯獨，對某個人。

程若曦清楚，一旦心軟，萬劫不復。她和冷恕又會陷入無窮無盡的死循環。

小湛本來想要開車來接冷恕，被冷恕拒絕了，他要親自開車去見她。

副駕駛擺放的是紅艷的玫瑰花，和小巧精致的盒子。

他瞥了一眼，眉尾不自覺的向上挑。

等了三個紅燈，距離他們兩個見面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冷恕是提前出來的，路上遇到紅燈，讓他心里不快。

胸口忽然悶悶的，他單手松了松領帶。

市中心的路很堵，等冷恕到約定餐廳的時候，已經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

下車，抱著花的冷少步子有些急。

他的右手無名指上套了銀圈，鑲了一圈的細鉆。這是程若曦給他買的，當初還開玩笑是彌補他的婚戒。

一進門，服務員引著冷恕去二樓包間。

冷恕進門，身上的花香宜人，跟在身后的服務員都忍不住說，“冷少，您手上的花太漂亮了，您這是送夫人的？”

“嗯。”

冷恕坐下時，無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戒指，服務員見他不愿多說，彎身退了出去。

他再次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分鐘。

莫名的冷恕的手心濕了，來回搓了搓，站起身子站在窗前。

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樓下來往的人群，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

整點一刻。

人沒來，餐廳門口，人影稀疏。

市中心堵車，冷恕心里有個聲音響起，他來的時候不是那么堵。

冷恕一直站在窗前，雙手垂在兩邊，視線緊緊盯著店門口。

服務員來了幾次，問上不上菜。

最后一次敲門，冷恕冷淡開口，“上菜吧，她該來了。”

去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牧生和程若曦坐在一輛車里。為了躲開冷恕的眼線，他們今天選了一低調的奧迪。

“怕嗎？”

程若曦搖搖頭，無聲的笑了，“牧姐，再怎么說，也該謝謝你。”

“不用客氣，若曦你知道我的想法，我希望你以后回來能夠幫我。”

程若曦吐吐舌頭故作輕松的開口，“放心吧牧姐，我一定會好好學習。”

牧生抿唇淡笑，車子突然碰的一聲。

“怎么了？”牧生臉上的笑意消失，司機回頭，“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剛才開的太快，追了上來。”

程若曦以為是冷恕的人，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別怕。”

牧生的手指按住她的，他們另一輛車里，跟著的全是精英保鏢。

“牧姐，是他嗎？”

“程若曦！我知道你在車里！”車里人聲一響，程若曦擰眉，和牧生四目相對。

“是方嵐？”

“她怎么來了？”

牧生坐的穩了些，不是冷恕跟上來，區區一個方嵐，不在話下。

“老李，開車，甩掉她。”話音剛落，牧生閉目養神。